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喘气和活着可不是一个意思,活着就自然要活的自己快活才行。”
左言对于这番言论还是颇为赞同的,“展兄倒是好见底,在下受教了。”
“所以,千篇一律的生活不属于我,我想要的是让我愉悦的生活,若是杀人能让我有一丝快感,那我便如数斩尽天下人。”展易还是保持着一脸淡淡的微笑,平淡的说着骇人听闻的话,似乎对于他来说,杀一两个人和杀尽天下人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而已。
“真是个疯子!”左言在心里暗骂,可是,展易身上的气质让左言意识到,他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他没有随便杀人取乐,或许只是因为单纯的杀人已经不能让他感到高兴了,仅此而已。
可是,即使是听闻了如此疯狂的宣言之后,左言依旧觉得这人可以相交。或许是因为他的直白?一个纯粹的疯子,偏执狂,他的危害远远不如一个当面对着你笑,背后却想方设法的害你的人,譬如沈无道!在左言看来,沈无道和展易都是疯子,可是相比起来,展易的疯竟然都显出正派来了。
“展兄当真是性情中人,在下对展兄倒真有些仰慕了。不过,我想,我要做的事,还是我自己去做的比较好。”左言拱拱手准备就此离去,心中想到,“这展易真的是个纯粹的疯子,自己想做什么他都不知,却偏偏要来趟这趟浑水,只为了让自己开心?”
展易缓步走到书案前坐下,拿出一块黄金打造的令牌,此令牌竟无多余花纹,反面刻着“柳下”二字,正面则是刻着“盗”。展易随手就将这块令牌扔给了左言,“杨兄还望收好。”
左言一手接住,疑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令牌。
“看来杨兄是对我们交朋友一事不太感兴趣,或者说,是对我不够信任,这愈加让我对于杨兄要做的事感兴趣,愈加让我想要和杨兄交朋友,我有预感,跟着你,生活将会特别有趣。”
令牌上的字让左言很惊讶,“柳下”“盗”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柳下”二字就能让人浮想联翩。柳下惠,本名展获,字子禽,谥号惠,后人尊称其为“柳下惠”或“和圣柳下惠”。周朝诸侯国鲁国柳下邑人,曾担任鲁国大夫,后隐遁,鲁孝公之子公子展的后裔。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左言还是略知一二的。
柳下惠本命展获,展家,展易。看来,这展易来头倒是不小。十有八九是柳下惠的后裔,这“盗”字倒还真是耐人寻味。
“原来是圣柳下惠的后人,倒是在下失礼了。”左言再次微微行礼。
展易起身回礼,“杨兄言重了,虽然我展家一脉与圣柳下惠一脉颇有渊源,不过也算不得柳下惠的后裔。”说罢还踱步于书架前,拿起一本泛黄的古籍,“不知杨兄可听闻过有一王一圣人的说法?柳下惠两兄弟,一王一圣人,柳下惠有一弟弟,名柳下跖,其兄以礼仪被尊为圣人,其弟则是一位率众揭竿,反抗诸侯的大王,被誉为“盗”中圣者,兄弟成为两极。柳下跖,姓展,名雄。历代统治者诬陷他为“盗跖”;又因他家居柳下,于是称他为“柳下跖”。在春秋末期,诸侯争战,奴隶主更加严酷地镇压剥削奴隶。为了反抗诸侯,柳下跖带领九千余人的起义军侵暴诸侯,使奴奴隶贵族闻风丧胆。”说罢将自己手中的古籍交给了左言,“杨兄若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左言翻阅古籍,发现上面确实有对柳下跖的诸多描述。柳下跖乃是一名侠盗。
展易对左言解释道,“这展家,乃是盗圣一脉。小子不才,正是当代盗圣柳下易。”
左言确实被震惊了,心中暗自诽谤,“这一家子都不干正经事啊。”不过,对于盗圣的名号,左言确实如雷贯耳。江湖中人谁人不知盗圣柳下易,不过,左言也没想到,堂堂盗圣,竟然是一个狂人。按照江湖规矩,左言甚至还得称展易为前辈。
“在下告知杨兄这些事不过是想博得杨兄的信任,我有预感,若是此次不趟这次浑水的话,将来恐怕再也找不到更刺激的事了,在下看人向来很准,并且,在下也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展易对于自己的感知非常的信任。“但凡是我想去的地方没有去不了的,但凡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拿不走的,潜入任何地方都如同出入无人之境,时间久了,就麻木了。所以,我希望能更刺激。”
展易这般坦诚让左言有些意外,所以左言有些动摇,毕竟左言是要复国!复国大计,若是有一点点的漏洞那么之前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可是左言现在却是需要帮手,需要值得信任的伙伴,培养自己的势力本来就是这次计划的目的,没曾想,计划还未正式开始,就有机会拉拢一个江湖成名已久的侠盗。
可是左言还是非常谨慎,如果赌错了,那就结束了。所以左言不想去赌,向展易拱手告退,“展兄乃是性情中人,而且又是有名的侠盗,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也愿意和你做这个朋友,可是,在下要做的事情无比艰辛危险,几乎九死一生,所以在下也是不远展兄参与其中的。”
展易摸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那杨兄收好令牌就是,倘若你有是需要在下帮助,尽可拿着令牌来着展府寻我,我柳下易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助杨兄,若是真有那时,还望杨兄带上我。”
左言点点头,转身离去了。展易再次坐会到书案前。轻轻敲打桌面,自言自语,“有意思有意思,我展易就喜欢有意思的事。前往不要让满怀期待的我失望啊。”说罢,嘴角又挂起了让人看不透的微笑。
“咚咚。”敲门声响起,“家主,已经送杨少侠出府了。”
“进。”李老进门,对展易行礼,“家主,方才老朽看见那杨少侠手里拿着。。。”
展易捏捏四白穴,有些疲惫的说,“是我给他的。”
“可是家主,那是家主令,这恐怕。。。”
展易摆摆手,“李老不必担心,虽然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此人决计不是奸猾之辈,此次行事,我也是遵循了我自己的本心,不管结果如何,倒也是趁了我的心意的,活着不疯狂两次,怎么证明自己活过。”
“可是。。。”李老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家主令事关重大,见家主令如见家主,展家上下以家主之礼待之。展家组训高于一切。
“李老不必多言,我相信我的感觉是对的,我真的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了,真的倦了,李老你可明白我的意思?真正的寂寞是在骨子里的,是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展易的脸上流露出少有的无奈。
李老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开口劝解展易了,展府虽大,作为家主权力虽大,可是依旧有着无穷无尽的烦恼,弱者有作为弱者的烦恼,强者也有作为强者的无奈,可悲的是弱者同仇敌忾的针对强者,认为身为强者,怎么会对弱者的痛苦感同身受,这种自以为是的可悲正是弱者的可笑之处。
左言离开了展府,把玩了一会儿那块令牌便收到包裹里,左言自然不知这块令牌的珍贵之处。此时还有很多事值得左言犯愁,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上门一一挑战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收集消息。
而江湖之中打探消息最快的地方就是茶馆,所以左言决定先从茶馆开始他的江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