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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云孽之殇

等他走了有一会,我才长出一口气,走上前去看云孽远远。却见她脸上露出一种又恨又兴奋的神情,微微一笑,就晕了过去。

由于签订了契约,又没人来接我,我只好跟着她在孽族暂时住了下来。只不过两个月,她的生活就跌宕起伏了好几回。但大体形势,绝对是一落千丈。不过我感受到她心里居然非常兴奋,就像是得了一百分的感觉。

不用对付那些真真假假的人,她也丝毫不要求我做些什么,我乐得清闲,跟着她从族长府邸一路搬到了收容道观。道观的神像居然是元大胖!我就纳闷了,元大胖既然被人供奉,就是有些斤两的,这个世界的道族可是真正的能掐会算,难道说她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如果当时她没说那番话,没有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蠢,我觉得还有可能,现在,我只觉得,她可能真的是个蠢笨小气还特别乐观的人,有事没事都特别唠叨,每天都能跟我侃上个把时辰,这种人东山再起,我怎么也不信。

那是元大胖坑我?不会,千里迢迢地把我招来,就是为了坑我,我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本事让他们这么看得起我。

窝在道观里晒太阳的一天,孽族族境突然人数爆满。到处都是人,出去一打听,云孽把所有他帮过的人都抓来了——受过孽灵力帮助的人,必须要回馈施灵者,帮他们做一件事。光云孽招不到这么多人,但云孽离族这么些年,那些长老为什么不敢动族长之位?孽族所有武士法师都是云孽的死忠。云孽就这样抓来了一大堆的人,道观一下就挤满了。云孽远远人来疯似的到处跑,我懒得跟着,等她晚上回来再问,用不着问她也会说的。

晚上到了,云孽远远也回来了。但什么都没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她早就出去了。如此反复,七天之后,我终于忍不了了,还没等我问她,那几个长老的孩子就把远远接走了。而我,被丢在了难民堆里。我在难民堆里没有过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但为了解惑,我开始认真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并且一路打听云孽远远到底在做什么。没想到不过是两天以后,我就又见到了她。她还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一个她称为云大的男孩跟着,看得出来,那小子对她毕恭毕敬,也不知道这丫头打什么鬼主意。她见我也是笑笑,挥了挥手,随后一个云姓小子就来请我了。

当天晚上,云孽远远很正式的在孽族长老会的地盘接待了我,并且告诉我她孽族下一代族长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今天那批被强行招来的人,已经被云孽带走一部分,听说是攻打时族去了。我猜她这种举动,和外面那些被硬招来的人,一定有关。

她没等我猜,就说出了他们全部的秘密。我知道,我要是敢泄露一个字,绝对灰飞烟灭。

她和她母亲,谋族、时族、道族、冥族,都参与了这场谋划。目的就是让云孽厌世,搅得天下大乱。至于为什么要天下大乱,天下大乱有什么好处。她没说。

冥族公主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由于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觉得她总有一天会不老实的,就打算将计就计等着冥族公主出招。而他们的冥族内应,是冥族公主的侄子,那位小皇帝,被他姑姑几乎架空了军队权力,遇到道族游历的人,才渐渐与他们建立起联系,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精英。

那天我同僚突然生硬地改变主意,就是因为发现了黑衣人。很明显,黑衣人和冥族公主是一伙的。只有云孽那个对冥族公主深信不疑,况且他一时痛失爱子不算,冥族公主还把远远一伙人故意透露给她元远远算计云孽的事告诉;额云孽。云孽可能不够爱冥族公主,可据元远远计算,云孽对她的爱足以毁灭一个小族。然后远远就故意说鬼话刺激云孽,冥族那边也有他们的内应迅速做好了准备工作,只要云孽的人查到,就说孩子和冥族公主都是化魂而归。

冥族,顾名思义,就是死人一族。在灵界,他们是唯一可以光凭灵魂就能存在很长时间不灭的种族,只是死过一次后,就只能待在冥族地界,而且一般没有化魂的外人是看不见的。所以云孽即会愤怒,又会保持一定的希望和理智,不至于自杀或者颓废。

在然后,云孽远远发现孽族有个高层很爱挑事,就把时族以及其他灵族(这完全是嫁祸)算计云孽的事派冥族散播,刚好能让这个高层知道。时族算计云孽绝对是有迹可循的,谎话就要三分真七分假,对于这种迫切邀功的人,有俩分真就够了。

而云孽觉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被耍了,不仅被自己老婆耍,还是老婆联合外人一起耍,焉能不怒?当然,云孽知道的资料是元远远的目的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灵族资料,而时族其他灵族是为了扶持远远上位,并且控制、分化孽族。不可否认,这其中有一半是对的。

至于远远突然来的反手一招,也是受道族所托,时族也没反对,这几方势力中,总得有一方做出牺牲。那一方很显然不能是远远,因为他们就两人。道族也不行,因为道族的在世人映像中的原则就是几乎从来不参与任何势力,何况道族人少。而冥族,卧底身份决不能暴露,况且那位还没真正掌权。那谋族呢?不好意思,谋族现在会喘气的总共不超过一百个。谋族嘛,大家都知道,乱世才有人请,现在灵界承平日久,谁需要呢?大家只是谈谈恋爱,助长了孽族。写写传记,出出名,助长了时族。而欲族和谋族,就相对衰落多了。

时族族长认为自己族可以出点血,但要求冥族把他们牺牲的人度过去,灵魂居住在冥地。道族必须把最近算得的天下运道告诉他们。而远远在适当的时候制止云孽的杀戮。

我目瞪口呆,我瞠目结舌,我无言以对。我缓了半天。

“你们不怕走错?”

“走错的可以修改。别听我说的简单,你知道的只是结果而已,其中有变我们自会调整对策。”云孽远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你不怕云孽一怒之下杀了你?”

“不会,他虽然被那个女人所迷惑,可也相信我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他觉得我很有心计。而且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怎么舍得再杀我这个女儿?”

我瞠目结舌,“你就不怕死吗?”

“死,没有什么好怕的。死的没有价值,那才可怕。”

“那你这些天是……”

“天机不可泄露。现在给你两条路”不要这样吧?怎么你们这些灵界人都爱这句话?要么、要么

果然“要么立即回时族,把我计策告诉你们族长。要么跟着我,去看看我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

看这小妞的态度我就不爽,不就是仗着有个聪明的母亲吗?有什么好骄傲的?怎么个个都想威胁我一道呢?前几天在难民没来的时候那副“我们是朋友”的模样呢?唉,都是实力不济惹的祸。

“哪件事更重要?”

“跟着我,不过非常危险。”

我咬咬牙,为了将来不让人威胁,我还是跟着……欸,不对。是写更重要的历史。

当天云大被派往时族,时族时夏(就是我那个同僚)顺利完成了远远的计策。云孽当天就从时族撤离,离开后,就大杀四方,水族风族岩族焰族损失惨重。

云孽远远等难民几乎清空了后,留下云大,带着云二和我走空间通道去冥族,帮助冥族小皇帝坐稳他的位子。这个皇帝很窝囊,他老爸不看重他,没立他为嫡,好在他没有兄弟姐妹,等他老爸驾鹤西去,他就当了皇帝。只是被他姑姑就是那个云孽远远的后妈压制,听说他朝上的宰相也不是个好东西。哟,可怜。

我们还没到冥族,就听说云孽已经带人脱离了原来的孽族,所有参战的精英都被他拉走,组建了什么战神族。

到冥族边境的时候,听说各大灵族组织反扑,把孽族族境几乎灭了,而战神族,一甲未出。看来云孽是恨透了扶远远上位、心怀不轨的各大长老啊!后来还没进冥都,就听说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云孽自杀了!

传说云孽自杀,是因为想到冥族与他妻儿相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想我们这些人活着也能进冥族,我就觉得不靠谱啊。我们现在在冥都外徘徊不前,要知道死人灵魂来这,比我们这些活人走来快得多。

云孽远远打算看看形势,让小皇帝紫林星月看看云孽到底来了没,再做其他打算。

“他都死了你还怕他?”灵界的客栈很少,而且住在客栈里太容易暴露,所以我们一直住在树林里。天知道冥族树林里天天飘来飘去的东西是不是鬼,反正一碰上就黏糊糊的,就像蜘蛛网一样。真TM难受!

“你知道现在外面管他叫什么吗?”云孽远远换了男装,由于本来就又黑又瘦,长得也棱角分明,换男装倒还没那么碍眼。“叫战神。”她眼睛亮亮的,仿佛小狗发现烤鸭似的。

我笑了“你想当战神?”

“是啊,我想当战神。”“我也想。”我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接着又有些疑惑,“你们孽灵力不是以爱为源泉的吗?怎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云孽远远少见地叹了口气,“不是他。是我母亲。”

“你是说你母亲很爱他?”我就不信了,一个算计自己丈夫算计得这么厉害的女人,心里能有多少爱?

“是恨,恨也是感情的一种。恨得越深,孽灵力的伤害力就越大,而爱,在战斗过程中只能发挥孽灵力一半的威力。不过我母亲还说,说她相信云孽只爱她一个人。虽然云孽其实在几千年前就抛弃过我们,那时候,他找了多少个女人,却没能再生一个孩子。于是他又回来了。在他回来前,母亲带着元家的团队,运用当时最先进的外星技术找到了灵界的边境,她的智慧和想法,人类的潜力,说服了道族族长。当我父亲再回来,她完全没有恨他怨他,其实也确实不恨,我觉得他不过是我母亲手中实现目的的一枚棋子。”她说话的语速放缓,甚至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带着怀念而叹息的神情继续说“我母亲交代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后,就走了。我们祖上有一个奇人,我们元家以她为祖先。祖先生前悟通了一个道理,可惜没有实现,写了本书,传了下来。而且听说,是从那位祖先改姓,我们家才姓元的。虽然人类总是儿随父姓,但只要我元家人,统统都得姓元。到了我母亲这一代,我们元家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商业科学家族。我母亲发明了克隆人、复人,我们元家一个叫凌清幽的发明了长寿基因。整个人类世界几乎都任元家拿捏,可我母亲没有这样做,因为她遇见了云孽。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正想听得入迷,她却停下了,WoKao,鬼雾里冒出一个人来,云孽!

他在那些飘来荡去的鬼魂里!还静静地看着我们!

“你别,别,过来”我紧张了,身为一个大学生,我还从没见过鬼,原来树林里那些黑雾都是没有形状的,突然来了一个认识的,我能不害怕吗?

他倒好,没有理我,只是对远远说,“你母亲说的没错,我爱她,也恨她。我知道你快进冥都了,人类那边我是回不去了,只能来见见你,我的作用已经没了,不想再给你母亲添麻烦。你爸爸我也不是那么蠢的,告诉你母亲,下辈子别再玩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心甘情愿的。”他说着,突然释然地笑了。我猜他八成半是要玩完了。

“我真的很喜欢她,也许她觉得生活的意义是征服,但在我心里,我只希望得到快乐。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我会快乐,但永远也体会不到幸福,告诉她,我没后悔。还有,小孩子,你自己的路,自己好好走。”话音落,魂魄虚。可能是最后的信念也没了,他并没有化作黑雾,而是化作一团闪耀的灵力,像点点星光一样消散了。

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蠢的为了一个女人牺牲一切。如果我有主宰世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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