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法馆。
吴岳一个人在屋子里细细阅读着手中的《法辞》。
一个人站在门外,道:“尚书,巫马书后求见。”
“让他进来。”吴岳把书放下,看着进来的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暂时还没有进展。”巫马书后弓半身道。
“你现在是御封的侦案特使,不必叫我大人。是有什么事需要刑部帮忙的,尽管说。”
“人身焚火案并不常见,而刑部存有天下案卷,巫马想这里兴许会有类似的案子?”
吴岳离开椅子,走到屋门口:“书后,你来刑部多久了?”
“算上今天正第二十七天。”
“还不满一个月...你可能讲出法馆这个名字的出处?”
“法,度也。度者,有常治无常。君管臣,臣治民,民理天下,而天下监君,此有常也。民不治而乱天下,君无为而逆朝纲,此无常也。”
“你倒也没少读。”吴岳道,“刑,恶者。治恶之人,需施以恶刑。但施恶之人,难不成为恶人?刑是以治恶而生,但施恶之人,往往失度,失去度的刑,便成了另一种恶。所以需要法,法成为是束刑的缚,量刑的尺,衡刑的度...这便是刑部法馆名字的由来。”
“法能制刑,亦能止刑。刑能惩恶,亦能成恶。巫马谨记教诲。”
“嗯。”吴岳点点头,回过身道,“过去,在南疆有一个施火之人,传闻他能双手缠火,引火龙附身,在南疆一带,有咒火师的称号。他焚人身骨,从不留尸骸,留下的,只有土灰。”
“此人现在何处?”
“正在南图城中。”吴岳道,“此人十数年前来投案自首,现被关押在北天牢的最底层。”
“南北天牢,南天牢主生,北天牢主死。关进北天牢的人,都是一辈子不能被放出来的人。”巫马书后问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来自首?”
“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不过,在北天牢关了十几年的人,不知道...还活不活在世上。”
...
户部.大名馆.
“尚书大人的异像?嗯...还是和平常一样啊,要说来往密切的人,那大概还是其他六部的几位尚书吧,毕竟工作上需要。”
戴沽取凝思,这样下去,真的半分进展没有...
“对了,尚书大人最近还多做了一件事。”
“多做了一件事?”
“恩,尚书大人从朝堂回来的时候,手里总会拿着一份猪油糕。”
“猪油糕?”
“因为吃这个。尚书大人还胖了不少。”
“知道是哪里卖的吗?”
“出门左转,第三条巷子右拐。”
戴沽取来到巷子里,一个猪油糕的牌子摆在推车旁。
“要猪油糕吗?”商贩问道。
“前几日,有一个衣着官袍的人,每日来你这买猪油糕,你可记得?”
商贩狐疑的看着戴沽取:“你找错人了,我半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昨天刚好。你找的那个卖猪油糕的,大概是这半个月里占我位置的人。可恶...竟然也在我这里卖猪油糕!”
“你可认得此人,或有什么办法找到他?”戴沽取问。
“没有、没有,都没见过的人,你让我上哪给你找!”
戴沽取回到巷子口,案子的进展,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可为什么是猪油糕?户部的人说陈尚书最近发胖了,难道跟胖有关系?
...
回到陈府外已经黄昏,宁回是最后一个到的。
“刑部那找到一宗案子,南疆咒火师,现在北天牢里。”
“户部尚书最近迷上了吃猪油糕,但卖猪油糕的小贩却找不到。”
两人朝宁回看过来...
“抱歉,我没有问到消息。”
事实上宁回每敲开一家,说完缘由,对方便会直接把门关上,家家如此,宁回也不明白哪个地方做错了?
巫马与戴沽取对视一眼,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巫马直接跳过说:“凶手不是马虎大意的人,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名单上。管家也说过,名单上,不再邀请函内的,只有远回风一人。”
戴沽取赞同的点点头:“眼下,应当先到北天牢找咒火师。”
“要下北天牢,需得有六都府和青天府的印章。”巫马道,“六都府的护城将军宇文考性烈喜武,他交由我。青天府的府尹刑司司徒史鱼年长,要仰仗戴兄走一趟。”
这样的安排却是最合适的,虽然戴沽取未承认过,但若真让戴沽取与武官打交道,恐怕戴沽取也没信心能说服对方。
“那便这样定下,明天早上去二府,正午前到城北的东来酒馆汇合。”
“那我明日在跑一跑名单上的人。”宁回道,“虽然可能说查不到什么,但既然存在着可能性,就应该一一排除后。才能去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