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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恐怖停车场

那个人或者说那具发出声音的躯体,走过来伸手抓住了他的两肩,顺着肩膀又抓起来两条胳膊,用力地握了握,接着又抓起两只手看了看,然后他放开他,又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跟-我-来-”。林风对他的每次抓握的行为都为之一振,抓他肩膀的两只手坚硬有力,让他觉得几乎不可能挣脱这样的力量。但他心里没有产生会被杀死的感觉,反而是相反的感觉,熟悉和亲近,奇怪的感觉让他跟了过去。

林风跟着他走进一间地下室内,门被关上了。地下室就是一个普通储藏室,只是里面空无一物,没有灯亮,但是在他们眼睛里一切清晰可见,像罩着红色玻璃的色彩,他俩就站在里面。

林风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他的声音一样低沉缓慢,但是比那家伙的声音要流畅。

“你,我,外面的同伴,我们都是僵尸。”密封的狭小空间里,这声音更加振聋发聩。“我是玄魁,他们的王。”

僵尸?玄魁?传说里面的恐怖怪物,林风不相信眼前这具躯体就是那些并不存在的怪物,传说中僵尸只是电影里编造的产物。但这个自称玄魁的家伙,所说的还有刚才他表现出来的东西,让林风觉得所以这一切噩梦的根源就是这个家伙。震怒的林风以为终于找到可怕的缘由和罪恶的源头,连自己也被这样的怪物给污染了。“是你,是你这怪物让我变成了这样。”他愤怒地靠近这个自称为玄魁的家伙。“是呀,我能消灭你们这群怪物!更能消灭你!”说着他双手抓住了怪物的脖子,想要像撕裂老张头一样撕裂他的脖子。这个叫自称玄魁的家伙并没有挣扎,任由林风随便摆弄他的脖子,他只是注视着他,观察着他,并感受着他的力量。过了一会儿,玄魁抬手轻易拨开林风的双手并把他推开,看似轻轻地一推几乎让林风的身体摔在身后的墙上。

这个僵尸面无表情的发出森严的声音:“住手吧。不是我改变的你,而是你改变的我。”比起他承受的力量,他听到的话更加震撼,林风目瞪口呆。怪物又走近林风,昂起头露出脖子说:“你脖子没有印记,我却有你留下的印记。”还处于惊愕的林风这才注意到,他抓过三个怪物的脖子上都有疤痕,是孔洞一样的疤痕,想到之前的“梦境”那分明就是牙齿的咬痕,他突然摸了自己的脖子,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疤痕,自己的脖子是完好的,而且自己身上也似乎没有一点这样的痕迹,只是有一些皮肤癣疤。难道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自己身上的皮癣一样的东西?

玄魁又说道:“我不会想消灭你,这里有印记的群体,任何一个都不会生出消灭同类的念想。”他抓住林风的两肩接着说:“你和我们一样同类,却又不同于我们,刚才你攻击我的行为,在有印记的同类身上完全不会出现。”他眼睛里的红晕微微盈动着。“你造就了我,你也可以消灭我。”

林风的思维完全凌乱了,喃喃地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才是怪物的根源?为什么是这样?不可能的,世上根本没有僵尸,这一切不过是噩梦,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照你说我才是那个怪物了?僵尸之王?”玄魁的脸上不仅没有表情,就连说话里也没有什么语气,只是声音永远是低沉阴森:“你是在同类中的特殊存在,并不是什么僵尸王,你改变了我,我改变了其他同伴,你只是最前面的而已。”“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林风喃喃的说着,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力量强大的家伙的说法。

玄魁盯着他的眼睛咕噜着:“李林风,对吧?看着我的脸,熟悉吗?我是钱仕今,还记得吗?异变之前在一个银行的,你们公司在我这里有业务。”说着话,他的头歪了歪,红晕的眼睛里显示不出什么一样的神情。

林风奇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嘴里喃喃地说着:“钱仕今…钱仕今?”突然他好像想起来“钱是金生?是你?”

“你们的确喜欢这么称呼我!我的变化很大吗?让你都认不出来了。不过现在我不再是钱仕今,我是僵尸之王玄魁。你虽然认不出是我,不会也忘了吧,正是你吸尽了我的血液把我变成这样的。”这个原来叫钱仕今的僵尸,眼圈红晕发亮,血口裂开,脸部展现着奇怪容貌直盯着林风。

“那一夜,我喝多了酒回去时滑到在路上,正好遇见你路过,我打了个招呼,你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要搀扶我,我不用自己爬起来,哪想你走过来后把我扑倒咬住了我的脖子。”他说着眼中红晕越加红亮了。

“我不记得那时恐惧的感觉,现在只想那滋味多么诱人,嚯-嚯-”

听说的这一切让林风呆住了,他现在并没有太清晰的印象,因为以前他都以为那些是自己做的怪梦,并试图忘记恶魔里自己做出的可怕事情,现在也记不清到底做了几次那样的怪梦,他不愿认为自己真的做了那么多次可怕的事情。不过他相信了,他摸了摸自己嘴里尖利的牙齿。

他认为袭击人们并且吸食他们的血液是令人发指的可怕事情,可原来他就是罪恶的源头。这种他不得不相信的实情让他难以接受,耻辱的愧责的情绪压抑得他无法喘气,慢慢变成是无尽的颓丧。

他渐渐想起来在他们居住的楼上,僵尸让同伴多么地恐惧,有可能自己联系不上的妻儿也会遭遇这种可怕的事情,他开始恼恨起来自己。“为什么是我?”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同时握紧坚硬的拳头狠命地砸在自己的脑袋上,砸上自己的惨白的脸上,砸在自己长出了尖牙的嘴里。拳头磕在尖牙上,坚硬的感觉让他像是找到发泄目标,更加用力的磕砸着。

旁边的玄魁,似乎不明白林风此时的举动,脸上恢复成了木刻的僵尸模样,眼晕也暗淡了些,看着林风疯狂的举动。

“住手。”看了一会儿,他试图阻止林风的行为。伸手抓住他的两只拳头。他的力气异常的大,林风不满自己被制止,却没法挣脱得开,愤怒地看着玄魁,眼晕也开始红亮。

“为什么要制止我?我消灭不了你这怪物,至少能消灭自己。”他低吼着。

“你不能……”玄魁停了一下变换了一下咕噜的方式:“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我就放开你随便你做什么。”

“什么问题?”

“你刚进来时我问你是不是能消灭我们,你说过可以,你难道也能消灭你自己?”

“我恨不得把你们这群怪物统统消灭,可我连你一个都打不倒。”林风看着玄魁忿恨的说着:“但是至少我可以消灭自己,我不能成为这样的怪物!”

玄魁放开了他的拳头,但是阴沉的声音凝重的说道:“在同类中你是特殊的存在,你把我变成了这样,我把别的同伴变成和我一样,像我们这样被改变成这样的同伴,不同于你的不仅是脖子上的印记,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也不会产生任何一丝想要消灭同伴的想法,同样也不会有自我毁灭的想法,哪怕是力量上能做得到。”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你可以消灭我们任何一个同伴,如果你有力量做到的话。这是你与我们的最大不同。”他又迟疑的停了一会,盯着林风红亮的眼晕,再次深沉的说道:“现在看来,你的力量要比我虚弱的多,但是如果你有更强大的力量你就能够消灭我们。我现在具有着比你强大的力量,却不能想伤害你一丝一毫。你……”他双手用力的抓着老里肩膀,太过用力而开始颤抖晃动起来:“我想问的是,当你有了足够的力量时,你会消灭我们吗?”

林风听他这么说完,还显示出沮丧和忿恨表情的脸上,开始变成越来越狰狞的神色,他微微张开了尖牙利嘴,眼晕的红晕也开始发亮。“我改变你成了这样,你怎么会有比我强有力的力量?”他尽力挣开被抓住肩膀,伸手抓在玄魁脖子两边坚硬的锁骨上,继续狰狞地说:“告诉我,你哪来的力量?”

“袭击更多的人,吸食更多的血,越多力量就越强大。外面的同伴都是我改变的,所以我这样。”面对林风突然的狰狞举动,玄魁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说出他知道的东西。

这个答案让林风震动,却更让他奇怪,明知道他想消灭他们,这个家竟然对他说了变的强大的办法,这家伙难道是在骗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林风看着不为所动的玄魁问道:“钱仕今,你明知我想要消灭你们这群怪物的,可是你还是把变强的方法告诉了我。为什么?”他凑近了玄魁的脸,一点点看过他脸上每一部分,还威吓似地用鼻子在他脸上闻了闻,继续道:“难道变成僵尸后你的脑子坏了?还是你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变成怪物可又不能消灭自己,难道是想被我消灭?正好呀,我可以先成全你们,把你们这些一个一个都消灭,然后再毁灭自己”。

玄魁的眼圈里红晕是很稳定的状态。他看着林风凑近的脸,没有说话,任凭他做出那样威吓的样子不为所动,直到林风停了下来,只是看着他,他才说道:“尽管我不像这里的同伴必须听我的一样,必须听你的。但是我愿意看到你变的更有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脆弱。我还会告诉你很多你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他看着林风盯着自己的眼晕,继续说道:“虽然你是最先变成这样的,但是看来你了解的很少。我们只能在黑夜里行动,只能待在黑暗的地方,这一点你能应该也了解了。日出之时是我们必须隐匿之时,日落之时,我们才能外出活动,觅食。”林风放开手,摸了摸自己被阳光照射就会疼痛的皮肤上的疹子。玄魁看到他这个动作,接着说:“尽管我们都不喜欢强烈的灯光,但是只有日光才对我们造成实质的伤害,如果被日光照射,不只是会疼痛,而是会被消灭,真正的消灭,烟消云散只剩下一滩血水和一堆骨头。”没有理会林风的反应,他的黑洞般的喉咙里继续不紧不慢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除了日光对我们造成的伤害让我们害怕和痛苦,我们对别的伤害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就算是肢体被大卸八块,也一丝没有疼痛感。“

”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有点麻木僵硬?这只是变异初期,没有习惯和缺少血液的滋润。血液,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食物,更像汽车里的汽油,能给我们提供强大的力量,而且,当你吸食血液的时间久了,身体的力量会更加强大,牙齿更加尖利,皮肤更加坚硬,行动更加迅速,尽管我们的肢体不像以前作为人类时那么灵活,但是现在的我能够追的上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跑得再快的人,抓住他,咬破他的喉咙,吮吸他脖子下金光粼粼泉水般的血液。”说到血液时,玄魁的眼洞里红晕明亮,嘴巴里的两排尖牙上下咬合。

“被我们亲自咬破喉咙而变异成的同伴,如果同时我们对他做了暗示,不会轻易违背我们的意愿,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他会听我们的,这一点也很重要。”

“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杀人怪物僵尸吗?”刚才停下来的林风,又开始显出激动来。

“我也只知道这些,以后时间久了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更多。只是,我们有那么多时间吗?是你把我们变成了这样,现在你又要消灭自己的同类;外面的人类更想消灭我们;不仅如此,白昼都是我们的天敌,我们的存在甚至只能拥有人类一半的自由。我们还能有多少时间去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玄魁又把双手放到老里的肩膀上。

“外面的人类?你们都自认为是怪物了?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林风听到他对自己讲这些,更加觉得他有什么目的。。

“那你告诉我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又是什么?怪物?僵尸?随便人类怎么称呼,我就是我,我不再是那个人类钱仕今,我是玄魁!”玄魁推开门,指着门外剧烈地发出更加阴沉的咕噜声:“他们,这些同伴,和我一样,我们脑子仍存思想。只是他们因为变异,脑部受损,想要有一定的思考能力需要更长的时间,我开始也一样。而且他们只能发出嗷噢的声音。我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也只有你和同伴能分辨出来里面的意义,人类的耳朵根本不能承受这样的震动。”

“而你呢?身体完整,意志自由,没有残损,你还想要什么强大的力量消灭我们?”玄魁紧紧抓住林风的肩膀。“你应该去获得更大的力量来保护我们的同伴。我们只有在黑夜的一半自由,你还要把我们当做捕食人类的怪物来消灭吗?”

“可是你生前……异变之前也有家人吧?为什么你还要去袭击人们,吸他们的血,致他们死呢?难道你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也被你所谓的同伴袭击吗?”林风想反驳他的观点。

“家人?你的意志果然是‘自由’啊,在我们的眼睛里,人类只是提供血液的食物和意图消灭我们敌人,我们已经没有那根会对人类产生情感的神经了,你会对血液产生感情吗?只有永不满足吮吸的欲望。回想一下,你吸血时的感觉,血液浇在饥渴的嘴里,在你喉咙里汩汩流淌着,那是什么感觉。死亡?现在都是我们的同类,我们的伙伴,我们要保护我们弱小的族群。外面的一切都是要消灭我们的,我们自己不被允许自我毁灭。”

“现在你来回答我,你要帮助自己的同类还是要选则你所谓的'家人'呢?那些害怕你想要消灭你的,根本不是我们同类的所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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