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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裂隙(2)

B市·10:00

高昂驹今天很忙。

早上七点他就一头钻进了家里半地下的暗室。虽然如今科技发达,高昂驹依旧喜欢在多数场合采用胶片摄影,特别是对于采用长焦镜头拍摄大场面和大远景时,胶片感光元素的数量足以让照片再放大很多倍之后,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细节。

照片一张张的从显影剂中捞出,挂在绳索上晾干,即使只借着近乎于零的微弱红光,高昂驹也能抓出照片中那个男人细微的表情。

照片中的男人,惊恐的表情一览无余。一连串的动作,从男人冲出大门口在街头张望开始,以他低头再次走入大厦中的背影作为结束。

打开灯,高昂驹托着下巴研究这个男人的表情。迷惑到慌张,从慌张到惊恐,惊恐又忽然转变为一种肃杀,而最后,高昂驹从肃杀中看到了坚定。他的心理究竟经过了什么样的变化?

那天他从迷糊中醒来,眼前两个,三个人影在晃,一定睛,这几个人影重合,就变成了照片上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他来做什么?高昂驹认识他,但是不代表他们的生活轨迹有所重合。高昂驹挣扎想要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又再次晕了过去……

不过,高昂驹心里道,很快他就会将全部事实弄清楚。

10:15分,殷璃依约到来。高昂驹在B市的这个住所只有殷璃才知道。

高昂驹回到客厅时,殷璃已经自己开门进来了。

“今天还是要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了。”

“这种话不要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不是兄弟,甚似兄弟,何必这么客气?”殷璃道,“我都已经联系好,不管如何,请他再次确认一下,更有把握,如果真是那样,也没事,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那里……”

高昂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别继续说下去,“我明白。”

“还有,我觉得你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该给苏菲一个交代,不是么?”

“有些事情我没有弄明白,我怎么给她交代,更何况她,”高昂驹道,“晚上,你再陪我回去看看,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和苏菲脱不了干系,如果是这样,我更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也是,你说的没有错。”

两人驱车来到B市一处豪华的住宅区。穿过偌大的花园,在这个住宅区的最角落的一栋别墅里。殷璃介绍头发花白已经在轮椅上不能自由走动的鲁教授。

两人客客气气的拜见了鲁教授,鲁教授是目前全国知名的学者,但是还算平易近人。

递上资料,高昂驹神色凝重。

高昂驹看着鲁教授的脸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大概过了有10分钟左右,他叹道:“我对里面的结论也表示认同。没有任何疑义了。”

听完鲁教授的话,宛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高昂驹浑身打了个哆嗦,殷璃看出了高昂驹的精神状态,匆匆和鲁教授告辞,殷璃扶着脚步踉跄的高昂驹走了出去……

A市·11:00

苏菲找了借口溜出法医处,今天上午,她只想做一件事情——

陈清岩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和他恋爱那么多年,她居然连他家的钥匙都没有,或许,他的家里藏着她说不知道的秘密,这秘密会是他失踪的原因吗?

那些年,在街头夜游的日子,苏菲跟着一个小偷学会了开锁,却从来没有用过,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很顺利就进了高昂驹的家里。

里面,不复往日的整洁和温馨。

一地散乱的泥脚印,已经干涸。散乱满地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苏菲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基本已经被拿走。他?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细细查看厨房,炉上放着一壶开水,苏菲伸手一摸,还有点温度,他不久之前来过?

再次回到卧室,细细检查他的衣柜,他经常穿的那些衣服都已经不见。抽屉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消失大半,将一个个抽屉取出,里面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忽然,苏菲从抽屉后的夹缝中发现了一张照片。或许是因为遗漏,照片已经被挤压的皱成一团。苏菲小心的将照片展平——

那是高昂驹的年轻时代,照片已经泛黄,人影也开始有些模糊,这并不妨碍苏菲认出照片上的三个人。

照片中,三人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拿着毕业证书相互搭着肩,在红色国旗的映衬下,三人笑颜如花,青春在照片中恣意飞扬。

高昂驹站在三人的中间,左手边是——

苏菲吸了一口气,那是陈旋。所以,陈清岩上午对自己咄咄逼人并不是因为马克。而是因为陈旋。照片中的陈旋嘴角扬起,露出自信且淡然的微笑,而眼神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忧郁。

高昂驹右边的男人苏菲没有见过。长相非常中正,却有一双狐狸般的媚眼。他也是一样微笑着的,而眼里的爱意表露无疑,顺着他流露爱意的目光,苏菲吓了一跳,那目光正看向年轻时候的高昂驹!

仿佛是一瞬间看透高昂驹的秘密似的,苏菲又继续在衣柜摸索,又在衣柜里面发现了一张遗漏的照片。这次,照片里面只有高昂驹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他们身着军装,敬着标准的军礼,模样比前一张照片都成熟了很多,唯一不变的,依旧是他眼中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那爱意明显随着年岁的增加而增加,更多了一层占有和守护的意味。

“所以……”苏菲喃喃自语到,“所以这么多年,我那么努力,依旧近不了他的身么?”

“所以……”苏菲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不堪回首的画面,“所以,那天,我看到也是真的么?”

苏菲踉跄着走出高昂驹的家。

电梯门打开,苏菲走了进去。而就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李威的身影闪了出来,他的目标和苏菲一样,都是高昂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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