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潜行在敌军内营里,只过了几座营帐,南极天便寻到了烤刑营。
营帐外只有两名狼夷兵,并无巡守的士队。
击昏两名看守的狼夷兵,将二人拖入帐内。营帐里除了摆满的刑具和火盆,便只有一个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的年轻男子。
男子身上布满了抽打的血痕,似乎已经昏死过去,可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在忍受着痛苦的表情。
南极天舀一碗冷水泼醒男子,男子瞪过来。
南极天取来挂着的刺棍,在地上写下几个部落字,勉强拼凑成帮助,南方的,军人...
步鹿根理解过来,点点头,表示了相信。
解开木桩上的铁锁,步鹿根开始不停的讲着部落语,努力解释着什么。南极天只听出其中的几个半句,大概是女人,救一词,南极天领会了是指救乌丸一事,点点头以示答应。
对方听懂了,反而另步鹿根有些措不及手。
?乌丸在北疆一带传有一种秘术,能治愈百疾百病。
而古卑王,传言早年曾在北原被一只紫蝎王蜇伤,虽保下了性命,但却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找上乌丸一族,想必就是为了治疗这阵病。
幼年时,南极天曾在北关外待过一段日子,当时在一个部落里学了一点部落语,那个部落的族长恰巧就姓乌丸这个姓氏,所以南极天很清楚这秘术的真相和代价。
不同于流传中的治愈,这其实是一种移除,通过乌丸一族的秘术,将对方身上的毒、乃至病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以身换身的代价。?
...
就是那一座了,南极天锁定住前面的一座大营,确定了那便是主营。
步鹿根正要走出,外营突然炸起一道冲天火光。
“行动开始。”南极天换回目光,注视着主营方向。
...
“怎么回事!”主帅帐掀起,走出一男人,虎皮披肩,精甲裹身,面目凶野粗旷,目藏吃虎之相,正是狼夷王古卑!
“大、大王,不好了,大、大营里,着、着火了!”
“你说什么!”古卑一把抓过来小兵,又丢开,大喝道,“守军将庚天牛何在?”
“末将在!”
来人一身黑铁甲,壮若隗树,臂比铁石,骑一只异牛。此牛一身黑肤,皮硬坚如铁铸,颈粗而足短,最奇异的是,它只有头首中心长一只巨角。
“庚天牛!这是怎么回事!”
“回我王,有中原兵在我军中放火烧粮!”
“什么!你这守军将军是怎么当的!那人呢?”
“已经制压,但牧营被打开!”
“牧营!你、那畜群往哪个方向跑了?”
“回我王,这里。”
“你说什么?!”
“畜群正往这边奔来!”
巨响方向,不定燃起新火源,火光逐近逐亮。大地开始撼动,所有人都能感到地面在震动,越来越强烈,然后是震天的奔嚎声,无数的黑牛、山羊...沿着火海中辟出的道路往主营方向奔驰。
庚天牛将重锤横扫开,向身后道:“请吾王莫担忧,末将已做好部署。”
主营四周立起许多重铁立栏,跑在最前面的畜群撞进粗壮的铁柱刺里,铁栏上血肉横流。
借此机,南极天和步鹿根潜入军帐中,帐内独独坐着一女子,听见进来的声音,脸上现惊惧之色,看见二人,又突转异宅之色,辨认出来人,终换成惊喜之色。
乌丸简鸢扑上来抱住步鹿根,似有述不尽的心衷要缠绵一夜。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该走了!”
“确实不是该留的地方。”帘帐被掀起,走进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讲的尽是流利的南国语。随后是古卑,跟在古卑后的是一个长倒竖立齿,仆地行走的异样人。
瘦高男子,明星异于其他狼夷人,不见强壮的肌肉,和雄壮的体型,一身毛皮衣防寒,全身看不见一片甲革。
随古卑后进来的异人,竟比庚天牛更大出两圈,已远超常人的庞大体型,一对倒竖的立齿,如野兽一般蹲在地上,颈上、四肢都套着外刺的铁环,从瞳目里看不见一丝人的思慧。
“真想不到,这条小鱼饵,会钓来您这样的大鱼。南极天殿下。”瘦男子说道
南极天握紧剑柄,警惕回应:“您恐怕认错人了。”
“殿下日理万机,不记得小人也是正常。殿下还记得小时候曾在南山王府,我曾接见过殿下。”
?小时候父王曾带自己去过南山王府,但南山王叔叔一直忙于事务,每次都只与父王谈个时辰,与南极天的接触并不多。因而南极天常一个人在南山王府四处游走,记得当时王府的门房便是一个瘦猴模样的人,与此人相似。?
“那时,邵多仕还在王府里任职,对殿下的记忆,至今犹新。不得不说,殿下您真是越长大越像你父王。”
既已被认出,也没有再乔装的必要。南极天掀去外装,不再藏匿:“本王正是南极天!”
“一会儿,我一拔剑,你们就往后跑。”南极天向身后低语道,却忘了语言根本不通。
“等一等!”古卑突然用南国语打断南极天,众人停下动作后,古卑开始用夷语长篇阔论...
邵多仕解释说:“狼夷王说;中原王爷,你现在就如池中鱼、笼中鸟,只要我一声麾下,你就会...去见你祖父。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与我联手,扫荡中原,我愿与你共分这天下的土地。”
“扑哧、哈哈哈哈!既你已困我至死地,为何又要纵我归去,你不怕我日后反誓?还是、你另有所图?”
邵多仕将问话翻译给古卑,再将回话翻译,回南极天道:“狼夷王誓重誓约,凡插血立盟誓,至死不违!但你也说对了,古卑闻你军中有一员武将,使一根黑铁棍,他要你以此人做交换。”
“古卑!”南极天暴喝道,“你踏我疆土,屠我百姓,掠我城池,毁我国城。莫说你要分我半片江山,便是你许我共理天下、我南朝...也容不下你这匹野狼!”
古卑额上青筋暴起,虽语不通句,但对方态度已经挑明一切。不待邵多仕翻译完,便推开他,向身后做一个手势,怒喝:“隆奴!去将他头摘来!”
隆奴直立起身暴吼,双拳如猩猩般相互搥胸,倒齿映着猩红的火光,野兽般的双瞳紧紧盯死南极天。
南极天左手握在剑柄上,蓄势拔剑,对战一触即发。
突然又一声巨响,从营帐上落下不知何物,砸在主营帐中央,整座营帐轰然倒塌,双方各自退避出帐外。
“谁叫你突然跳这么高的!我说走!走路听不懂?!这么高会摔死!摔死你能懂吗!”
“对、对不起,对不起。”
两边所有人注视着塌下的营帐,从帐布下爬出来两道人影,渐渐清晰。
一个肥肥胖胖的男子,背一柄狼牙棒,在稚嫩的脸上,眯开一条眼缝。另一人站在旁边,就显得身型见小,那不讲道理的对着胖男子的指责,正是先前刚在俘虏营分开的曲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