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划下了缁纱,繁星点缀,为黑夜做了大衣。
星空下,小溪潺潺,荧光闪烁;草地上,跳跃着星火的篝火旁,一个如诗似画的白衣男子盘膝坐着,而他的身旁,是两个可爱至极的仙童,火光映照在他们身上,使他们看起来更加精致可爱。
锦瑟驮着花无颜他们在天上飞行了半天,锦瑟虽然不累,但陌上寻镜考虑到花无颜和花无名的身体状况,他便让锦瑟寻了一块草地,下来休息一晚。故而,有了现在风餐露宿的一幕。
花无颜和花无名围在火堆旁,手里拿着干粮细细的啃着。
只不过花无名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不甘,因为他吃惯了王宫里的琼浆玉液,现在叫他啃干粮很不习惯,所以这反差让他产生抗拒心理,起初还闹着不吃,花无颜也有点劝不动他,还是陌上寻镜这时候冷冷的飘来一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保护你姐姐,笑话。”
闻言,花无名神情一滞,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眉眼如画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淡漠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后移开,再也不看他一眼,这让他很生气也很委屈,因为他不喜欢这种目光,这种目光太瞧不起人了,他不要。
但想到陌上寻镜方才的话,花无名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干粮,思忖许久,再一次拿起干粮,默默的吃着。
花无颜看着花无名默默的吃起手中的干粮,她给陌上寻镜投去个赞赏的眼光。
要知道他们如今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能再娇生惯养,在未来,要面对的挫折太多了,若名名连这点小小的食物都过不去,未来别说保护她,有时连自己的命都保护不了,虽然这有点小题大做,把问题大化,但这就是事实。
一个人连眼前一点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更别提人生中的大困难了。
陌上寻镜收到花无颜赞赏的目光,他当下毫无节操的抛个媚眼过去,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轻轻吐出一句话:“亲我一下,当做奖励。”
“……”
繁星月华夜悄深,芳草栖人溪已眠。
经过一天的折腾,花无颜他们干粮果腹自后便倦困得不行,于是两两相拥入眠。
则陌上寻镜守在花无颜一旁,潋滟的眸子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薄唇轻启喃喃道:颜儿,君兮与吾长斯守,莫再绵绵相思为君苦了。
晚风轻拂,火堆轻跃,星火点点便随风去,坐在篝火旁的白衣男子,清风拂过他的脸,扬起他的青丝,眸中柔情随风散去,再一次抬眸,他眼里面多了许幽深。
淡淡的血腥味夹在清风中掠过,陌上寻镜恍若未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假寐着。
倒是睡梦中花无颜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瞬间睁眸,入眼是满空的繁星黑夜,她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看了安眠的花无名一眼,复而扭头看了看假寐的白衣男子,她凤眸轻眯起。
清风夹杂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徐徐而过,花无颜顿时清醒许多,她抬眸扫向四周。
潺潺小溪在月华下泛着星光,犹如一条载满星辰的溪涧;月色下,篝火旁,一个如诗似画的白衣男子盘膝假寐,一名长得精致可爱的孩子蜷缩成一团躺在草地上,长长的睫毛覆下他的黑眸,睡颜安详;而远处是一片黑森森的木林,树林里时不时有动物的声音传出。
花无颜将四周的景色揽入眼底同时,眉头的折痕也加深。
讲实在的,她不清楚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哪个方向飘来的,但绝对是在这附近,只是不知道是那个方向。
“太师叔”。花无颜轻轻地推了一下假寐的白衣男子。
“嗯?”。白衣男子睁开他那双潋滟的眸子,撇头看向花无颜,厚薄适中的红唇轻启:“不是太师叔,是夫君。”
“……”
花无颜从草地上站起来,一身火凤锦缎在月光的映照下灼灼其华,恰如她那双星辰般的眸子,“我想去……”
“不是我们的事,少管些吧,到时候麻烦还是咱。”陌上寻镜知道花无颜想说什么,于是开口断了她的话。
他的凤眸凝望远处,眸里面一片幽深。
然而,陌上寻镜的话让花无颜更加肯定这股淡淡的血腥味不是动物散发出来的,并且,这淡淡的血腥味不像是从一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是一群人受伤,味道肯定会很浓,所以她判定,这浅淡的血腥味是从某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也说明这个人受伤很重。
再言,这血腥味她前世在医院闻得挺多的,那时几乎每天都有人受伤,而她长年住院,跟医院里的人混得挺熟,在身体条件允许下,她也会去帮帮伤者包扎伤口,长久下来,她便也熟悉了这股味道。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去看看,太师叔你在这里看好名名。”花无颜说完沿小溪的上游走去。
陌上寻镜潋滟的双眸凝视着那团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站了起来,垂眸看了看蜷缩在草地上安眠的花无名,复而抬眸对着那团火凤锦缎的背影,随即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确定要救一具尸体?”
陌上寻镜的话意思是说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吃他就是你被吃的事时常发生,所以你不必去管这么多,人是救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