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安府。
偌大的院子里面,有时有人领着胡须皆白的郎中大夫进入府中治病,丫鬟家丁神色匆忙出出入入,却乱中有序。
安府的主人是安久常,他是许昌一带的大商人之一,主要经营绸缎生意,周遭城镇基本都有分店,现在富厚的底子更是使得安家商会更有底气,近年更是开设酒楼生意,谢恒所住的春风楼以及城东的望海楼也是安家财产,现家业越做做大,继而打算通过各种经营手段,让自家商会打进洛阳长安这些古都,野心自是不少了。
而欧阳家和安家是世交,原本两家的上一代人的是想要一家若生男、另一家生女则让两家结为亲家,可是两家都是男娃,后来安久常和欧阳家的儿子欧阳风也是想要继续延续这个上代人的承诺,可是天意弄人,这次都是女娃。
因为这样,欧阳明珠和安家的安福儿成了好姐妹,明珠随队做生意也是经常走去洛阳长安的路线,以便可以和安福儿见面谈心。
欧阳明珠在内院的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院中景物,不时看着屋里和院外,神情似乎有些伤感,或许是被安府的气氛所感染。
“钟伯,你来了。”这是钟伯带着谢恒两人走了进院,明珠踢着腿,听到声音就看到钟伯进来,起身迎上去,又露出错愕的眼神,“谢公子、紫萱姑娘,你们……”
“欧阳小姐,我们是听说你的世伯出了事,故想跟来,看能不能帮上忙。”谢恒解释道,“毕竟你我已是朋友嘛。”
欧阳明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如今谢公子又仗义相助,你就叫我明珠吧,欧阳小姐这称呼实在是太见外了。”
“欧阳……明珠,在下字姓谢名恒字绍成,我应是较你年长,你便唤我谢大哥吧。”谢恒见她神情真挚,便不多想,再次郑重说出自己的姓名字。
欧阳明珠露出微笑,心里怪怪的,叫了声,“谢大哥。”也不知道怎的,见到谢恒,仿佛之间被感染到的忧伤之意消散了不少。
“明珠,这安老爷,到底?”谢恒一路走来,看到整个安府都急匆匆的,脸上都带有些不安的神色。
欧阳明珠见谢恒对此事也是颇为关心,也特地到来看能否相助,便说道:“安世伯前几日出去和一群商家商洽事情,回来时就突然昏倒,我们请了很多大夫郎中,说了各种病症,乱七八糟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照着医治,现在还没有任何起色。”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房间里面,仿佛看到安福儿泪眼朦胧的样子。
然后又说道:“现在安世伯病倒了,安家的生意都停顿下来,大家都非常害怕安世伯一病不起,那样很容易就没落下去。哎,世伯平时身体好得很,谁知……这可苦了家里人啊。”
安久常作为安家家主,现在有实力的青年又在外边走货锻炼,无法顾及许昌的事,若是他病倒了,家中产业很容易就会紊乱不堪,继而逐步被兼并,一蹶不振也不是不可能的。
“平常身体好,此次突然发病实是蹊跷。”谢恒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这是跟在谢恒旁边的萱儿忽然说道,“我们能进去看一下么?”明珠马上看向紫萱,紫萱只能说道,“我婆婆是南疆的……大夫,医术高明,我也……也略通医术。”说完被两人的目光直盯着,还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讪讪笑着。
原本明珠就对两人来历有所猜测,认为是有本领在身的人,现在看紫萱说话也到时真诚,也想到全城那么多大夫郎中都对世伯的病束手无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下就已经信了几分。
明珠明眸稍稍瞄了看钟伯,见钟伯也轻轻点了点头,便示意他们噤声跟随上来。
刚刚步上房间阶上,便听到屋内传来细细的抽泣声,谢恒几人都抿了抿嘴,继而步入屋内。
屋内装潢并不金碧辉煌,摆着一些矮盆栽,帘子带饰都实而不华,隔间书桌上摆着一些书本,后面的书架也放满了书,这些或许是装点门面之用,但其朴实的风格却让他有了些实在的色彩。
越过外间,划开内室的遮挡帘子,谢恒就看到一个细细抽泣的女子坐在床旁的胡凳上背对着众人,旁边有丫鬟伺候着。
“明珠。”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女子急忙擦擦眼泪,回过身来,看到多了几人,红红的眼睛带着些许错愕道,“这几位是?”因为谢恒二人实在不像是位医者。
安福儿泪眼朦胧的样子,脸上也有些苍白之意,怕是多日伤心所致,却长得十分美丽,现在伤心之样还带有些许让人怜惜的感觉。
谢恒站了出来,拱了拱手,说道:“见过安家姑娘,在下谢恒,这位是我妹妹紫萱,我俩是明珠的朋友,这次来是看能不能帮上忙。”
安福儿露出了然的眼神,点了点头,却没有了动作,谢恒只能再次说道:“紫萱她婆婆是南疆医者,医术高明,安姑娘可否让紫萱看一看令尊的病情。”
刚说完,安福儿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看着谢恒旁边的紫衣少女,带着喜色,起身过来,欣喜而细声说道:“姑娘果真有回春之术?”
少女愣了愣,说道:“当然。让我去看看。”少女撇了撇嘴,越过安福儿走向床边,然后抓住床上安久常的手,输入灵气,并看向他发白的脸。
少女所依仗不是子虚乌有的回春之术,而是自己的灵力,修仙者百病不侵,自是依靠自身灵力强横才能如此,凡人若是有灵气洗涤躯体,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安久常作为大商会的主人,相貌尚可,带有些正气,只不过现在发白的脸色,透露出其病情之中。
输入灵气半晌,少女便回过头来,看其样子也是已有定论,安福儿更是迎上前去,紧张的神情,生怕少女说出无法救治或者命不久矣的话语,手里不禁抓住了衣角。
“蛊毒。”少女嘴里吐出两个字,“南疆的蛊毒,我是苗人亦有涉猎这方面,有解救之法。”
“真的!”安福儿一阵惊喜,一股晕眩的感觉随之而来,不觉身体摇摇欲坠,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