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来临,霓虹映月。我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女士小皮鞋,拿着徽章咯噔咯噔的踩进酒吧的大门。这双皮鞋是程静媚非得买给我的。平时我总是一双休闲鞋穿遍各个场合,而程静媚又是非常注重形象的,对我这样不分场合的穿着简直感到发指,非得拉我去商场,给我买下了这双鞋,好像还是名牌。不过任何名牌在我眼里也白搭,反正它不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酒吧还是那个酒吧,几天前的打斗似乎没存在过一样,这里照样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或者说争执斗殴在这里已经如家常便饭一般平常?
我穿过人群,因为有头一次的经验,这次来就放松多了。径直来到吧台点了杯酒,其实我不太会喝酒,但是样子总要做得像一点。吧台小哥调了杯酒给我,看我的眼神里带着笑。也是,经过上一次的闹剧,我和桑峻几个在这个酒吧估计都出名了吧。
我抬头看向二楼的走廊,空空无人。轻轻摇晃着酒杯,对酒吧最里面感到深深的好奇,一口气喝完酒,放下酒杯就往里面走去。
酒吧一直往里面深入,有一个一般人不能进入的走廊,我为什么这么判断呢,因为走廊的入口处站着一个个子高大健壮,戴着墨镜手拿对讲机的黑人保镖,我刚一接近,黑人保镖立马警惕的盯着我,我只好立马转了个弯假装去洗手间。
心不在焉的走进洗手间,我有一种预感,这个走廊通向的地方肯定不平常。里面似乎有一种磁场正在吸引着我往里面去。我坐在马桶盖上苦思冥想,到底怎样才能混进去呢?显然。光明正大的从走廊走进去是不可能的,估计还没挨到走廊口,就要被那位来自非洲的朋友拎出去。
到底怎么混进去呢,正烦恼间,卫生间门被拍的震天响,我正苦思冥想中,不防被吓了一跳。急忙打开门,还没等我看清来人,一阵浓重的酒味夹杂着臭味迎面朝我袭来,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身上全是呕吐物,我看着旁边仍在呕吐不止的姑娘,简直恼怒到了极点!可是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脑子里跳出一个主意,顿时狂喜不已。忍不住抱着吐到虚脱的妹子,对着她的头顶‘啵’了一口,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我带着一身的呕吐物走出了洗手间,旁边的人纷纷侧目,退避三舍。我装出一副很无奈又尴尬的表情走到黑人保镖身边,黑人大哥皱了皱眉连忙捂住鼻子,我暗笑,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心里虽然这样想,表面确是一副凄风苦雨。我不确定他会不会中文,而我的英文又仅停留在Howareyou,I'mfine的程度,于是指手画脚的向他解释中彩的原因。
黑人大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全程板着脸。我只好表示我手机没电了,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方便到处转悠磕碜人,能否麻烦你去帮我打个电话回家,让我的朋友送衣服过来,当然我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随便报个号码给他,等把他支走了再趁机偷溜进去。
但是这个打算很快便落空了,黑人大哥一脸严肃,指了指我身后。我一回头,他大爷的,背后的墙上就有一个挂壁式电话。顿时心里失望之极,鼻尖又闻到一股股酸臭,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使出杀手锏,我冲他一笑装着要去打电话,然后转身之际一个趔趄直接扑到黑人大哥身上,将呕吐物蹭了他一身。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黑人大哥一脸惊恐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我摊了摊手,我不是故意的。黑人保镖极其不爽的打开对讲机,估计在叫人过来替换他一下。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而且看我也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于是还没等人来便局促不安的走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趁着他离开的空隙,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走廊深处走去,走廊两边有很多的房间,尽头处向左一个拐弯,拐弯后看不到入口了,我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我望着长长的走廊,没想到这里面空间这么大,两边的房门都一样。这时一间虚掩着的房门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悄悄趴在房门上往里面看去,房间看起来很大,装修有点中东那边的感觉。里面有几个大老爷们,或坐着或半躺着在一张四方形的大床上,床上铺着鲜艳的地毯,床的中间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琥珀黄的玻璃和金属组成的瓶子,瓶子很高,底盘圆,较粗,往上去越来越细,中间伸出好几根软管,最上面是一个铜盘似的物件,铜盘上面还顶着一个小碗似得东西。这群大老爷们就捏着那些小管在那里吞云吐雾。这个东西我知道,以前听朋友说过叫阿拉伯水烟。也不知道跟普通的烟有什么区别,只闻得屋内散发出一股股清凉的薄荷味。
这时房间有一人坐了起来,似乎发现了我,我急忙退到一边,生怕他突然打开门查看,情急之下随便摸了扇门进去躲一躲。
房内漆黑一片,看来应该没人,心里顿时安心许多,我将房门反锁起来,打开灯,房间很大,装修的很古典,我看着四周,这好像是间书房,倚墙而立的书柜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籍。墙上则挂着各种西式油画和中式水墨画。没想到酒吧里面居然还有这样僻静的地方。
我仔细端详着这些画作。其中一幅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幅水墨画,整副画作只有寥寥数笔,描画出一个人物,人物似乎是一个老者,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而他周围的背景却非常的虚空,像是被一片茫茫白雾遮住了一般。我瞧了许久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便转身观察别的地方,然而等我再次回头却大吃一惊,凑近一看,方才那副水墨画里戴斗笠穿蓑衣的人物居然不见了?!只剩下那一片虚无的背景。
我当即怔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我犹豫着伸手摸了摸,就是普通的宣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说变就变了?正当我兀自站着,左手腕上的刺青竟然一阵阵刺痛起来,我心下纳闷,看来这地方果然有鬼。
我按住刺疼的手腕再一抬头,那副画里的人物却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跟一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他从未改变过一样。我实在是难掩内心的讶异,盯着这幅画,越看心越慌。一靠近它手上的刺青就开始一跳一挑的刺痛不已。一离远点疼痛就立马减轻。
我一时间竟有点懵了,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将这幅画带回去给杨乐扬他们研究研究,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似有不妥,怎么说这毕竟是人家的私有财产,我就这么偷偷拿走总显得不太磊落,也说不过去。万一被抓到更是百口莫辩。
我思前想后,一拍大腿,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幅画太他妈怪异了,探索未知的路上哪来这些畏手畏脚的顾虑,心一横,忍着刺疼将墙上的画一把揭了下来。
我将画快速巻好正考虑要怎么将它带出去时,身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我赶紧回头去看,身后高大的书柜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的一扇暗门。我拿着巻好的画朝暗门走去,顿时好奇心翻涌,伸手轻轻推了推门便开了。我往里面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转身在房间里四下寻找,没有任何的照明物品,台灯之类的又不能随身携带照明。突然想到身上那枚徽章,在黑暗中可以发出夜光,虽然光线微弱,但此时有胜于无。
我手拿徽章和画一脚迈进了暗门里面,凭借着这微弱的夜光摸索着前进,黑暗中感觉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密闭的走廊,越往里走从暗门外透进的光线越弱,渐渐的已看不清前面的路,我扶着墙壁慢慢的前进,走了一会儿脚下出现了一段往下延伸的台阶,还好我走的缓慢,不然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中非得摔下去不可。我停在原地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下去?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间暗室之大远远超出我的预料。如此黑暗又陌生的环境下,心里不免感到胆怯。再加上这里温度太低,阴凉的空气直钻进我的每一个毛孔,顿时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看向来处,心里很是犹豫,要不还是先回去算了,这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会不会有危险?我一概不知道。手上又没有任何武器和装备,还是等下次准备齐全再来吧。我咬了咬牙,另一个念头立马反驳,这里可不是菜市场,说来就能来,好不容易费尽心思进来了,下次还不一定能进的来。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手上的画一滑,哗啦啦的往下面滚去。我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摸着墙下去找,万一掉地上弄脏了或者弄破了就糟了。一着急连同手上的徽章也一起掉下台阶。
脚尖刚一落地,身后‘咯吱咯吱’的发出闷响,我一身冷汗,连忙回头去看,暗门竟然自动关上了。真是倒起霉来事情就凑一块,此时也顾不上那幅画了,我像个盲人一样转身朝暗门摸去,用尽力气打算将它推开,可是任凭我如何用力,暗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如同锁死了一般。我茫然的睁开眼睛,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这下可好,不用再纠结了,现在想出也出不去了。
我无力的靠着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这道暗门徒手根本无法打开,我手头又没有任何的器械,眼前又看不见,想出去只能静静的等待外面的救援了。可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待上一分钟简直比一个月还要难熬。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万一这个暗室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怎么办?修这样一个暗室总不可能是用来藏书这么简单吧,如果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物那就极有可能是藏着一些非常重要的秘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旦外面的人发现我躲在这里,说不定我会被杀人灭口。
“好奇害死猫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句淡淡的男声飘进我耳中,声音虽小但此时在这漆黑的暗道里不亚于一枚原子弹的威力,我汗毛倒竖,连忙大声问道:“谁?谁在旁边”?我睁大眼睛极力想要看清来人,无奈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声浅笑伴随着一缕冰冷的气息向我凑近,我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这个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