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挂,繁星闪烁,后院浓香弥漫的空谷幽兰没了白日的洁白光亮,却在夜色皎月的普照下散发着一种神秘的色彩,洁白的花瓣透着浅浅的蓝色,那抹浅蓝比白日干净透彻蔚蓝的天空深邃幽暗,在静谧的夜色中透出一股凄凉。
被不知情形的轩然怨念上的凤墨倾李凉川此时正在客栈后院空谷幽兰地下隐蔽的密室度劫,事关生死之劫。
狭小的密室亮如白昼,数颗夜明珠镶嵌在厚实的玄壁上,密室中摆放着几排红木制成的架子,上面摆满了一堆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瓶瓶罐罐,本就狭小的密显得更加拥挤了。
轩然寻找不得的三个人,此时正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内。
密室内唯一的比较大的物件就是正中央摆放的一张大圆床,此时那三个人正在这张床上,李凉川凌雪儿一前一后的对着凤墨倾运气传送内力,三人都是大汗淋淋,额头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下来,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淋透。
这三个人中只有凌雪儿气色无恙,可能是因为闷热脸上染上了一层桃红,李凉川脸色略显苍白,嘴唇泛青,像受寒气所侵。凤墨倾戴着面具看不到脸色,从面具上可以看到墨眸的洞窟看到的双眼是阖着的,呼吸不平稳,从她盘腿而坐放在膝盖上时松时紧握成拳头的素手中看出她此时在忍受着巨大疼痛。
“咔嚓!”
密室入口的楼梯处发出一声清亮的声响,随后是轻盈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步伐似乎有点慌乱又急促。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密室正门口,那人看着密室的情形微微一怔,很快就回过神来,直接嚷嚷道:“嗬!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刺客来了,你们出了什么事儿。玩躲猫猫好逮吃饱了再玩儿啊!饿死我了。”
来人正是找人找了快半个时辰轩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人,还没来得急细看,就一股脑儿的将抱怨的话破口而出,只是没人理搭他。要是平日里,凌雪儿早就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可今日凌雪儿不但没有动手,连口她都没有张一下。
不对劲啊!轩然眉梢一拧,缓缓的向床榻走去,布满疑惑的媚眼一瞬间变得凌厉,他仔细的看了下凌雪儿和李凉川的面色,眉头稍微松懈,又看了一眼脸覆盖着银色面具的凤墨倾,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不就是中了地狱黑阎吗!早就过了一个时辰了,怎么变成了现在的状况呢?
轩然又来回打量了下三个连成一体的人,正欲下手给凤墨倾搏脉时,凌雪儿冷若冰霜的声音响了起来。
“嗜血赤蛇蛊刚刚与地狱黑阎同时发作了,你最好能再拿出什么灵丹妙药出来!”
轩然闻言惊愕,随后很快就反驳道:“怎么可能!雪灵丹不是已经压制了嗜血赤蛇的蛊毒吗?小小的地狱黑阎怎么可能引发出蛊毒呢!”
凌雪儿斜睨了一脸不相信的轩然一眼,冷漠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你再不赶紧想办法压制下这两种毒,川儿也会丧命的。”
凤墨倾虽受疼痛折磨,神智却是清醒的,她不明白凌雪儿为什说如果不压制她体内的毒李凉川会死。中毒的明明是她,干这个讨人厌的李凉川什么事?
轩然闻言,侧目看向李凉川,看着他的脸色微微一思量,媚眼一惊,暗道一声,遭了!随后开始在密室唯一的一张狭窄放满乱七八糟瓶瓶罐罐的桌子上搅弄起来。
凌雪儿听着声响,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将这些瓶瓶罐罐都化为乌有。
凤墨倾听着声响,心明眼亮,知道自己暂时还死不了,并且又欠下李凉川一个人情。
不一会儿,轩然就拿着一个赤红色的小瓷瓶走了过来。
轩然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瓶,一脸痛惜的道:“药好了。”
凌雪儿闻言立刻收了功力,而李凉川缓缓的睁开变得迷惘眼眸,抖抖擞擞道:“师伯,你是用的雪蟒毒液和凤冠绿姬的汁液吗?”
轩然和李凉川好逮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听他这话,立刻明白李凉川说的话另一层的含意,顿时恼羞成怒,喝道:“当然,现在也只有这两样药才能救她,我承认我是舍不得这两样珍药,可你的命和这药比起来,那可是无价之宝。行啦!快滚开。”
轩然的话令李凉川眯眼一笑,他双手一收回内力,凤墨倾便倒进他的怀里。
没有内力压制两种毒发,凤墨倾只觉得身上那噬骨之痛来得更加猛烈,才刚刚又一丝丝暖意的胸口顿时如被寒冰所插,入骨的冷和扎心的痛。
轩然皱着眉头看着覆在凤墨倾脸上的面具,撇嘴道:“不把面具拿掉我怎么喂药!”
“呃…”李凉川脸色一僵,低头看向靠在自己怀中颤抖的凤墨倾,恰好凤墨倾听到轩然的话时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暴戾尽显,冷眼看着轩然。
轩然挑了挑眉,撇嘴道:“诶!丫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没说错,就你现在这样根本你法自己吃药吧!你放心好了,哪怕你面具下的脸美得惨绝人寰,我也不会对你动半点心思。如果你是因为张得丑才戴面具的,那你更不用担心,就你那冷傲暴戾的性子恐怕比丑脸还难令人忍受。”
凤墨倾的眼神更加凌厉,她的心因轩然的话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抓着衣襟的手青筋凸暴得更加明显。
李凉川:“……”美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吗!师伯你损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明显啊!
凌雪儿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从轩然手中夺过了药瓶,耸动肩膀视意轩然可以出去了。
轩然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凌雪儿,低声的嘟噜了一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轩然的身影才从密室消失,凤墨倾低沉冰冷带着颤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也出去。”
李凉川问道:“我?”
凤墨倾微微一颔首,李凉川心里一阵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抬头看向一旁的凌雪儿,笑道:“有劳师伯母了。”
凌雪儿笑盈盈的看着李凉川眨了下眼,挑了挑眉。
李凉川嘴角一勾,眉目含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窃喜,明日说不定就可以画出一张完美的少女戏金簪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