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巨人肩负百米高的山丘飞跃过茫茫大海,落在一座微小的岛屿上。这座岛如同一片海中的沙滩,岛上没有树木,遑论人类或其他生物。
瓦力将山丘放在地面上,走到海边战立。双眼中强烈的白色光芒渐渐熄灭,城市中难得一见的明艳阳光照耀在它身上。
掩体中的卫界居民鱼贯而出。居住在卫界梁山中的居民不过百户,不足千人。人们在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举目四望,有些人在痛哭。
门卫苏美尔和达黎士和三名矢量刀手碰头商议。他们把目光投向海边的执政官身上,很快又隐蔽地撤回来,像是怕被它发现似的。人们将克劳兹安置在相对安稳的掩体内,剩下的青壮年很快组织起来。卫界中的人大多有探索屠杀现场的经验,对环境变化的适应性很强。一批人围绕小岛分开探索,了解地形地貌,寻找可用物资;一些人清点储备食物,估算人均可支配资源;一些人在达黎士带领下抬出小型箭塔部件和瞭望台,在营地周边快速布置起防御工事。小型箭塔和瞭望台的部件是克劳兹为梁山弄到的珍贵物资,是从黑暗城邦流通到地面上的稀有造物,足以应对可能存在的猛兽。大型食品柜被打开,食物被妥善安放进通风的洞穴深处。
探索周边的人只花了三个钟头就回来了。小岛表面覆盖有细密的白沙,没有水源,也没有生物生活的迹象,连只耗子也找不到。苏美尔和达黎士任由人群议论了一会,作总结道:
“只有等克劳兹警官醒来了。”
所有人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克劳兹警长,海屠四大超危战士之一。人们知道他不仅是最顶尖的枪斗士,还有一项神出鬼没的能力。
空间跳跃。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在今古时期被称为超能力者,除此之外还有远古传说中超凡脱俗的修真者,修得神通的佛学家,打破人体极境的武学家,以及神异的西方术士。现在人们习惯将这人笼统概括为古代魔法师。他们通过各种方式获得的权能,全部被称为神秘系天权。
只要拥有天权空间跳跃的克劳兹苏醒过来,将大家带离这片海洋或许也不是空想。
“这东西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儿?”苏美尔仰望着高大的瓦力,百思不得其解。
执政官的存在对众人来说是个巨大的恐怖,尤其是声名狼藉的瓦力,它在城市中一直扮演着清道夫的存在,死在它手中的探险者不计其数。此时它面朝大海,身后那张硕大的鬼脸正对着人群,更凸显出狰狞和可怖。
苏美尔花了很大功夫才让人群平静下来。他告诉人们为了把他们运到这里这架执政官已经耗尽了能量,现在只不过是一座高大的雕塑而以。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他甚至冒险向它扔了一块石头,这块鹅卵石敲击在瓦力身体表层,撞得粉碎。人们大受鼓舞,纷纷捡起石头向瓦力砸去,瓦力脚下很快攒起一地碎石。
路飞和杨过的武器被收缴了,但仍然能分配到充足的食物。作为在城市最危难时刻站出来的战士,他们在卫界中获得了应有的礼遇。他们将洪龙龙接连战败孟达尔和司空屠的情形如实复述,人们将信将疑。但无论如何,以苏美尔为首的五名格斗警察终于明白克劳兹处于怎样的境地中,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三星白眼,至强者追求和渴望的力量。
渡魂之章里,克劳兹的心神盘膝而坐。无尽的虚无空间里盘绕数之不尽的无形铰链,意图锁死他和身躯中所有微妙的联系。随着心力的爆发,这些铰链一根根缓慢地崩裂开,渡魂之章表面的金色也愈加璀璨。
那时谁都没有料到这方小岛上暗藏着魔鬼,直到阳光沉没海平面下,阴森和恐惧再度袭来。
厄难发生在子夜。
濒死者的惨叫刺破夜空。达黎士赶到瞭望塔,只见到鲜血染红的沙地和满地的残肢碎肉。人们点燃木柴燃成的炭,火光映照出海边一个蠕动的物体。苏美尔命令投入能源,开启全摄灯光照明,所有人看到一具恐怖的东西。
死者残留的上半身串在那东西头顶。双眼挖空成血洞,张大的嘴巴像一个窟窿,一层皮连着的手肘在半空里晃荡,突出半截森森白骨。那东西有三米长短,像是一面由肠子铰接出来的网,生有无数只满是倒刺的爪子。灯光照射时,它正在向沙土下钻。
俩名矢量刀手拖着矢量刀向它猛冲过去,刀身拖着长长的气浪斩断怪物的身体。那怪物若无所觉,仍然拖着半截死尸进入沙地里,最后消失无踪。
苏美尔和达黎士很愤怒,遭遇到这种情况毕竟很被动,但所有人都无可奈何。全摄灯光不能一直打开,卫界中很难弄到强能碳晶体,能量毕竟是有限的。他们将人群引导回避难掩体水帘洞中,燃起炭火熄灭了灯光。然而黑暗降临的那一刹那,有一个无辜的生命被拖进大地。
人群陷入惊恐和混乱。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格斗警察,此刻也感到焦虑和无力。这时一个孩子天真地提出,能不能躲到执政官的肩膀上。
雕塑一样的执政官和那个怪物相比,谁更可怕?无论松软的沙土还是厚实的山岩都不能挡住那个怪物从地下发起的突袭,权衡之下,苏美尔带领人群来到海边。执政官的身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构成的,这种金属一向被称为星球最强金属,怪物想对这种金属下嘴,只会崩掉一嘴牙。换个思路想想,如果执政官的身体也无法抵抗怪物的攻击,他们再反抗也没有意义了。
数百人爬在执政官肩膀上也不现实。俩名矢量刀手从近海面上发起斩击,用尽全力作用在瓦力的胸口上。随着飞刃刀口的破碎,终于将它击倒在地面。又一个人被怪物拖下沙地,人群惊慌失措地爬到瓦力身上,瑟瑟发抖着聚在一起。
黑暗聚合成黑色的鬼影。半身白骨露出暗红色内脏,半身碎肉露出神经和肌肉。来自地狱的魔鬼爬到众人脚下,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
“欢迎。”恶魔张开双臂,无数怪物从沙土中钻出来,地下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欢迎光临亚那魔土。”
苏美尔来到人群之前,路飞和杨过跟在他身后。他们站在瓦力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黑暗中魔鬼的身影。
“这是什么东西?”路飞厌恶地说。
“亚那……”恶魔张开大嘴,声音嘶哑:“上一个流浪到这里的魂灵,还来自工业文明时代。一转眼,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主宰者们,竟然又变成猴子啦。”
“让我用你们的鲜血……”
仿若山脉突起。瓦力慢悠悠抬起高大的金属手臂,像拍蚊子一样一巴掌扣在恶魔的头上,随即将它拍成漫天碎肉。那些四下奔走的怪物像失去生命般萎靡下来,化作血肉渗进沙土。人们爆发出激烈的狂喊,连忙从瓦力胸口上翻滚下来。
视线逐渐清晰。一个永恒的灵魂接管了这部高大的躯体。瓦力双眼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抬起手臂,迎着月光仔细看去。
脑海里一个声音在单调地回响:
能源不足,能源不足……
视线逐渐模糊,洪龙龙的思维再次沉沦下去。
能量舱强制锁定,开启光能捕获装置。
等待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