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颜簌簌又吸了几次鼻子,早上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也搞不清楚是过敏性鼻炎又发了还是感冒了。
有见机行事的佣人赶忙递上了纸巾,颜簌簌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谢谢。”在饭桌上擤鼻涕总归不怎么礼貌,所以她背过身去,尽可能不弄出声音,然而正想着垃圾桶还挺远,又有人主动地伸出了手,接下她要丢弃的纸团,她羞怯地看了对方一眼,说了一句:“真是麻烦你了。”
“孙媳妇儿,最近是感冒了吗?要不要叫医生来家里看看?”赵定天关切地问着,眼眶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啊,没事没事,爷爷我没事。你们吃饭好了,不用管我的~”颜簌簌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桌上的另外两个人仿佛都在等她吃饭的样子。
多半是在沙发上睡得着了凉,她喝了口水,喉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有点毛毛的。好吧,估计还是感冒了。
“不管你怎么行啊?不过没事的话,就快吃吧?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那个土耳其烤饼蛮好吃的吗?所以今天叫厨房又做了这个,尝尝吧~”赵定天亲自动手把那一盆烤饼换到颜簌簌面前,而他拿起了筷子,赵映远才敢碰餐具。
一顿饭下来,颜簌簌自认为食欲尚可,不过却是食之无味,当然她还是尽力把自己喂得很饱,不然过会儿再从楼上下来觅食感觉会比较麻烦。
赵映远自始至终只是在爷爷问话的时候“嗯”一声或者是怎地,看着赵映远这个样子,颜簌簌总有一种搬回大宅来他会比自己更加憋屈的感觉。
“簌簌,等会儿空吗?陪爷爷下盘棋吧?”赵定天喜上眉梢,他摩拳擦掌了很久,好不容易盼着孙媳妇儿过来了。
要说起来,赵映远最好奇颜簌簌是如何收服赵定天的心的,就是因为某一天的两盘棋:颜簌簌皆是毫不留情地步步紧逼,弄得赵定天都不敢再继续下去到终局,中途即认输,他很喜欢小姑娘这种不阿谀奉承的正直态度,也很欣赏她能动能静的个性。
没等颜簌簌开口,赵映远按住了她的手,和赵定天说:“爷爷,我们才刚搬来,我总先带她熟悉一下楼上的环境吧,而且晚上的时间也不长,我们明天都还要上班呢,黄管家(即老管家)不是也会下围棋的吗?让他陪你吧。”
赵映远知道他爷爷只要一开始下棋,轻易是打断不了的,而且技术其实也就一般,就是特别喜欢下。
晚上的时间的确不长,况且赵映远都为了颜簌簌昨天早上说疼下午又溜号外宿的,忍了一晚了,今天怎么能把她让给赵定天?
赵定天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塌下来,颇有微词:“你和簌簌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吗?今天把她借我一会儿怎么着了?”
“爷爷,你还想不想要曾孙子了?”赵映远挑眉,实话实说。其实这也是他最近刚发现的,用来制服他爷爷最好的方法。
颜簌簌倒是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忙甩脸过去对着赵映远,无奈还要吸下鼻子,才说:“我和爷爷下盘棋就上来,你先去洗澡吧。”
赵映远没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来看,颜簌簌好像已经得到了讯息,似乎他在说:“你不听话!”
哦,天呢,她居然会读心术了……不行不行,太可怕了……她还是陪爷爷下棋吧,下一晚上也成……
“是啊,就一盘,”赵定天向着颜簌簌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不会妨碍我曾孙子的诞生的~”
赵映远悻悻然上了楼,他料到颜簌簌不到爷爷睡觉的时间不会上来,所以干脆进书房去,提前看起了公司的季度报告。
但其实赵定天真的只和颜簌簌下了一盘棋,看颜簌簌的感冒愈演愈烈,也不好留她下去。老管家给颜簌簌泡了杯板蓝根,她喝完就在一位佣人大婶的陪伴下上了楼,大婶告诉了她事先给她准备和定做的衣物等大概放在哪边的柜子里,又告诉她她带来的行李在哪里……
不过,颜簌簌倒是意外地发现赵映远居然不在房里。而凑近了卫生间听,也没有水声。当然,她犯不着去找他,所以拿了睡衣自顾自地去洗澡。回来之后赵映远依然不在。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径直地走过去就往大床上一躺,丝绒的被褥滑滑润润又柔软异常,她有一种她会溺死在里面的感觉,之后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