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他这一愣,颜安莞不慌不忙的将戒指收了回来。
她起身下床披了件披风,扶着桌子缓缓坐下,不冷不热的问了句:“怎么又不动手了?”
“可怜你罢了。”他不知这个颜安莞是如何的肚量,奈何他这般说了,她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是给他倒起了水。
可怜?呵呵,如今倒还觉得他有趣,便先多留几日。
“喂,你有闲心在这喝水,就不怕我悄无声音的靠近你,把你咔擦了?”
“无妨,中了蛊了,命不长,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她还是不冷不热的说着,手有气无力的端着杯子喝着水。他却叉着腰在颜安莞面前踱来踱去,嘴里念念有词,“可恶啊可恶!最可恨的就是这种人!”
“你给我听好了,绝对不许对七公子有意思,负责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嗯。”颜安莞虽觉得这个人有意思,却又觉得他有些幼稚。
她次次和七公子见面时,那次不是争锋相对,居然还会误以为她和七公子两情相悦。
不知不觉听着他唠叨,颜安莞伏在桌子上也睡着了。一睡便睡到了午时,醒来之际早已不见他。他到还算有良心,不忘将自己送回榻上。
起来时,身上还是有些酸痛。颜安莞扶着所能扶的一切走到屏风后,换了一件白色的衣裙,方才有气无力的走出营帐,就见着何林正向这边走来。
“想必姑娘饿了,末将给姑娘送了点糕点来垫垫肚子。”
“多谢何将军。”他又是如初次见面那般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却不知不远处某人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不客气。姑娘还是叫我何林吧。”
“嗯。你也不必多礼,唤我安莞便是。刚好你来了,还是如昨日那般,将水送去给他,勿说是我送的。以后劳烦你一日来三次,取这水给他送去。”
昨日之时,何林就已很是好奇,颜安莞为什么偏偏让他送这水给督军。
这水看起来也没什么,更没什么不普通,而且还让自己别告诉督军是她让他送的。
“不知安莞为何每日都要我将水送去给督军饮用?”
她却笑了笑,指着这杯水道:“若是一般水,那道也不必如此劳烦。”
“这不是一般水?”
她点了点头,“这水唤天灵水,天灵水共分四个层次,低级,中级,高级,极品。每一层级分为三小层,下,中,上三小层次。哪怕是低下层级的天灵水也很是罕见。我给他饮用的乃是极品上层次天灵水,可提神醒脑用,也可做水用,更可做药用。一军不能无主,今日又为我之事甚是劳累,他救我一命,便算是回报吧。”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关于这个所谓的天灵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安莞为何不亲自送给督军呢?”
“我和他每每相见都是争锋相对,他又是疑心极高之人,自不会相信我,不猜想我在这水里下毒都不错了。”
“姑娘真是费神了,末将就先将这水送去给督军。”
颜安莞点头作为答谢,见他离开了,便向着操场上走了走。最近几日也不知子枫在忙什么,都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猜不透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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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日,何林每早,午,晚,三个时辰都会来颜安莞这处取一杯杯水去给七公子饮用,七公子也按时饮用。
那么一用便是三月过去,颜安莞着实待的要发霉了,在这个地方没法待了。
一夜,颜安莞醒来之时,身处在冰凉的大牢之中。她一愣,看了眼浑身是血的自己,松开长剑便摸着出口离开。
快入夜的时候,便听众将士议论着七公子和何林带着十万精兵去偷袭句戎国了,七公子一走,自己这就出了事,看来是早已蓄谋已久,颜安莞迅速做好计策,以防万一。
果不其然,七公子去了常去的亭子,一上来,便是持着那沾满敌人血的长剑指着自己的脖颈。
“那些人,是你杀的?”
她苦笑一声,两行泪从眼角滑下,笑了一遍又一遍。
“子息,我帮了你们镜粲那么多,甚至还两次救了你性命,你竟然还是怀疑我是敌方细作,呵。”
七公子一愣,看着抱着自己的颜安莞,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可以近他一丈之内,更别提近他的身。
自打认识的哪一天起,她一直都是毫无尊卑,大大咧咧。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可她却称呼他为“你”,称呼她自己为“我”。他向来一呼百应,谁人见他不战战兢兢?
不知为何,他亦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可在颜安莞这里他总是易动情绪。
这种没有尊卑之分,将人一下子拉倒了她的面前,与她平起平坐的一切感觉令他难以适应。
很亲近,却又很危险。
这一抱,委实是令他猝不及防的退了一步,踩到了什么都还未反应过来。
“别动别动别动!”她灵机一动扯下七公子腰间的令牌,倒退数步,双手环胸笑盈盈的看着七公子。
颜安莞放了一些东西在凉亭内,回头时七公子依旧把持那个姿势不动,他倒是学乖了。
“七公子,对不住了,那些人真不是我杀的,可你不信我,硬是要将我当做细作。这雷威力一般,若不按我说的做到时候顶多被炸成一块又一块,全尸还是能拼凑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天一亮吴哲便会来救你。”
将将说完,颜安莞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他那张愤怒的可以杀人的脸。
“我已经跟公子解释清楚了,眼下我要去做一件大事,记得把信交给吴哲。”
还未等何林说话,颜安莞便迅速夺过他手中的马缰绳,熟练的上马后驾马而去。
她的背影急急促促,他那么做只是为了保住她,逼她离开军营,希望没有害了她。
至于颜安莞能够成功走出军营,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七公子,谁都不曾想会有人能从七公子身上将令牌取走,她便也就那么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