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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修身蜕凡

陆笑川缓步走到墓坑前,望着脚底下的火红,又因为齐风雨之前的一番话,竟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陆笑川手里出现一个白玉质地的小珠子,陆笑川捏碎那东西,直接扔到炽烈鹰的尸体上。

“这是?”齐风雨不由的好奇问道。

“就算告诉你,你也听不懂,只要知道对它有好处就行了。”陆笑川静静地说着。

一旁的齐风雨满脸黑线,这个师兄一句话真是不噎死人不罢休。不过,心底在纳闷,什么东西对一具尸体有好处。尸体不腐吗?那还不如烧些冥币,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玩意儿。

抬头望天,估摸了一下时间,齐风雨拿起铁锹,开始掩埋鹰尸。陆笑川依旧是站着一动不动。

半晌后,一座小坟包出现在二人面前,地上插着三支熏香,吐着袅娜的青烟,在清冷的月辉下,平添三分落寞之感。

“师弟,希望你能懂。”陆笑川缓缓地说着。

“我明白。”二人之间的立场各自心知肚明,两人说话也像是打着哑迷。

转过身去,齐风雨走到崖岸,眺望着远处的绵延群山,欣赏夜月下独有的一番美景。

眼前虽是壮丽河山,但不知为何,齐风雨想起了“尸骨未寒”的爷爷,三天前自己送了爷爷的最后一程。如今又掘一墓,此情此景,又让齐风雨陷入悲伤当中,回想起妹妹当时凄厉的哭声,泪水的啪嗒声还有爷爷最后的一声叹息。

似乎,一切并未走远。眼底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起来。此刻,自己是多么的孤单,陪伴自己的莫非永远只有一湾湾的孤坟吗?齐风雨突然愤恨的想到。

坚强了十几年,心底高筑的城墙,却在月光的抚摸下,而崩塌。

“贼老天。”齐风雨气愤的吐出三个字,心境由失落与悲伤而走向了痛苦与愤怒。

“人力有时穷,但神力无穷也。”陆笑川依旧平淡的说道。陆笑川知晓齐风雨的状况,虽然他没有体会过那些七情六欲,不知道怎么劝说,只是冷冰冰的说出这番话。

不过,他成功了。神这个字冲击着齐风雨的心脏,想起这个宏伟的世界,还有那日的神迹,齐风雨的心中燃起一团火。

“神,掌控着世界。”陆笑川见齐风雨转过身来,继续说道,不过,齐风雨湿润的眼眶让他也怪难受的,不由想起曾经的遭遇,若非师傅,只怕……

突然意识到,记忆被自己深埋,今日怎么挣脱出来。陆笑川突然醒悟,悲伤如烟如雾,无形当中,早已刻骨。

二人都沉默了下来,陆笑川走到跟前,并肩而立。看到眼前景色,心中也谅解了齐风雨,这月光,当真有“毒”。

寂静的夜晚,寂静的山崖,多了两尊衣袂翩翩的“雕塑”。

良久良久之后,齐风雨叹了口气,悠悠念道:“今夜,才算想通啊。”心里想着回去跟妹妹交流一番,看看那丫头也是不是假装坚强。

“就在这里修炼吧。”陆笑川并没有多说,或者,他自己心中的疙瘩也因此而被抹平。

齐风雨并没有矫情,闻言直接席地而坐,冥想太虚,遥感宇内。不多久,混沌的心神,也就是灵魂,聚集在齐风雨体内。

月光中夹杂的丝缕灵气犹如蛛丝,悬挂在齐风雨身上,或许是因为心境的平和,齐风雨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降伏一条灵气,游走在皮肤底层,被灵气所逼出的杂质,瞬间被灵气中浩荡的灵能碾压而消失。

修身以蜕凡,蜕凡不止修身。《青璃飞星诀》中,师傅曾批注过,肉体凡胎即便再怎么孱弱,也不可舍弃,人族秉承天道,肉身亦是天道之意志。舍弃肉体,必遭天谴。上古天魂大圣,灵魂九转,遭万雷之劫不灭,创《幽魂经》,后嫌弃肉体孱弱,魂渡虚空,找寻神料,锻造魂躯,终不成。三年魂散。

这是师傅在功法中讲述的实例,告诫后人,肉身是灵魂之本,魂念通天却依旧需要肉体的荫蔽,二者相辅相成。其实正是因为那位天魂大圣,临终时告诫后人,才有了神世各种各样的炼体之术,才形成后世“身气魂念道”的修炼体系。

肉体的打熬分为七个境界,首先是要能熟练的沟通天地,也就是太虚之感,一般称为太虚境,太虚之感是一杆标尺,只有那些身负灵根,聪慧之人才能达到。就此一关,千不存一。别看齐风雨前天看似毫无波折的领悟了太虚之感,那是因为无疆道体乃是上道之体的缘由。

整个神世对资质的划分有专门的设施与规定,古往今来,神世无尽岁月里涌现出的种种奇异少见的天赋道体都曾记录在案,所以基本上能够囊括所有人,选拔也就从最基本的资质开始。

神世将灵根,智力,寿元,大道亲和度等种种左右修行者命运的因素命名为“体”,体分为灵体,仙体,道体还有最为顶尖的圣体。每一种资质又分为上中下三等,向齐风雨所具有的无疆道体就是上道之体。太虚之感也就自然不成问题。

太虚之感让修士能感应到天地中飘渺的灵气,掌握灵气就借灵气来锤炼肉身,蕴养魂魄,为修行之路奠基。

灵气锤炼肉体由外到内,一部分一部分的慢慢开始,基本上只要能跨入太虚境就能完成炼体成功,相差的只是时间。

首先,灵气扩张全身毛孔,辅以灵药就可改善大大提高皮肤的坚韧度,称之为铜皮境,铜皮若成则普通刀剑难以留痕。所谓铜皮,是指皮肤当真硬若黄铜才算合格。

接下来,灵气游走全身肌肉,粉碎肌肉,肌腱,再用灵药改造。倘若修成此境,则翻江舞岳不在话下,故名为开山境。

修成开山境的修士若叫他真去拔山填海,那是极其困难的。因为力量虽然达到,但是气血却无法跟上,没有能量供应,所有的山海巨力都是空谈。

所以,开山境后的金血境尤为重要,血气悠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金血境的一般修士都会将血液逐步提纯浓缩,辅以灵药,炼血如汞,且此境巅峰时血液呈现赤金色,所以名为金血境。

灵魂的栖息地——脑域,掌控全身的“信使”——经脉,尤为重要。步入元脉境的修士,对身体的掌控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虽然依旧是一届凡俗,但却可以凭借完美的掌控力与灵修争锋,历史上的绝世天才,就是在此境之后一飞冲天。

元脉境是一道分水岭,更为以后的灵修一途打下夯实的基础。

千万年来,元脉境被分为三个层次,并不是向一般的上中下依据来划分的,凭借修士的实力划分为一苇渡江,一叶乘风,一虹登天三个层次。

并不是每个此境的修士都能达到上述的三个层次,那是针对天才而衍生出来的考验。

元脉过后,就是最为艰难的对内脏的磨练——伐脏境,伐脏之意就是运用灵气,对周身内脏进行全方位的洗礼,再用五行灵物,对心肝脾肺肾五脏进行改造,构成五行之阵,生生不息且百毒不侵。这一境生生搅碎内脏,其危险程度显而易见。

太虚,铜皮,开山,金血,元脉,伐脏之后就是对骨头的“摧残”了。

铁骨境,就是将全身两百余块大小骨头进行千锤百炼,形成真正的铁骨。这里的铁骨其实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真正强者的骨头,刀枪剑戟不敢撄其锋。江湖上曾有一群散修,专门盗掘死人骸骨,制作兵器以牟取暴利,后遭唾弃被强者所灭。

修行一途,宛如建楼,只有地基深,才能搭得高搭得稳。

此时坐在崖边表情肃穆的齐风雨,正遭遇着皮化黄铜的痛苦,左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森然的手骨依稀可见,映衬得月光同样森然无比。

在玄妙的太虚之感情况下,齐风雨此时感受不到痛楚,但眼睁睁看着自己经历这种惨无人道的摧残,而且还是自己一手酿成,心中虽早有准备,但还是一阵苦笑。

从左手开始,每一寸皮肤被自己亲手手指挥着一群灵气“犁”开,冻结般的血液附着在手上,一条条灵气在手臂上辛勤“耕耘”着。要不是在太虚之感的状况下,恐怕早已失声痛吼起来。

“继续。”陆笑川的声音让齐风雨不寒而栗,这师兄实在是“残忍冷血”。

灵气向上前进的途中,有一部分耗尽能量直接消散。齐风雨不得不继续小心翼翼地继续捕捉外界的灵气,另一方面还要继续小心手臂里面的灵气,一心两用着实辛苦,齐风雨的心神在高强度的作业下,黯淡了许多,但陆笑川没有发话,也只有忍痛咬牙坚持下去,心中只期待着快些结束。

左臂的衣袖被灵气撕裂,碎片散落一地,到后来,整条手臂彻底看不到一寸玩好的肌肤。

这时,陆笑川走到齐风雨面前,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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