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繁荣。
这是谢恒在许昌城西大街的第一感觉。
人来人往,人们扮演者商家与客人的角色。有时又有南来北往的客商驾着车队经过,寻着那住店之地,幸好许昌城路面颇宽,不然可能会因两旁的小贩而堵塞道路。
行人们摩肩接踵,吆喝声,酒肆的喧闹声绕于耳边,有到极热闹处,如那走南闯北卖艺处,更是熙熙攘攘,谢恒也会站立着看着江湖儿女为了生计挥洒着汗水,随后在看到精彩处也会大声叫好,随后默默给了赏钱就离开了。
清风楼,位于城内北部,城内湖泊较小,不过却是连接着城外大湖,甚至与整个许昌水系连通着。
被小二迎了进楼,抬头看了看里间所挂的招牌,龙飞凤舞,灵活而舒展,书写着“喜迎贵来”几字,简单脱俗,且酒楼内部装潢简洁干净,如清风迎客一般,舒适宜人。
“客官,欲往何间。”一个中年男子从掌柜旁边过来,指了指这一二三楼,问道。
“三楼吧。”谢恒想了想,便想于高处一观城内风采。
跟着男子和伙计指引,来到了三楼,伙计走进一个房门,放酒水放了下来,可谢恒走到窗边,一看,见窗外并不是莲湖,便问道:“有没有向着东南面莲湖的房间?”
“有……不过……客官……”伙计迟疑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可谢恒却已经提步往那东面的房间走去。
谢恒一把推开门,顿了一下,因为里面坐着一名男子,喝着小酒,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开门声,闻声看去,露出疑惑之色。
伙计跟了上来,着急说道:“客官,房内已经有人了,不如回去刚才的……”谢恒本来心急,没想那么多,听到伙计这般说,便想告个罪就离开。
谁知道房间男子却微笑起来,摆了摆手,示意伙计可以先离开,说道:“既然兄台也看中此房,不若坐下一同饮酒,反正在下也是一人。”
谢恒拱了拱手,走了进去,说道:“兄台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元稹,字微之,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元稹放下酒杯说道。
“在下谢恒,字……绍成。”谢恒微笑一下,口中就自然而然就说了自己的名字,不过字号方面不过见元稹已然报出,自己亦非那目不识丁之辈,而且记忆现已忘却,之前字号无法究明,当下便自取了一字,不过释为继而成就之意罢了。
这是谢恒才坐了下来,不过张望了下,还是对窗外感兴趣些,便又起身,走到窗口处,放眼望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接天莲叶,但也没衰败萎靡的莲叶景象,往更远处的水流出城处望去,外面有着一簇簇碧绿深影,相必是那莲藕了,看到如此之多的莲藕,可以想象到盛夏季节,湖莲盛开之时,是那般的壮观,肯定有不少少男少女深入那藕花深处游玩不返。
“绍成兄,你莫不是本地人?”元稹看着眼露兴致的谢恒仍乐此不疲地看着莲湖,猜测道。
“我……我不是许昌人,之前失去记忆了,不过我是从洛阳附近来的。”谢恒回头说了一句,然后坐了下来。
“失魂症?”听到这里,元稹顿了顿,给谢恒和自己都斟了酒,举了一下就喝了下去,“我倒是也想得啊,忘记之前的不快。”眼中更是露出自嘲之意。
“元……微之兄,难道有心事吗?”谢恒见他做借酒消愁状,问道。
“不怕与你说,我本是洛阳人士,家中乃官宦之家,父亲对我期望很大,我的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他想我入朝为官,封侯拜相。”元稹口中带着点无奈,“可是我却不像这样的生活,我想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儿,度过一生,现在他又给我安排一桩婚事,这次来许昌,就是与他来筹备成亲事宜。”说完又斟了一酒,仰头喝了下去,透露出浓浓的忧愁之意。
谢恒并没有急着说话,思索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微之,你是否觉得父亲给自己安排不好的道路,所以心里也抗拒着这这桩婚事?嗯……仅仅是抗拒和不满?”
谢恒之前在想,元稹烦恼之处并不是在他想摆脱他父亲给他安排得一切,而是自顾自发牢骚,等郁闷过去,他还是会回去乖乖地接受他父亲的安排,便来排解一下他所忧愁的地方,理顺思路,排解之法也就出来了。
元稹停了一下,眼睛不知看向何处,最后无奈叹了口气,“绍成兄说的很对,我确是不满这念想的破灭。”他是聪明人,自然之道谢恒所问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谢恒语重心长地说:“微之,要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许成亲之后,你才发现那个在你身边的女子才是自己的所真爱啊!以后可要珍惜眼前人啊!”谢恒说着说着,心里也像是有股闷闷的感觉,也喝了起来。
元稹听着,一字一句咀嚼起来,忽然像是明悟一般,面带喜色,抬起头来,“绍成兄,谢谢你,我明白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是我着相了。”
斟满了酒杯,敬了一下,“想不到绍成兄不仅通晓情理,而且文采出众啊。”这自然是指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谢恒讪讪笑了一下,大呼哪里哪里,其实心里也纳闷,我未通诗才,为何出口成章,宛若大师风范。
心结一除,相谈甚欢,带到黄昏时分,两人才告别离去。
准备回客栈,这是才想起出去那么久,若是萱儿起身,独自一人,想必孤独得紧,又想到要带点东西回去,心里打鼓了起来。
……
春风楼就在不远,准备到门口,看到旁边的马厩有个紫衣身影,便走了过去,定眼一看,果然是紫萱,“萱儿,我回来了。”声音出现在萱儿背后。
少女身子一紧,惊喜地回过头来,随后一叉腰,皱了皱琼鼻,做凶恶状,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哼……”
这是谢恒才把身后的手移到前面来,手里抓着两串冰糖葫芦,“这个是很好的吃食,酸酸甜甜……”说着还作势想吃。
“你当我还是小女孩啊!哼。”少女嘴上是这样说,手上却是一把将冰糖葫芦抢过来,吃了起来。
“进客栈吧,准备晚饭了。”谢恒知其性格,但还是想笑,只能转身掩饰一下,拉着少女的手,往门口走去。
刚准备进门,钟伯就走了出来,急忙忙的脸色,连谢恒也差点没看见,“钟伯,这么着急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是谢公子,小姐传话来,说何老板昏倒了,何老板……也就是小姐好友的父亲,现在事情不容耽搁,告辞。”钟伯见识谢恒,便没什么保留说了出来,告个罪便想往街上走。
谢恒看到如此匆忙,又想到今天自己法力之事,便拉着钟伯,说道:“让我们也跟去吧,或许有些帮助。”
钟伯想了想,想谢恒二人可是相依南下,或许有能人本领,便说:“好,那你们现在就跟我走,晚上有宵禁,不易走动。”
说完,带领着谢恒二人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