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又昔收拾好心情和顾离回到家里。
“妈,我回来了。”林又昔向屋里唤了一声,然后从玄关处拿出一双男士的拖鞋,想给站在门外的顾离,手刚触摸到鞋面却停下了。这是墨尧的他不会同意自己给别人穿的,他会不高兴的。手又慢慢收回来。“又昔给我啊!”门外的顾离放下行李,见林又昔又在发愣,自己便动手去拿。
“我去买一双!”林又昔就像灵魂归位一样,拉开顾离的手,大声的说,过后就快速的走出去,这会顾离愣了,随后反应过来连忙的追上去。
“又昔,你没事吧?”顾离与林又昔并肩走着,看着林又昔有些无焦距的眼神,就和刚才在飞机场时一样,不住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了,在四川的时候也没这样啊,是不是和那男的有关系?听姑妈说是又昔的伤是因为一个男人,那会不会是那个男人?
“你问那么多干嘛,管好你自己!”
“……你……真是好心没好报!”虽说这样有失了他的面子,可是这样的她才是真的林又昔!顾离高兴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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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时隔四年没见的墨家别墅里,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弱不经风的孕妇上楼梯。这别墅虽说很久没人住了,可是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来收拾,这会主人回来了,那些还剩下的佣人开始将屋里彻彻底底的打扫清洁一遍。
“你说少爷带回来那个女人是谁?”一个拖着地的中年妇女对檫桌子的人说。
“看少爷紧张的样子,说不定是未来这屋子的女主人。”这人檫着并没有停下,无所谓的说着,把抹布洗净再次檫着桌面。
“那林小姐怎么办呢!少爷取了那女人,林小姐就白等了这么些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不过就那么几年,林小姐在少爷身上花了四年,等不到一个圆满的结局不是很可怜?”女佣感叹道,抬头望望二楼,不知道这个未来女主人的脾气好不好。
“阿尧,谢谢你。”女人慢慢的躺倒床上,看着为她盖着被子的墨尧,这个男人虽说自己很喜欢他,可自己知道,他心里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深深的住在那个位置,就算是发生了那件事后,就算他为此想要放弃,可是自己还是只能在他的世界外徘徊,就是这样才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不然自己会更卑微,更可怜。是今天那个女孩吧,自己明显的感觉到了,当听到她的声音,那百年冰冻的眼眸里有一丝的动容,虽然很短暂,却是自己在他身旁待了三年也从未见到过的,自己承认羡慕她了。
“嗯,你先休息,我叫厨房给你弄些吃的。”门和门框碰撞的声音才使她回过神来,跟他在一起后,自己就没见过他笑,如果有可能,自己是否能住进他的心里,不知道时间还够不够。手抚摸着隆起的小腹,慢慢的合上有些乏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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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为了又昔不伤心才让她去四川的!”顾离很吃惊,刚才听顾素龄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了,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如此的没有良心,又昔的手……
“是有个叫景洛的先生告诉我的,他好像是小芫的男朋友。”顾素龄停顿了一下道“为什么又昔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今天?”顾素龄此时的心情真的有些复杂,本以为墨尧会是又昔的归宿,谁知……事事难料……看来又昔又得为此难过了。
林又昔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很成功的在第二天起来时成了国宝,顾离本来想调侃她一番的,可是又想起这小妞有些伤情,然后硬是忍住了。说是忍住了,可是林又昔一踏进房,顾离就没完没了的笑,声音堪比宰猪场,那些上了断头台的猪。
看着自己两个熊猫眼,拿出化妆品,掩饰了一下,然后穿了一身比较休闲且方便运动的衣服,鞋子。她想若是墨尧要逃避她的话,至少她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走的时候顾离还在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重的把门一关,吓得顾离收了声。
从此,她就在墨尧家门口守了三天,第一天准备的装备没用上,因为墨尧比她早一步先走了,原因就是两条腿没四个轮子转得快。第二天,由于顾素龄说女孩子要淑女,想着和墨尧见面还是得漂亮些,所以林又昔只有一件方便运动的衣服,穿了一条连衣裙,可是开到门外,佣人说他陪着孕妇去孕检去了,佣人请她进去等他们的少爷,林又昔婉言的谢绝了。
再一次,林又昔站在颉宅的门口,这是第三天了,今天她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管什么原因都得见到他,就算天下雪也不能阻挡她,何况这个六月天怎么会下雪。
已经四个小时了,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昨天太阳很毒,昨晚听说有个什么,此时有些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什么导致今天是阴天,有时还有风,可大气还是热哄哄的,此时她的脑袋里仿佛有许多的机器在运作,闷闷的感觉随时会爆炸,抬头望向天,重心一个不稳,林又昔险些晕倒还好扶住了一旁的美国红杉。美国红杉又名海岸红杉、常青红杉、加利福尼亚红杉,通称红杉。这种红杉树是墨年在世的时候花了不少的人力财力从美国运回来的,还好红杉的适应能力较强,在一些专家的培植下现在已经有几十米了,如果再长几年会有100多米。
林又昔不禁想到在那个小镇里的贱树。所谓贱树并不是一种树的名字,而是对那些适应能力较顽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生长的树的一种统称。她想现在她对付墨尧就得发扬贱树的精神,如果他还不出现她觉着不久自己就会因为中暑而被送去医院,有没有人送她去是个问题。
倚在树干上,用手揩着头上的汗,可是没一会汗又出来了,如果没有些树的话,她可能早就被烤成鱼干了,这么热的天气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终于又一个小时后,一辆宾利从远处开来,本来林又昔打算放弃的,毕竟斗不过天,明天再来的,此时看见了车,心中不觉的紧张起来,在紧张些什么,是在对他的不理不睬的一种诘问后他的驳词,还是因为其他些什么,那些她有可能无法承受的事。
在车离她还有几米的时候,还是没有减速,她冲了出去拦住了路。刚才她竟然犹豫了,她来不就是为了得到自己应有的结果,不管好与坏,她都需要一个对得起自己四年的结果,眼看就要到了,自己却犹豫了,想到自己这样林又昔又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一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车快要开过了,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出来。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过,车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停下。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她没想那么多,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结果,看着离自己半米远的车,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现在后怕起来,低着头等待司机气冲冲的开门,然后大声的叫骂却迟迟没有出现。就在数十秒过后听到一阵开门声,才缓缓抬起头。
此时的墨尧真的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没有了昔日脸上的一种冷傲,看起来有些装酷的小样儿,多的是一种被时间洗礼过后沉寂,似乎他比以前更冷的,以前的他只是脸上没有表情,用顾芫的话就是面瘫,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里,黎小嫒看到了冰,湖面结了冰,风吹过不泛起一丝的涟漪。
谁都没有说话,准备了三天的腹稿,现在全部忘了,林又昔不停的在心里想着该怎样说开场白,突然一阵风吹来,在这热得如烤炉的大地上增添了一丝凉爽,就像在沙漠里遇到了绿洲。
“那孩子是我的。”没想到墨尧会这么直接,直接到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抓住了几句话,现在都被冲散了。
“清颜怀的是我的孩子。”原来她叫清颜,这么好听的名字想必性格也很好吧。见林又昔没说话墨尧又道“你来了几天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么。”原来他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这样想也情有可原,她是想搞清楚的,可重点不在这上面。
刚才的凉风已在谈话之间变成了飓风,对了,昨晚新闻说有台风,现在应该是前奏了。现在林又昔终于不觉着热了,反而这飓风掠过皮肤还起了鸡皮疙瘩,吹过蓊蓊郁郁的红杉,发出哗哗的声响。
“我……你过得……还好吧……”面对墨尧如此僵硬的话,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接着他的话题说,“我……”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我见你不是和你谈情叙旧。”他的声音不大,和以前一样很有磁性,她以前最喜欢的是听他的声音,特别是叫她的名字时,现在他亲密的叫着别人的名字,与她说的却是这样的内容,慌乱盘聚在心头,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慌,面对这样的他,自己必须得淡定,从容的对答。
“为什么。”
“因为没利用价值了。”
“没利用价值……”林又昔喃喃道“那么……”又顿了一下“还喜欢吗?”这时由于台风带水,天下起了雨,并愈下愈大,顷刻,便把站在裸露大地上的两人浸透。
“喜欢。”
“是吗……”林又昔紧紧的握住拳头,手指关节处慢慢的泛白。“我会努力达到你利用的价值。”每说一个字,林又昔的心里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着,这是她努力下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