青冥星,神州浩土,太阳东升西落,日夜交替,孕育出各方山水各城臣民。
在这片神州浩土之上,七块大陆由海水分割而开,彼此间各成一片领域,人们习惯性称它们为洲。
这一日,七大洲中的东兰洲南诏国上空艳阳高照,整个国家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狗趴在地上吐出鲜红的舌头,骡马的鼻孔张得独特大,人们正在大街上感叹:“正午时分的太阳真是毒辣,等太阳落山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贫苦老百姓跑去向官府讨要救灾钱两了,唉”。
就在此时,一缕灵魂从天外袭来进入护星大阵,并没有引起青冥星修真者太大的惊动,而就在其穿过大阵后,风雨骤变,黑云弥漫整个南诏国,伸手不见五指,雷光急聚并伴随着阵阵雷鸣声,而后只见一束白光急速从天空划下消失不见。顷刻后烟消云散,天空恢复如初,太阳依旧毒辣,而人们却在纷纷议论方才所发生之事。
星陨峰传来喃喃之音:“乌云吞日,天雷滚滚,阴阳倒逆,乱世之殇……先祖卦象今日应验了……”
三日后,不少人还沉侵在三日前那场骇人听闻的骤变之中。临仙镇上,一对看起来约摸三十岁的中年夫妇的客栈中,一声啼哭,附近的人们顿时停了起来,而中年男子看着大伙,一脸尴尬的道歉:“犬子刚刚临世,估计太高兴所以啼哭声没有把握住吓到大家了,在这古某给大伙陪个不是,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时光易逝,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间已经走过了十个春秋,不少人脑海中还浮现着十年前天空那惊人的一幕和楼宇间那一声啼哭。这日中午,一个衣衫褴褛发丝蓬乱一脸黝黑乞丐打扮的少年走在大街上,口中喃喃道:“那些头顶上顶着一个白色光环夜里飘荡的白衣人,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有的向我笑有的面色狰狞吓唬我,有的疯疯癫癫……他们也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游荡不困吗?”
“古小娃,今日又到哪儿行乞,讨到了今日的饭菜没有,若是没有来你华大叔这,陪你华大叔聊聊天,晚上呐华叔给你炒几两猪肉下菜管饱,嘿嘿”,古玄看着这位在这镇上十字摊口卖了好些年猪肉的华大叔,心中不免有些温暖,想着从六岁时与自己相依为命的老爷爷去世起,这位温文可人的华大叔时常的照顾着自己,便回了句:“谢谢华大叔了,小子我再去别处看看便有吃的了”
行走至街尾经过梁府之时,梁府的少爷刚好从府上走出来,见到平日里十分厌烦的乞丐便朝古玄嘲讽道“哟,这不是十年前大喊一声震惊全镇的人之后才从娘胎跑出来的小乞丐吗,哈哈怎么看你这碗里好像并没有今日的吃食啊,怎样有没有兴趣跪下来喊一声梁少爷啊,我给你点吃的让你不用挨饿。”
“谢谢梁少爷的挂心,今日小子已经吃饱喝足了,不打扰梁少爷了”古玄低头胆怯的走开。
“给你走了吗,走得那么急还撞倒了我,来呀给我好好招待招待我们临仙镇这位有名的小乞丐,哈哈”。梁云站在一边看戏。顿时四周数个家丁一拥而上对着古玄一顿拳打脚踢,若是有人在此仔细观察则可发现这些家丁拳脚相向的方向尽是手脚、腰背等一些地方并无要害之处。其手法之娴熟好似历经数次数年战争磨砺而出的战兵一般统一而又附带节奏,一顿拳脚下去顶多使人腰酸背痛几天,不致残亦不致命,亦无需药石下肚亦可痊愈。
此时的古玄双手与四脚紧趴在地,头颅略微向上抬起,眼神目瞪这梁云,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此时的梁云不知早已死上多少回。而家丁们的招待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更加猛烈。古玄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若是修真者在此仔细的观察这一场招呼游戏,便可发现此时古玄的身上那些损坏的细胞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修复着,对于这些拳脚招呼,他似乎是有些习惯了。望着台阶上洋洋得意的梁云心中暗暗发誓:若有天我古玄出人头地定还回这些年所受之苦。想着这些年每当没有乞到饭食之时便回潜入那些富家子弟家中偷上一两口饭吃,每当被抓少不了一番拳脚招呼,镇上的富庶居民基本都认识古玄,所以对他也并没有下太重手,只是教训教训而已。而每次被打,也基本是十字街口那卖肉的华大叔拿上一瓶药酒给自己上药,奇怪的是不管伤势多重,第二天身体又恢复如初,而这镇上又无人有这种药水。久而久之,古玄便觉得这华大叔越发的神秘,也越发的尊敬,对于华大叔的来历古玄无从知晓,只知从记事起这华大叔便在此卖猪肉了,基本天天到岗。
“好了,可以了今日的招待便到此为止吧”,随着梁云的话而出,家丁们相继停手,古玄艰难的爬起来,蹒跚地向前走去,走之时回头看了一眼梁云,似是要把这梁云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中一般。梁云望着这古玄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不知这些年这样是对还是错,毕竟……
古玄拖着受伤的躯体踉踉跄跄地走着,路过沈府时,一个小女孩从府上出来玩耍,把玩着手中的铜钱,看见古玄踉跄地从一旁经过,便把手中的铜钱拿过来展开双手交给古玄,看着手上的铜钱有些愧疚:“大哥哥,这个给你,今天我就这么点了。”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两三岁可爱的小女孩,再看看交于自己手上的三枚铜钱,想想这数枚铜钱够自己生活好些日子了,之前收到她给与的前两也是不少,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谢谢”两个字从古玄口中吐出,望着小女孩打算回府的身影,再看看不远处那嚣张气焰的模样,心中的信念不免有了些坚定。
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拜镇上有名的武术大师清河为师,请求他传授武艺于我,将来也可以在镇上谋一份武师的差事,做一个像清河大师一样受人敬仰的武师,或是到那些富贵人家去做护院;二是参加科举考试,一举成名,只是科举的书籍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借阅,更别提购买,镇上的书香世家有关于这方面的书,听说其府上招人也是十分苛刻,很难混进其府中去借阅,看来只有前者可以行得通,索性先去一试。
临仙镇,清府。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清府”,府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朱漆大门前两对玉琢狮子环绕,剔透玲珑。府外,清一色长龙排队,一个个绿萝绸缎,容光满面,一看就知道尽是一些富家子弟来此求师学艺,清河大师一年只收一个弟子,招收条件极为苛刻,数年来只招收过数个弟子,但至今尚未有一人可以在他的身边待上三年,具体情况外人不得而知,就算是其弟子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间会被这位往日里和蔼可亲的师尊逐出师门,虽是如此但不知为何慕名远道而来临仙镇拜师求艺者仍不计其数。
清府外,古玄望着这些慕名远道而来的求师者,眉宇间都透露着一份自豪,想必是那些大家族派来这里求师的吧,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丝让古玄闻之而退却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而又极为薄弱,但古玄还是感觉到了。古玄苦笑的看着面前排成一排的求师者,只好乖乖地排在他们后面。令古玄意外的是,对于自己的突然到来,前面的人几乎忽略自己的存在,这反倒让这几年来没到一处没少遭人挖苦的古玄有些不自在。古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坚定,心中不免有些自卑起来:自己无论是身份与坚定都无法与他们相较,即便看起来我比他们幼小,想来他们与自己这般年龄之时,便与我不一样,起码不像我如此这般没有目标没有规划的度日。古玄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心中不由坚定起来,口中喃喃:这次一定要被选中,一定要被选中,一定要被选中……
而此时,一早来此的人已进去面试,一个一个的进去,一个一个的出来,进去者少则半柱香,多则数个时辰,而在外排队等候的求师者无一抱怨、讨论,皆于原地静心等候传召,似乎前面之事与自己无关一般静静地候着,进去面试者出来无一人对自己未被这位清河大师收为弟子而感到失落,好似面试者皆有收获一般,出来后皆对院子里面从未露面的清河大师抱拳弯腰一敬。期间第八人进去之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古玄数着前面的所排队之人便去买够一周的干粮回来在府外等候。看着前面仍有不少人在此等候,古玄的心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