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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的理想,虽败犹荣

一来二去混脸熟,你来我往成朋友。

之后的日子里,杜云珩经常来秦岭授课的学校闲晃。偶尔还会骑自行车载着秦岭在偌大的校园里招摇过市。每每此时,秦岭都深切地觉得杜云珩是个有情怀的男人。

他们几乎每天混在一起,谈天说地,畅所欲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云珩就这样凭空闯进了秦岭的生命,毫无征兆。

“男人三十而立,如今我已经过了三十岁,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都已结婚生子,守着一份工作,兢兢业业。有了一个孩子,承欢膝下。而我只是一个同性恋。这是不能选择的,所以我只能选择用一件热爱的事情让自己的生命继续燃烧!”杜云珩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岭,继续说。“虽然是同性恋,但我却庆幸自己是个男人!”

“为什么?”秦岭对此既感兴趣又充满好奇。

“因为只有男人才可以拥有最坚强的梦想!虽死无悔的那种!有个诗人说,有些人生来具有巨大的能量,而这份能量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或是写诗,或是著书,或是育一段爱情,或是筑一份事业。看来看去,我似乎只能选择最后一项!”杜云珩说的话很动情,可面上却没什么丰富的表情。

“是吗?确实!抛却男女平等的观念不论,单就生理和心理两方面来讲,以科学客观的角度看待,男人还是控制世界的主宰,我们生存在一个男权社会中。在心理学上,男人追求的是社会价值,而女人追求的是情感依靠。所以,男人更容易取得事业上的成功以及赢得荣誉和社会地位。”

“嗯,的确如此!”

“你继续吧!”

“哦……我知道我将要做的事可能是九死一生,也可能是九死之后连一生也没有。不过,我已经决定要一意孤行地走一条没有回头路的单行道。”

“你说……单行道?”听到“单行道”这三个字的时候,秦岭的眼中闪过泪光。

“是啊!比喻还贴切吗?我语文也学得不好。”

“很……贴切。”这一个刻,秦岭的心动了一下。“单行道”这个定义让他们在精神层面一拍即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我原来的公司,经过两年的迅速扩张,从籍籍无名成长为年营业额数十亿的企业,可以说是发展迅速。也对,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于企业来说风口和时机就是最好的营销。可是不幸的是我却被公司在此时踢出局了。虽然,我不是联合创始人,但也算是经历过初创的奠基人。仅仅因为办公室政治和党派之争,而被自己热爱的公司抛弃了。我觉得这是人性的腐败。而我又不愿放弃自己的热爱。尽管离开了自己曾经深度游弋的江海,还是能寻找到下一片自由徜徉的荷塘的。”

“然后呢?”秦岭面无波澜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

杜云珩抬头看了一会天,感慨了一句:“风起天阑,云动八方!”诗意的杜云珩,带动了秦岭也不自禁地望了一眼天空。偶尔抬头,是一种不错的体验,感觉很好。

“我庆幸自己生在了一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时代。尽管我已经不年轻了,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很年轻。呵呵!这听起来有点矛盾哈!现在基本上是90后的天下,尤其当下的90后创业潮,很热。可是,我认为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能量。社会多元化,物种多样性,也是如此啊!”杜云珩停顿了一会,又说了一句:“好男儿,当心怀大我!”

秦岭无声地看了看杜云珩,没有发表言论。

“我想要开自己的公司,不单单是为了赚钱。那些为了钱而办公司的人最终得到的也只能是钱。在中国房地产的黄金十年里,有多少富人世家子弟都纷纷从商,成为了红极一时的地产大鳄,成为了更富的富人,可是在他们创建的企业里却鲜有民族品牌诞生。”

秦岭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叶国富谈‘为什么中国零售业哀鸿遍野’让我感受颇深。他说‘就是因为我们好日子、富日子过惯了,一直赚暴利、捞快钱,一件衣服本身100快成本,卖到199不行,非要卖到1000、2000。很多中国老板40多岁退休,每天去打高尔夫。日本呢?六七十岁的人还坐地铁去上班。’只为了赚钱而生的老板不是企业家,只是boss……”

“这点我赞同!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日元贬值,以性价比著称的丰田汽车卖得极火。当年丰田汽车一家利润比中国汽车业总利润还高,丰田的老总接受访问时却说:‘这不是好现象。因为他不希望让员工认为赚钱很容易,然后养成惰性,忘了初心。’”秦岭遵从内心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未免自不量力,让人听去了,也免不了嘲笑讽刺甚至恶意的诋毁和抨击。我不在乎!”

“言出己心,想到才能做到!在浮华的诱惑之间,保持一份最初的纯粹的热爱实属不易,你无须为这份真心而惭愧!”

“你……没想到……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哦?是吗?”秦岭刚刚的认真中肯表情消失殆尽,又恢复了如常的嬉笑。

“呵呵!”

“你不知道吗?聊天止于呵呵。”秦岭一板一眼地故作正经地说道。

不擅长开玩笑的杜云珩,被秦岭说得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所以,我们去吃饭吧!我请!”秦岭笑嘻嘻地说。

“哦。吃什么?”

“食堂!”

“呵、呵……”

“哈哈!”

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能够穿越历史的是不可磨灭的文化,哪个民族的文化传承的长久哪个民族就能存在的长久。相反,文化不在了的名族注定灭亡。我相信,正如黎耀祥所说,能穿越时间的不是商业,而是哲学、文学和艺术。名噪一时,不可谓不是成绩,但不能算是成就,真正的成功要用时间来证明。你的成功,时间会为其正名……秦岭默默地看着杜云珩,神情坚定。

对于秦岭来说,原本陌生的杜云珩却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思考过,他认为是他的身上有着和周懿一样的骄傲和执着。当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他有些分辨不清。因此,睹人也会思人。

上学的时候英语老师教我们Iloveyou的意思是“我爱你!”

夏目漱石问他的学生如何翻译Iloveyou。学生翻译成“我爱你”。夏目漱石说:“日本人怎么可能讲这样的话?‘今夜月色很好’就足够了。”

王家卫让他的演员翻译Iloveyou,有的演员翻译成我爱你。墨镜王说,“怎么可以讲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未试过这么接近一个人了,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知道不久我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

秦岭站在飘雪的窗户前愣愣发呆,然后突然夺门而出。漫长冬季里的漫天大雪,忽然很想念一个人。

“现在的我正在看一场旷世大雪,流着滚烫的眼泪,站在大雪中央,看雪水溶成泪水,就像是人间奇迹。好想和你一起看雪漫人间。这就是ILoveYou吧?周懿,你说是不是?”千丝万缕的思念如飘落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不完,落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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