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拳挥入电场，力量沿电路轨道爆发，身体坠入熟悉的失控，而后是拳拳到肉的充实质感。
杀者鼠消失又再度出现，而龙河和牛分左右将他包围在中间，虎视眈眈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巨大的形体赋予他们强大无匹的破坏力，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洪龙龙和杀者鼠向俩只在空中飞舞的蚊子，始终缠绕在一起。他们无法避开洪龙龙攻击杀者鼠。
嗡。刀锋划裂空气产生轻响。洪龙龙整个人被充沛的磁力扭曲拉扯，险险避开。
“你还是回来吧。”牛嘲讽的声音传来：“拿他手中的神葬不当回事么。”
“难缠。”杀者鼠跃下地面，左眼中浮起暗灰色光芒。洪龙龙身躯淡失，回到牛头顶。俩只怪兽向前一步，大地发出轻微震动。
杀者鼠抬起头。他眼底的暗灰色仿佛融入了身体，外表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只是从地上传来若有若无压抑的感觉，仿佛被毒蛇冷静地盯视。这种感觉即使隔着八十米高度，也依然让洪龙龙心头发麻。
“这是什么。”他低声说。
“是一种天赋强化秘法。”牛沉重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杀者鼠是庄园幕后的四大掌控者之一，实际战斗力深不可测。凌凌漆以祖传的寒铁刀劈出一刀威名，而他的那把神葬品质甚至远在寒铁刀之上。”
“他被屠瑟涅夫改造过么。”
“有。但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巨型战争机器，也不以力量见长。有神葬在手，刺杀只需要一击。故而他的强项在于速度。”
杀者鼠消失。牛双手高举在头顶，同时握拳。
洪龙龙一步滑下牛头顶。神葬穿透虚空，刺透他半片耳朵，血花一朵朵飞散。牛徒劳地挥手，却连杀者鼠的衣角都摸不到。
“缩小！”他愤怒地吼叫。
龙在旁边干瞪眼半天，只能回到人形，出现在洪龙龙身旁。
“确实。”洪龙龙和龙一同坠向地面：“很快。”
刀锋再次袭来。神葬的刀身已经不再是雪亮的银白色，而化作沉郁的暗紫色，表面封装着富有科技感的亮白纹路。洪龙龙暴退，却仍被在上肢切开半厘米深的豁口。
“你已经追不上他了！”牛也化回人形，向洪龙龙追落：“不想死就向我靠拢！”
洪龙龙落地，神葬从侧面斜斜刺来。
狂沙在身边旋动，成飞扬的龙卷。杀者鼠皱眉，一刀将它披散。洪龙龙借机向后拉开距离，同时丢出一记电子震撼弾。
百米方圆俱滑入电磁暴乱的汪洋大海。然而杀者鼠只挥动神葬，那电与磁构造的爆炸海洋瞬间烟消云散。
就好像这把刀能砍穿一切。
“这是个挂吧。”洪龙龙咕哝。
杀者鼠难得露出微笑：“你才是个挂。”
他前进，然而猛然止步。
四人头顶不知何时出现银发的少女，身着黑色战甲，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纯白羽翼在背后扇动。她冰冷的瞳孔注视杀者鼠，又在洪龙龙一行身上来回游弋，最终回到杀者鼠身上。
“超危。”她冷冷地说。
“夜天使？打怪出boss，这下好玩了。”牛喃喃自语。
洪龙龙眼睛一眨不眨向上看。龙拿手在他眼前挥一挥：“看什么？”
“看腿。”洪龙龙说。
晴空一记雷鸣，暴雨似追随而至。夜天使像是转脸时瞥了洪龙龙一眼。
“夜天使竟然降临生物圈，再次见到可真是荣幸啊。”杀者鼠向天空中彬彬有礼地鞠躬。
“我想到一个成语。”龙低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说谁是鸡？”洪龙龙没反应过来。
“你们俩能不作死？”牛咬牙切齿。夜天使拉低高度，俯视众人。她交叠在白色皮裤下的长腿微微弯曲，眸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超危。”她说：“走开。”
“忽略那张冷漠的脸，应该是个明媚的姑娘啊。”杀者鼠轻佻叹息：“多可惜。”
夜天使举起一只手。
“审判。”她说，仿若对天空下令。
光线向她手心汇集，一切光源，无论从天空中汇入的，从地表反射的。黑暗吞噬了大地与天空，汇聚的光只剩下最为纯粹的能量的形体。当那团能量在手中形成时，于天空中光线重回大地。
夜天使握拳，于是掌心出现第二枚太阳。杀者鼠勃然色变。
“二等能源！你竟然……”
来不及说出整句话，一切的一切便都被光辉淹没了。
光线裂变，折射，飞散。光汇合成海洋，众人成为在海洋中漂流的皮艇。
直到一切都裂成碎片。
牛翻开沉重的岩石，抖落一身浮土。洪龙龙和龙从牛身下爬出来，举目四望，默然无语。
北郊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荒漠，砂石构成隔壁滩涂，只有那条黑色河流还在静静流淌。杀者鼠已经不见踪迹，天色仿佛也变得昏暗起来。夜天使不在空中。
“说好的保卫者重守不重攻呢。”龙目光涣散，喃喃自语：“这爆炸威力，快赶上核弹了吧。”
“当量比之核弹，有过之而无不及。”洪龙龙估计道：“徒手就制造出二等能源，不愧是夜天使。”
“到底什么是二等能源？”
“自然界中存在的大多数能量，包括人类开发的电能、光能和核能都是一等能源，它们依靠介质释放。而自然界中也有部分这种能源，能够不通过介质而存在甚至被激发。这种能源被称为二等能源。二等能源是已知最不稳定最不可控制的能源。从夜天使的战斗方式来看，她的能力应该是操控光能。她已经将这种能力磨练娴熟，以至于能够压缩光能制造二等能源。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地步了。”
“夜天使是不是人类，这很难说。”牛马上插嘴：“她极有可能是云之国的族裔。”
“云之国？”洪龙龙重复。
牛指向天空。
“在我们头顶的大气圈，属于天空的文明。”他说：“云之国。传说云之国的族裔，拥有操纵自然界各种元素的力量，而夜天使就是云之国的长公主。”
“我发现你掌握不少小道消息。”洪龙龙很感兴趣。
“你不知道这些不奇怪。你并非自然进化链中的佼佼者，甚至没有得到过辉煌主城厄落斯的邀请。如果你去过辉煌主城，就会明白很多事情。”
“杀者鼠走了没？”龙张望。
“应该是逃走了。传说是真的，夜天使只对超危级出手，他大概看准这一点，索性解除强化秘法，逃之夭夭了。他的潜行能力很强，想溜没人能拦住。”
洪龙龙向天上看去。
“辉煌主城？”他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