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馄饨又带他着去了市中心商场的一家室内儿童游乐园,一百元的套票,滑滑梯、水蹦床、跷跷板、还有荡秋千,应有尽有,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游戏;郭铁一直陪着,这些对于他来说幼稚又无聊的游戏实在无趣,但郭毛开心,都把妈妈忘了,一个劲地缠着郭铁,玩完这个再换那个,乐此不疲;郭铁就抱着跑来跑去,换来换去,没离开半步,当他歇下来的时候,郭铁累得腰已经直不起来了,这可比床上的活累多了。
回宾馆的路上孩子就睡着了,这么多天第一次出去玩,玩得太高兴太疲倦了。
看着打着香鼾的毛毛,郭铁拿出了白天去医院拿回的单子,递给秀丽;秀丽看了一眼,不接,依然忙着手里的活,给毛毛擦脸洗脚,已经擦洗干净了,正要把整理好的被子盖上。
“不用看的,”秀丽知道毛毛就是郭铁的儿子,在她看来亲子鉴定都是多余的,有什么好看的呢?根本不用质疑,郭铁不相信,她能理解,没什么好担心,反正是早晚的事。
“明天上午就知道结果了,找朋友打了个招呼,这个东西要折腾好几个小时才能出来。”郭铁收回了单子,装在了上衣内口袋里,又把扣子扣上;他是想赶紧落实这个事情,这样心里踏实,下一步怎么走,心里就有谱了;免得现在这个样子停滞不前,每天这宾馆,吃饭啥的,大把的银子花出去,都快把小金库掏空了。
要是自己的,花也就花了,心甘情愿;要不是自己的,花也是花了,总不痛快的。
郭铁感觉这几天的自己很奇怪,从来没有的感觉,一到了这个女人身边,在英子面前厚颜无耻的狗脸一点也做不出来,很自然的就变得成熟稳重,像极了韩剧里体贴温情的欧巴;倒也没有刻意去装,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潜质,想到这里,心里偷偷暗笑。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起身准备走,刚到门口听到秀丽“哎”了一声,但是又止住了,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他回头看了看,想问,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张开口,也实在太累了,想回家躺在床上,“明天我还来。”
折腾了一天了,比上班累多了;搞到这么晚,这几天又一直没歇着,腰早都不是自己的了,特别想念家里的那张床,想床上那婆娘。
两个人冒似尴尬地互相道了声再见,一晚上的和谐瞬间不在了,孩子是润滑剂,没有了润滑剂,顿会生涩。
郭铁到家的时候,英子正窝在床上看网剧,没有睡,在等他回来。
“媳妇,我最亲爱的媳妇。”郭铁一见到英子立刻感觉特别放松,无赖的本性又可以放肆地展露,灰太狼一样地色狼扑到英子身上,拱进怀里,恬不知耻的流氓样,动手动脚的就来了劲。
“滚边去,跑哪了?身上一股汗臭味,别碰我。”英子朝郭铁踹了一脚,差点把他踢到床底下。“挡着我了。”英子看得正投入,没有这么快和他一起入戏,剧情里的男神早就替代了郭铁,正沉迷男神明星的磁性声音里。
“老婆!我才是真的啊!那都是假的。”郭铁一脸的贱样,又把脸拱过来;英子逗得哈哈直笑,昨晚的事情早被忘得一干二净,推开压在身上的郭铁,钻出窝里,打开床边的柜门,把睡衣直接撂到他的脸上,赶紧钻进被窝里,拿诱惑的色眯眯的眼睛,白了一眼贱的可爱的郭铁。
“去洗,等你,快点。”
拿下铺在脸上的睡衣的郭铁,对着英子做了个鬼脸,冲进卫生间。回到家里的感觉就是好,就是被英子骂,也开心,天生的贱——真是一副我贱我愿意的样子。
这是贱给谁看呢?自己老婆,有啥关系。
英子没提昨晚的事,他就装糊涂,不想说。他知道,英子从来不记仇的,想起来了和你叨唠两句,过了就忘了;就算想起来,叨唠的时候你听着就行,叨唠完也就结束了;英子工作起来认真,可在这方便她是神经大条,郭铁早都运筹帷幄了;要不然,就这花花肠子的德行,除了英子还有谁能忍到今天。
洗完澡,滚进被窝,搂着英子,这样最解乏;两个人咯咯唧唧地又闹了半天才睡,郭铁腰疼得要命,没有带过孩子的郭铁,心里暗暗叫着,带孩子真不是一件好差事。
一夜安好。
已经不下雨了,没有太阳,天阴阴的;郭铁从被窝里爬出来,看了一眼,哦!不是阴天,是太早了,天还没亮。
今天不能恋床了,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起来这么早,你神经了啊!”英子在床上哼哼地埋怨,继续埋在被窝里睡觉;埋怨的话说出来都让郭铁心里痒痒的,还想钻回被窝里,憋着。
“恩,今天有事,要去早点,晚上回来早一点陪你,做白米粥给我吃哈!好老婆!”郭铁的头上蒙着套头衫,喘着大气说出来,像含着一口痰吐不出来;还没忘记夸下媳妇,他天生就是一副哄媳妇的抹了蜜的嘴。
“好了,好了,知道了,别说了,我要睡觉。”英子看了一天的网剧,又弄到半夜三更,根本爬不起来了,话都懒得说;自从郭铁不让她上班,过起这样放纵的日子已经快半年了,日子都在这床上随便地就混过去了。
郭铁站在小区口左等右等也不见有的士,心里着急冒火,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来,郊区的空气好,小区里晨练的特别多,让邻居看到失态总是不好。
今天的的士怎么这么难打?他知道是自己出来太早了,郊区过来的的士本来就很少;就算是这会打上车赶到医院,也拿不到化验报告,离上班的时间还早着呢!
拿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下,快七点了,这一会功夫都站了半个小时了,该有车了啊!什么日子?怎么半天见不到车来?平时怎么也会有个两三辆过去,即使不是空车坐着人,可今天根本看不到一辆车过去,是什么日子?!
看看手机上的日期,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怪了!怎么这么背往,正在骂爹骂娘地愤恨着,就看到远远过来一辆闪着灯的绿色的士往这边开,这不骂不来啊!赶紧使着膀子使劲招手,“哎!哎!”车子在身边停下来。
司机摇下了车窗,回头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是过来专门接人的,不能带你啊!如果你要是能等,我回头和那个人商量下,带上你。”
“接人?”伸到车门边正准备开车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空欢喜一场。
“你可以滴滴!也方便,总比你这样等快,你等要等到啥时候啊,半天遇不到辆空车回去。”
车子走远了还飘着司机说话的声音,郭铁脑子一直懵着,只听到了“滴滴”,这两个字最清楚。但他还没闹明白?滴滴是个啥玩意?
“郭铁,”正琢磨着,身后传来单位司机老李的声音。“这么早你就出门!”
“你怎么也这么早出门啊!不等着接领导了?”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到了他身边。
“接啊!昨天领导没回来,在市里陪客户,这一早过去就是接他们,再带他们去吃早饭。”司机老李的脑袋伸出车窗外。
司机老李并不老,和郭铁年龄差不多,驾龄比较长,驾驶技术也好,大家都爱叫他老李;特点是帅,比郭铁帅多了,就是除了会开车,啥也不会,没好好上过学,按着他的话说,就是太帅了,都被女孩子带坏了,才让他今天这样没啥本事。
“哎呀,太巧了!正好我有点急事。”郭铁一听,兴奋地赶紧打开车门钻进去,一屁股坐在后座上,“赶紧的。”
“新鲜啊!这么早出门,头一回遇上呀!”老李一边把脑袋收回来,一边放下手刹,启动车子,“啥事这么重要,能把你从床上折腾起来。”
“鬼扯,你******不喜欢赖床啊!”郭铁一边从口袋里掏烟,一边把掏出的烟递给前座的老李,“少跟我评,你不赖床,你不爬啊!”
“爬也怕不过你啊!”老李接过烟,又侧着脑袋靠近郭铁伸过来的打火机,把烟点着,熟男的见面语,太平常不过了。和郭铁共事有十年不止了,不说扒了皮互相都能认出来,那也差不离了。
老李放下了右侧的车窗,让烟味散出去,“不过,说真格的,最近单位传的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单位就传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说啥了,都他妈是闲的没事的鬼扯,”郭铁朝着车窗外喷了一口烟,“你们就是爬不上看着眼红,犯贱,没事给我扯尿。”郭铁知道单位那些无事找事的娘们,但是懒得打理他们,这个事也不是见谁都能说的,就是老李,再熟,没个头绪的时候,郭铁也不会透出半句话的。“别搭你个车,屁事多。”
“你大爷的,得,你赢了。”老李抽完了最后一口,把烟灭在车里的烟灰盒里,觉得嘴巴寂寞了点,扬扬地吹起了口哨;一遇到郭铁就亢奋,完全是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妞,郭铁和妞,几乎可以划等号。
吹的歌曲是他们当年年轻泡妞时唱的的流氓歌曲。
“去你大爷!”郭铁朝着后车镜诡笑了一声,心里懵着暗骂,真******会挑时候。
到了领导入住的宾馆门口,郭铁就下车了,知道老李任务重,时间紧,领导和客户还在等着呢!随便告了个别。劳力也不和他客气,毕竟是出来工作的,要不然肯定和哥们一起吃早餐了。
郭铁随手就拦上了车,直奔医院。市里就是方便,打车好打,办事也方便,五分钟不到,就到医院了。当然还没有上班,本来就没有上班。郭铁看了一眼仍是紧闭的门诊窗口,转身出去,在医院门口买了个鸡蛋煎饼,先填饱肚子再说。又回到医院的门诊处,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狠着劲地嚼着大饼,等医生们上班。
时间过得真慢。郭铁只吃了一个鸡蛋饼,却觉得肚子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东西,胀得慌,不消化。
陆陆续续门诊大厅的人越来越多,来的人都在排队,队伍已经排到了大门口;郭铁是来拿单子,排队拿个号就行,来得早,5号,还满意。
看了下手机,还有两分钟到上班的时间,走上楼,到门口时间正好。
“郭铁。”
听到叫他,腿打颤发软,有点站不起来,虽然夸张了点,这次是谁?听着声音不像是上次那个医生。
“郭铁!下一位,郭铁!”
“哎!”郭铁半天才地站起来,腿脚像个老太太不方便,走到医生面前的时候,还半天解不开衬衫上口袋的扣子,单子平躺在口袋里,出不来。
“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叫郭铁?”这次是个女医生,看他表情夸张,有点质疑;来亲子验证的多了,这个样子的还是头回见。
“我是,我是。”郭铁边答应着边解扣子,平时灵活的右手,在关键时候变得这么笨拙,一个大男人被一颗扣子难住了,说出去也不丢人。
女医生很漂亮,要是在以前,郭铁不定又会来泡了,一边笑着看着美女医生,一边递过去拿出来的这张有点潮乎乎的单子。
女医生接过去,歪着脑袋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在单子上写了几个字,才把手里的报告单递给郭铁,“你先看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接报告单的手有点,像是老天突然送来了大大的恩惠,不敢接。“医生,是吗?”
“什么是吗?上面不是写着吗?清清楚楚的。”女医生还蛮凶的,看来美女多彪悍真不错,其实是见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不觉怪。
来亲子鉴定的,多不是正常途径有的孩子才会来,虽然这样的事情都是别人的私事,可对于来验亲子的,难免还会让人生出几分嫌弃,只是职业行为,不准有任何歧视罢了。
“下一位!宏凯。”
“哦!”郭铁本想还调两句,都成他的惯性了,听到医生叫下一位,知趣地拿着单子出去了。
站在楼道里,还是不敢看报告单,使劲地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又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走到安全楼梯口,瞪大了眼睛站了一会,才慢慢打开报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