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龙虎镖局后,张忘并没有回红楼馆,而是来了府衙口。
去过龙虎镖局后,张忘意识到,自己暴露的越来越多,留给自己的时间也越来越紧迫。
黑枯岭的消息,早晚会传过来。所以张忘决定冒险一次,夜探府衙!
日幕渐渐落下,天际晕染成昏红色,此时,正是人在一天之中,最疲劳的时刻。
走廊上掠过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快的像是一场错觉。
张忘穿梭在后府的廊道之间,穿过所有的庭院,却没有找到一间可以做牢房的建筑。
很简单的推测,便可以想到,这一座牢房只能在地下。
府衙算不得大,但若要在这些巡夜人眼下把全府衙搜索一遍,一个晚上的时间,肯定不够。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对方主动带自己进去?
望着下面的巡夜人,张忘突然生出一计。许会有些冒险...
...
“报、报告...”府卫慌慌张张的撞开门跑进来。
龚谋策不悦的皱起眉,放下手中的卷子,目光带寒望向进来的府卫:“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这半夜,难道来了刺客?”
府卫心里一惊,正要开口,外院突然传来男子的喊叫声。
“狗县令!你给我出来!今天我就要取你的狗头血祭乡亲!狗县令!”
府卫半躬身,低着头不敢抬起。
龚谋策头疼的柔柔脑袋:“人呢?”
“已经捉住了,只是一个普通小盗,没什么本事。看样子,应该也是...”
也是以前判案遗留下的后人。这半句,府卫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行了,把人带去地牢吧。”龚谋策揉揉额头,站起来,“以后这样的事,别在这么慌慌张张。一点小动静,就乱成这样。以后官府,还指望谁来保护!”
“是是是、”府卫如获大赦,赶紧点头,正要退出,想起什么,“那这事...”
“这事,就不用惊扰县令了。和以往一样,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帮混账!”
府卫一路将张忘押解到庭院里的一处假山前,转动机关,一块巨石向旁移开,石后面出现一条向下的暗道。
“怎么,不说话了?想后悔也晚了,这下面就是深渊,下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说完,背后一股推力,张忘跌进了漆黑的滑道里,视野一黑,只感到身体极快的向下滑去。
接着,脚下一空,一下子浸入进一片寒凉里,口鼻一息,头皮发麻,意识一瞬间消失。
手被绑在背后,张忘只得扑腾着脚,浮上水面。
露出水的一霎那,还没睁开眼,张忘猛烈的几声咳嗽,把喉咙里的水咳出来。
刚一睁开眼睛,张忘就看见交叉密列的白色网向自己盖来...
“今天只来一个。”
“来一个就不错了,上一个还是三个月前来的。”
张忘睁开眼,已经随网被拖到了地上,旁边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巨汉,哪一个都比自己高出足两个头,果露的上身爆发出结实的肌肉,空手举一成年男子之事,对他们该如小儿抱瓜。
只是两人头上,奇异的带有两张牛相、马脸的面具。
“现在犯事的人,越来越少。送进来的人,也越来越不禁扛。看这个身上还有几两肉,也许能比前面的多撑十天半月。”马脸面具的巨汉抱怨。
“那也未必,前面不是来了个瘦猴吗,十几年了还是那个脾气,兴许这个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没几天就要喊着要出去。”
“咦,这是什么?”戴马面具的巨汉伸下手,从张忘身边拿来一柄木具,“大哥你看,这小子拿着把木剑学人装大侠!”
“还给我。”张忘从地上站起来,内力运足中天,身体渐渐暖和。张忘脚下正要发力,动作突然顿住,身体像一具石雕般倒在地上。
原本散去的寒气,突然反噬回来,从四肢百骸里蔓延进全身,游在全身的清玄气,被寒气凝固住,冻结在全身中,运不出半分内力。
张忘痛苦的躺倒在地上,牙齿忍不住的打颤,心脏传来的跳动感越来越弱。
“不用费劲了,刚刚你落下的寒潭可不是普通的寒潭。”牛面走过来,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张忘道,“这叫阴浊寒潭,里面沉浸着九百九十九只成年黑尸鳖,里面的潭水都是用严冬湖面的坚冰一点点化开,每入冬便会换一次,以确保一年尸鳖不会醒来。这里整座地牢,就是一个封闭的地穴,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在你头上,只有在夜晚才会打开放人进来的入口。常年照不入阳光,阴浊寒气沉积在寒潭里,将整片潭水浸成黑色。不管你是盖世大侠,还是绝世高手,下了这寒潭,就是一身惊世的本领,也叫你发挥不出来!”
“也别指望能恢复。”马面人道,“整座地牢都充满着寒气,只要你一天不出去,内力就一天被封着。
“欢迎来到,寒潭地狱。”
“别废话了,给这小子找个牢房。”
“关哪个牢房?”
“就给他关那瘦猴旁空着的那间牢房。看他俩挺像的,也给他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