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12:00
顺利进入高昂驹的室内,李威一阵翻腾,一无所获。看到苏菲刚刚离去,心中的不安感更加明显,或许,他现在所做的终究只是徒劳。
心中郁结之气更加明显。
或许,那一夜不跟着苏菲,也就不会将自己陷入现在的状况,可是自己又该如何不理苏菲,放弃她?跟随在她身后,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无法更改的习惯,已经成为他身体的本能。
那一夜,他就不该在强烈的好奇心之下一步步往那个楼梯上走,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让苏菲会如此绝望,一路伤心离去,哭的连魂都丢失了。她的仓皇失措,是第一次见到的。
沿着楼梯往上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气息,随着离亮灯的地方越近,血腥味越重。
推开虚掩的门,床上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胸口中刀,似乎没有了生命气息。
李威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这样?
苏菲她?
李威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因为恐惧,他的双手不停的抖动,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围着床上的两个人转了一圈,不知道如何处理,报警?还是?
就愣了那么一分钟,那么一分钟的大脑空白之后。李威决定掩盖一切痕迹。
他们都是法医,处理现场不是难事——
李威掏出他口袋里面的白手帕,将水果刀柄擦拭了一遍,打开房间里面所有的水龙头,水至清至纯,亦能掩盖一切,打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统统丢出来,又提了一壶装的很满的开水放到煤炉上烧着,李威赶紧离开现场。
跑出现场,李威惊魂未定,他将身上的外衣和手帕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中,急忙又汇入人流中,给自己拍了一些不在场证据的照片,然后到酒吧喝酒。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作为法医身份到达现场时,床上的另外一个人已经消失不见,那个人,是苏菲的男友,高昂驹。
所以,那天早上给他送威胁信的人,一定也是高昂驹。
此刻,电话铃响起,李威接起电话——
电话里面滴答声响起,李威不耐,还是老一套么,正想挂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清晰的女声——
“李威。”
“你知道我的名字?”
电话里面的女声很嘶哑,像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
“知道什么?”
“你爱的苏菲杀了人!”
“你是谁?”回忆那天的情况,李威脱口而出,“你和高昂驹什么关系?”
电话里面依旧是变了调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将世界一切玩弄于掌中并且把控全局的不屑,也是对李威的挑衅。李威一生气,用力的将电话朝沙发上摔去。
柔软的沙发并没有吸收了手机砸过来的声音,反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轻响。
里面有东西?
李威找来一把刀,割开沙发表面。李威伸手进去掏了一会儿,一本笔记本出现在李威眼前。
拿出来,翻了几页,李威明白了,是高昂驹这些年零零散散记录下的日记,很好!有了这本日记,李威眼前又光亮了起来。
A市13:00
午饭后,三人都回到了法医室,阳光正好,三人都昏昏沉沉的在办公室打着盹。
忽然,白队出现了在他们办公室当中。
“走吧,又有活了。”
三人瞬间从昏睡中恢复到工作的状态,提上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箱,跟随白队一起出去。
警车呼啸而过,朝A市的老城区中山路那儿过去。
“这次,是一个自杀的案子,报案人是死者父母,死者母亲上午12:30分敲女儿房门喊她吃午饭,半天没有人应。于是破门进入,发现女儿已经割腕身亡。身边还有一份遗书。母亲不相信女儿会自杀于是报警处理。”
死者,于莺,28岁。
进入现场那一刻,苏菲就知道于莺是真的自杀。
自己放弃生命的那种味道和他杀的味道完全不同。一样都是烧冥纸的味道,自己放弃生命的味道很淡很淡。
白天,游魂的气息感应并没有夜里来的强,嘤嘤嗡嗡的声音弱了很多,苏菲还是听到了她的叹息。那是爱至极深无法转寰没有退路的叹息,没有退路,了无生意,于是宁愿用自杀的方式解决自己的生命。白天,无法感受太强的信息,苏菲依旧收到了来源于游魂的,对于她的深深的醋意。她在苏菲的身边环绕,嘤嘤嗡嗡,苏菲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冰,越来越冰。也只有那种执念太深的人,苏菲才会感应到她的游魂。
于莺,她是知道的。于莺是高昂驹的前一任女友。很快,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死者是苏菲男友的前女友,于莺房间满墙都是高昂驹的照片,床头正中,是一张他们的亲密合影。
拿出酒壶,急急吞了几口,伏特加的清冽气息在房间散开。苏菲看了一眼自己的新酒壶,壶子不同,连装入的酒的味道都改变了。心境不同,酒的味道也会不同。
几口酒下肚,游魂的嘤嘤嗡嗡依旧烦扰不止,人何以至此,死都死了,又不断在她耳前去诉说她的爱与恨又能如何,死了,爱恨就要两断,活着的人,才更加煎熬。
苏菲单膝跪地,戴上手套,握住那双冰凉手,看在高昂驹的份上,再送你一程吧——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
循环二十一遍,耳边的叨扰终于清静下来。打开工作箱,准备工作。
死者左手腕部一个很明显伤口,伤口略偏朝内,外侧稍深,内侧偏浅。从伤口上看,倒是符合自杀的特征。
又测得肛温,检查体表尸斑情况,死亡时间预计在上午10:0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