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大学毕业后进入教师队伍,人又年轻,满腔热血与激情,一回到饮水乡,就以对学生关爱负责,教书本领相当不错而站稳了脚跟,这也使她天长日久,为这虚名所累,成天泡在学校里,与孩子们同吃同住,斗智斗勇,讲感情,说理想,谈人生,最后送走了一届又一届学生。
世界那么大,孩子们倒是一个个都远走高飞,尽情瞭望鸟瞰大好河山去了,可她却停在那三尺讲台上,把自己弄得身心憔悴,有时候为了保护几个家境贫困的孩子不受身心伤害,她还自掏腰包为孩子们垫付早餐费,如果孩子们不会去说给家长听,有些家长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那几年里,她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半饥半饱自在囚,哪里也去不了,哪儿的风景再好,她也看不成,也融不进去。
大妮近两年经常到街上寻学生,这几乎是饮水乡街坊人人皆知的事了,除了三妮的这个同学,碍于三妮的面子,不好直接说大妮扰了他的生意外,其他游戏场所的老板,都不给大妮好脸色看。
幸好大妮是饮水乡本地人,那些老板也都认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妮的家,外婆的家,还有花家台的老家,都在饮水乡,转来转去,满街都是和大妮家能沾上一些边的亲戚,所以明里暗里,这些老板也不敢把大妮怎么样,最多是嘴上说几句难听的话,说什么大妮一个姑娘伢子,莫要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妈子,不要那么爱多管闲事。还说什么这些伢子又不是你生的养的,你管得那么宽干什么?他们也确实不敢把大妮怎么样,但对着一个年轻小姑娘,说生养和老妈子之类的话,大妮听了心里还是极不舒服的。
但是,要是外地的老师,在街上与他们起了冲突,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挨了闷棍子,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文明社会里,总有一些地方依然还有野蛮存在,有时候讲理还真的没办法讲得通,用拳头说话,也是要看对象的,一不小心碰到了野蛮人野蛮事,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真是倒霉透顶了,受了委屈,打掉了牙,还只能往肚子里吞。所以,谁都不愿做吃亏不讨好的事,更何况,当老师管学生,方法策略一旦有疏忽,反而弄得吃亏不讨好,所以有些老师,干脆就不管学生了,省得自找麻烦。
因为没有人来保护当老师的人身安全和切身利益,现在的孩子,在农村里,也是独生子女偏多,最多一家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尤其是儿子,个个都当宝贝养着,打不得,骂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家里爷爷奶奶更是溺爱呵护,父母也是宠爱有加,一点也不比城里的父母少,这些小祖宗们,到了学校,也不该飞扬跋扈,目无尊长,要是那个老师,一个不留心摸了这样的学生一巴掌,不管你下手有没有轻重,反正若是对这孩子的说服教育和善后工作稍有疏漏,有时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动不动这孩子回去添油加醋一说,就会有家长找一帮人打到学校来兴师问罪,有事要做CT检查,有时要拍片的,还扬言要告到县政府去,要让那老师吃不了兜着走,或者。更有甚者,有的学生,自己会找一帮社会青年,暗地里给老师穿小鞋,下晚自习的时候,把一男老师逼到墙角,几个人拳打脚踢一顿,以泄私愤。每每想到这些,怎不让人心寒。
人身和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打不骂,就会不痛不痒,学校里的文化教育,远没有游戏里面的打打杀杀场面,更能刺激学生大脑的神经兴奋中枢,让他们如痴如醉,忘我投入。
许多成绩一般甚至以较弱的的孩子,在课堂上考试中找不到什么成就感,但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只要打过一关便可晋升一级,成就感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
近些年,在上级制定的教师教学质量考核与学生学习成绩挂钩的各种形式的压迫之下,也不能自主的教书育人了,为了自保,不会被淘汰出局,老师们也总是在不停地给学生施压,总是向孩子们灌输竞争社会危言耸听的淘汰规则,总是对他们进行一棒子就能打死的挫折教育,各种摸底考试分班考试选拔考试,分数决定以一切,结果考得学生越来越烦躁,那些底子薄一点的孩子也越来越没有自信,厌学情绪与日俱增。
可是,在虚拟的游戏里,孩子们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任何英雄角色,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各种精力道具和能量装备,即使在游戏里,自己选定的角色被打死了,可过不了多久还可以从头来过,或者再满血复活,甚至玩得套路多了,还有游戏攻略可破,不久就可以成为统治某一世界的王者,在这一点上,从事学校教育的专家和老师,现阶段的他们,既不能用生动的课堂模式吸引学生的眼球,又不能给他们一个可以自豪的角色定位,也不能让他们在学习中频繁地获得有成就感,更没有研究出可以供学生自学自用且能灵活变通以一敌百的学习策略,毫无疑问,他们不懂孩子的需求和内心世界,只顾自说自话,站在所谓的学术的制高点上,曲高和寡,有时候真的是大大地败给了游戏开发商。游戏开发商只要出一款好的游戏,就能轻易俘获孩子们的心,并将孩子们幼稚的心抓得牢牢的,最后将互联网所获利益尽收囊中,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正统学校教学的权威。
如果不是有中考和高考硬着撑起一片天来,让家长们对通过相对公平的教育机会来竞争社会资源有所期待,仅仅凭借少数教师的个人魅力值,即使用再加上十头牛的蛮力,估计也拉不回沉迷在玄幻小说和竞技游戏里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