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平生打张渺的电话,接通了。
“谁啊!谁啊!谁啊?”张渺按下接听就不耐烦地吼着,这一晚她都快要被烦死了,都接了多少电话了?能不能让她好好和男人吃个饭啊,刚跟G市第一医院普外科的帅哥医生找到了共同语言——股票,怎么又来电话了?
“是我,渺渺。”任平生平和地回答。他和人谈话的时候,一向都有本事耐下性子,心平气和,不论对方的语气、态度如何。
“呃……”张渺愣了一愣,问:“平平?”
“对,我是任平生。”
张渺把放在左边的手机放到右边,“你……你找簌簌吗?”今天晚上打电话来的人都找颜簌簌,她都觉得理所当然了。
“不,找你。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簌簌为什么在三个月前突然结婚?”任平生觉得张渺多少会知道一些颜簌簌结婚背后的故事,“我不在的时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渺猛然想起了什么,“喂!任平生,你都有女朋友了还问我们家簌簌干什么?三年里你自己跑到哪里去都不说一声,又联系不到你,现在你来问这个?”她下午听颜簌簌说到在生日宴上遇到任平生和他的现女友时,真心觉得在颜簌簌面前又送花又突然出现的任平生是个渣男。
“你也知道了?”任平生问。他知道张渺和颜簌簌确实是要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是!我知道了!簌簌是我朋友,本来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跑掉就很过分了,你现在还妄想脚踏两条船?”
任平生手上已经攥起了拳头,不过他还是语调平稳,“你们就从来没想过相信我、听我解释吗?”
“你……你要解释还是亲自去跟簌簌解释吧,我听了也没用,而且她已经结婚了,就算哪天会离婚,但是你现在也不能想着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样吧?”
“所以她为什么要结婚?她为什么会和竞航的总裁扯上关系?”任平生的声音里终于是出现了一点急躁。
张渺倒是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任平生为什么了,犹豫间,任平生说话了:
“我是真的有苦衷。三年里,我不能联系簌簌,三年里,我只能看着我和她的照片幻想她就在我的身边。我和SK-WHY的沈饶絮装作男女朋友就只是出于商业目的而已。我记得我走之前让簌簌等我了,我从以前到现在都只有她一个,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我……”张渺说不出话来了,他曾经认识的平平的确是眼里只看得到颜簌簌,心里只装着颜簌簌,任谁都看得出来。
“她,难道真的喜欢赵映远?”
“你离开那么久,很多事情,你让簌簌一个人怎么办?”张渺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也是迫不得已?”
“但也不算是赵总裁逼婚……”张渺吞吞吐吐,她不知道任平生下一步要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支持任平生把已经结了婚的颜簌簌抢回来,她不知道如果是颜簌簌,会怎样回答任平生……
“好,”任平生觉得这样的回答也差不多了,“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我自己去查清楚;簌簌那边,我也会跟她说清楚不再让她误会。”先前他只是调查了赵映远,现在看来问题可能是在颜簌簌这边,“渺渺,谢谢你。”
“呃……”被道谢的张渺隐约觉得有一股寒气渗入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她似乎是把颜簌簌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抖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出卖了颜簌簌。
……
“星期一早上修理厂的来人了你负责一下。”保险公司的电话已经打过,赵映远直接把车钥匙和任平生的卡扔给了颜簌簌。
拿着那“沉甸甸”的车钥匙(因为贵所以重),颜簌簌惊恐地问:“你不是很宝贝你的车子吗?你自己来啊,你让我负责干嘛?”
“你以为我想啊?你在这里上班,我星期一早上要开会,谁知道G市的修理厂怎么星期天还玩休假?!”
“你要不把车子开回去?”颜簌簌想,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任平生的车位上,然后万一让认识她的领导看见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第一,反正停外面不安全;第二,这车子经不起再折腾了。也不需要你干什么,你让修理厂的把车拖走就行了啊。”赵映远回答。
颜簌簌举起任平生的停车卡,在赵映远面前挥了挥,说:“那你是还想我和任平生再单独见面吗?”其实她只是突发奇想,想试试赵映远的反应。
赵映远眉头一皱,说:“当然是带回来。我借的,到时候我亲自去还!”而看到颜簌簌对着他的车莫名其妙地绽开了一个笑容,他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笑你也有今天啊~”颜簌簌口无遮拦,“谁让你炫富的?”
“喂,你还有脸说我?谁让你大晚上外宿的?”赵映远反过来质问,“要不是因为你在外面约会你前男友,事情会搞成这样吗?”
颜簌簌把嘴一撅,半翻白眼瞪他:“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不是去见他的啊!”
“哦。”赵映远只用这么一个语气词回答她,不过心里是满意的,她这么强烈地否认她不是去见任平生,那应该就真的不是了。
“什么意思嘛?”颜簌簌好反感别人用一个字来敷衍她。
“你把我的车害成这样、你得好好补偿我的意思。”赵映远话锋一转,表情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看着赵映远的笑脸,颜簌簌本能地觉得瘆的慌,她旋即开口:“又不是我放的钉子。”要真是她有意搞破坏,能就放钉子那么简单吗?至少也得在他的刹车上做点手脚,再引他往悬崖附近开吧?
赵映远不想和颜簌簌再在这个话题下争执下去,所以揽着她的腰就要往外走了,最后回望了爱车一眼,其实再想想,大不了就把车胎全换了。
颜簌簌始终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因为赵映远实在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而且想一出是一出的。直到打了车回到家,颜簌簌陡然反应过来他的“补偿”是个什么意思。
咳咳,后来她反发现她想多了想歪了,她只是在他严厉的逼迫下煮了一碗泡面,又热了一下中午吃剩下的大宅厨师制作的精致餐点。
她在珩瑀苑公寓的最后一晚是在沙发上度过的,赵映远如她所愿地,对她视而不见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