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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之点:虚假轮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气息。

在我苏醒之前的片刻思考中,有了这样的感觉。

通过流入鼻腔的空气,能够隐约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独特气味。花朵的芳香,绿草的清新,如同洗净心胸般畅快的清爽气味,刺激干渴喉咙渴望得到水的气息。

将意识注重于听觉,便听到大量的声音如洪水般涌来。无数的树叶相互摩擦声,小鸟充满朝气的歌唱声,以及渐显渐隐的河流声。

——这里是哪儿?

我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通过一系列的野外独有的气味以及声音可以确定,此时此刻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内。换作平时,在自己床上醒来后将会闻到的应该是空调所发出的一种独特气味才对。而在这之后,紧接着传入耳内的则是窗外不远处马路上的汽车行驶声与鸣笛声。而且从一开始就不断抚摸着眼俭的绿色光芒,想必也不是床头灯所发出的灯光。难道是通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不……应该不是。背部传来的感觉,可不像是躺在柔软舒适的丝棉床上。

更像是——透过树木洒下的阳光。

“还想再睡一会儿”这种平时养成的习惯正逐渐退去,我终于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随着树叶摇曳的无数微光射入眼中,使我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接着又用手搓了搓,这时迷糊的双眸才慢慢地看清了周围。

“……”

睡眼惺忪的我,对于和平常截然不同的起床方式感到少许不适。

第一眼望见的并不是自己房间内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不可思议的,犹如身处于大自然中的蔚蓝天空与少量的浮云。

“……这里是哪儿啊。”

不禁脱口而出。

我将双手举起看了看,尝试着活动五指,随后慌忙坐起,拼命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身体和脸庞。

“……还在,没事。”

确认身体没有受伤后,我稍微安心了一点。哈啦咻!

(注:“哈啦咻”出自动画《LoveLive》绘里的口头禅,俄语的一种。由于有着多种含义,被人们称作万能俄语。这里的意思是“太好了”)

接着我抬起头,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淡绿色的草地,遍地都是的白色与黄色小花随微风轻轻摇摆,以及有着三、四只蝴蝶在花丛中闪烁着光泽,时不时还能听见几只小鸟正站在我旁边那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的树枝上欢快地叫着。

“难道……我死了吗?这里就是天堂吗?不应该呀,明明有着那么真实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渐渐的否定了这里是天堂的说法。那么,既然这里不是天堂,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要说这种环境和地形,我也不是不能想到。要么就是真正的大自然,要么就是在我以前玩的那款NSO——核力剑制的第43层主城“离去之原”中。要真是后者,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样的话……”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我抬起右手,在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用食指和中指熟练的从上往下划出一条流畅的弧线。在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我又反复地尝试了三、四次,但结果依旧相同,眼前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地。

“不行吗。”

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对我做出打开“系统窗口”的行为作出相应的处理。那么,如果不是因为操控方式与NSO的不同而导致没有产生任何反应的话——

“这里是,现实世界吗……还是在我所不知道的VR游戏里面?”

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费尽心机将一名高中生从城市转移到荒芜一人的大草原中,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去做这种傻事的吧。该不会是我半夜梦游到这儿的吧?与其相信这些有的没的,我更觉得这里就是虚拟世界。

等等,想想也有可能是在完全潜入状态下——也就是新型机“Amelia”的内部。如果没猜错,现在正处于真实世界的我——乙坂隼人正躺在BMI的地下二层中进行着实验。那也就是说,必然会有BMI的工作人员观察着这里才是啊。

还是试试看吧。

“……喂——BMI的能听见吗?!”

我放开嗓子对着天空大喊。

“有马!要是你听得见的话就干点什么吧!机器设备似乎出问题了,请将我‘弹出’!”

过了一会儿,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期待着的……

我放弃希望了,仔细想来外面是无法直接查看内部的一举一动的……白费力气的放声叫喊使我的喉咙得到相应的代价。嘛,不管是身处于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总是口渴的感觉还是会有的。

——说起来,我在来到这里之前都干了些什么?

我努力地,试着搜索脑海深处的记忆。

“好像是……吃了碗拉面吧?算了,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放弃了再继续回想下去,用右手撑着草地站了起来。在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脱力而身不由己地晃了一下之后,右脚——向后一踏,这时身子才恢复了平衡感。

在这里原地发呆也没用,看来得干些什么了。

首先,得润一下我那干渴的喉咙。目前的太阳还不算太晒,看来得尽快在升高前找到水源。

哗啦——

“嗯?”

耳边再次传来渐显渐隐的河流冲撞岩石声。似乎离这里不远,位置的话……应该是在我的左手边方向。

踏出脚步的同时,也为草地的真实感而感到亲切。无论是微风吹拂时的摇曳,还是那碧绿中带点暗的草色,都是如此的真实。使人不禁认为这里就是现实世界。

不过,单凭这点还不足以能够证明。

“等等,说到天气热……”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身上正穿着一套奇怪的服装。

摸起来的手感和我在昏迷之前的质地简直是天壤之别。首先是材质,与现代城市服装所用的丝绸不同,是给人带来粗糙感的布。光是这一点,就让早已习惯穿戴柔软服饰的我感到不适。

上半身是一件布制的浅蓝色V字领T恤,下半身则是同样粗糙的灰白色长裤。除此之外,通过仔细打量还能发现自己的手腕处穿戴着一条朴素的手链,中间还镶嵌着一颗不大的绿宝石。

从而言之,这是一身充满异乡风情的服饰。

不过——

平时我并没有穿戴手链的习惯。

“……”

渐渐的我放慢了脚步,一连串的疑问令我不得不再次整理起记忆:

——我叫乙坂隼人,是一名高中生,目前正在光川私立高中就读,今年十七岁了,最近才过完生日。星座是摩羯,大学想考去曼弘斯福特机械电子工大学。

我为自己还记得基本的事情而松了口气,于是便继续回忆下去:

——父母经常出差,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我来负责的。还有什么来着……啊,我还有一个超级可爱的妹……妹。

“……凛。”

乙坂凛,我的妹妹。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凛会不会感到寂寞呢……真是没用,我身为哥哥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能保护好……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梦的话该多好。

为了验证这里是梦境的可能性,我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手指——用力的往脸上捏去。

“痛痛痛!”

没过多久,我几乎是立即停止了手指上的用力,转为轻轻的抚摸。

“有痛感,看来不是梦啊……呵,真是讽刺,明明昨天才和凛出门玩过,现在只分开了这么点时间就开始挂念——”

不,慢着……真的是在昨天吗?只花了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把我带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大草原?

更重要的是,我的衣服还被换过了。

况且,我实在是对这条陌生的手链完全没有印象。

这样的话,是虚拟世界的可能性就大有提高了。那么,为了自己——不,为了我的家人以及一切盼望着我回到他们身边的人,我必须要尽快找到逃出这个世界的方法才行。

不知不觉,我已经逐步走了到尽头……不,也不能称之为尽头。只是目前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见不着头的茂密森林。而要想再继续前进的话,经过这片森林是必要的。

虽然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但此时除了继续前进也别无他法。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另找道路的时候,水流冲撞岩石所发出的清脆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看来水源应该就是在这片森林的另一端没错了。

“也是啊。好,走吧!”

我给自己打足信心,终于还是迈出了象征着冒险正式开始的——第一步。至于会迈向何处,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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