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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班第一天

苏祁带着女儿去睡觉后,靳红留在了饭桌上。这是从两年前起形成的习俗:放了一瓶白酒,一个人饮尽,和天上的丈夫说说话。

“两年了,恩山,你放心,我和咩都过的很好。”她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吸吸鼻子,说:“你看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滚烫的泪珠又一颗颗掉了下来。“那天你说去沙震手下卧底,走的时候叫我做一盘番茄炒蛋等你。”靳红夹起盘子里面的番茄炒蛋,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一拍筷子,直接端起酒瓶灌自己。畅饮一通后,又沮丧地放下了瓶子,夹起了番茄炒蛋痴痴地看着,终于嚎啕大哭:“我天天做,天天等不到你。咩天天问爸爸去哪儿了,我只能说你出差了。孩子她会长大的,我该怎么办?”

房间里的苏祁抱着咩安然睡着了。

今天一大早,有明媚的阳光,苏祁醒来的时候,小家伙正流着口水酣睡。她擦干咩的口水,静悄悄地起来洗漱了。她在边市的黄金地带有一套小别墅,但是常常住在靳红家里陪伴这对母女。靳红任务忙的时候,她婆婆就过来把咩带走,偶尔也是苏祁带着玩一天。

苏祁一出房间,就看见靳红已经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了,心情不错,做着早餐。

“你醒啦?”靳红问。

“嗯,今天可是我第一天上班。”苏祁笑了笑。

刚说完,苏祁的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为:“恭喜。”简单两字加上一个细心的句号,只是不知道是谁发来的。

“怎么了?”靳红停下手中的事情问。

“没事,应该是发错了。说是‘恭喜’,也巧,今天正好是上班第一日。”

“这样啊,巧!”靳红面上笑笑,背过身继续切菜,动作却慢了下来。她不再笑,眉头却紧锁起来,她洗了洗手,擦干,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看起昨天晚上收到的短信:“两年前的一切并不是终点,游戏还在继续……”

组里早就讨论开了。

“知道吗?警校之花要到我们组里落脚啦。”曾吉性格八卦,工作认真,是组里的开心果。

“真的吗?我就是牛粪啊,你们可别跟我抢。”蒋峰万年单身,但却是个肌肉铁汉子。

“哧。”施莹瞪了蒋峰一眼:“你看看你自己啊,见到女同志就巴不得往别人身上贴。”施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但确实是个热心肠的善良人。她家境富裕,却总有一种锄强扶弱的高度社会责任感。

“要我说呢,你们年轻人这么早来上班,时间不用来工作而用来闲聊是不是有点浪费啊。”倚老卖老的范文旭说。他其实也不算老,年纪奔四十,办案经验丰富,为人细心冷静,有个叛逆的青少年女儿。

就在这个时候靳红带着苏祁来了。“说什么呢?来看看新人。”

苏祁倒也不怕生,见面就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苏祁,从今天起就要和大家共事了。希望大家多多指导。”靳红便带着苏祁一位一位介绍过来。蒋峰第一个跑上去握手,憨憨地笑着说:“你好我叫蒋峰。”苏祁微微地笑着回应:“你好。”他兴奋地跑到施莹面前,举着握过的手炫耀了一番。

“展昭呢?”介绍完在场的四位,靳红意识到。

“我,我,我来了。”陆展昭一路跑过来,扶着门俯身气喘吁吁地说:“哎呀哎呀,新人来可是大事,我来迟了。”

“你一大清早跑成这样干什么?”靳红问

“唉!我举报我举报!”曾吉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发言,“早上有人看见他追偷电瓶车的贼呢。想想看啊,人腿PK车轱辘啊。”

“行啊,热血青年啊!”靳红笑起来,夸奖道。

“你好,我叫苏祁。”苏祁上前伸手。

展昭家境优越,分明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太子,却选择了最刺激的警察职业。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来说:“你好啊,我叫陆展昭。”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展昭十分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大喊:“是你!”

苏祁傻傻一愣,才一拍脑袋大喊:“是你啊大叔!”

展昭沉浸在惊讶中握紧了苏祁的手。苏祁觉得尴尬,试了两下没挣开他的手,就以目示意靳红。靳红藏起笑脸,上手就狠狠拍了一下展昭,说:“你握人家姑娘的手握那么紧干什么?”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施莹笑道:“热血浇到牛粪啦!”

蒋峰也笑起来:“你看看你,对待姑娘比对待偷车贼热情。”

展昭可不脸红,他是个大方的人,自然不以为意地说:“她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个帮助我捉拿张瑞炳的那个女神啊。”他又靠到苏祁身边轻轻推了一下,说:“对吧。”苏祁尴尬地点点头说:“啊,是的。巧合,巧合。”

事情要说到一个星期前。五年前,苏祁被当作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在那件棚屋的草秆堆中搜出大量安觅王府的失窃文物。文物没有丢,甚至连真正的嫌疑人还没有碰到就被送回了原处。

后续的调查中仅有少量的线索,但还是有人自首了。案子就算这么结了。可到半年前,他们忽然收到线报,说文物界有一个外号叫做“大鲨”的人,他偷窃、倒卖文物,是一个非法利用文物牟利的组织的头目。可是大鲨行事周密,从未露出一点破绽,任凭他们怎么明察暗访都没有线索。好不容易查到古玩街摆地摊的张瑞炳和大鲨可能有牵连,也就是上个星期,乖觉的张瑞炳查觉到跟踪,当场就想悄悄甩掉跟踪在后的警察。

那是一个周末。苏祁出门看望鞋匠爷爷,在拥挤的公交上辛苦地拉住吊手。在古玩街那一站,张瑞炳挤了上来,紧接着展昭在关门之际跳了上来。张瑞炳转身把苏祁推到他身上堵住了他的去路便藏在了人群中。展昭扶住苏祁让她站起来,目光又在这一个个人头中检索着张瑞炳。

不料苏祁刚刚站稳就是一个急刹车,一下子又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挂在了展昭身上。她尴尬地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回头表情抓狂,匆匆理着乱掉的头发。可是展昭心系抓捕,敷衍地回应没关系。就这样行驶了一会儿,公交车来了个出其不意的急转弯,这回,展昭失了平衡,往苏祁那边倒去,他怕苏祁撞到,就护住了她,一手扶住椅子,紧紧抱住了她。

就在这时,展昭看见了那张椅子上一个戴着眼镜、刷着微博的五十多岁妇女朝着他笑了一下。旁边一个衣衫整洁的老绅士也朝着他笑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心里无法接受:“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要疯了。”车就在这时候停下了,张瑞炳从前门拨开人群跑了,展昭从后面跳下车赶紧追。这一站是边市公园,苏祁也下了车,两位朝着展昭笑的中年夫妇拉着手下车逛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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