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鼻子,冠子书又道:“这玩意儿是小爷托家里人带来的。听说这东西是某丹药师在炼药时无意发明出来的,打在天上会开出闪亮美丽的花朵。”说到这,冠子书的眼睛往天上看去,眸光流转,里面藏尽美好。
听到这里,花无颜忍不住扶额长叹。唐朝有丹药师炼丹炼出了火药,今有东明朝的丹药师炼药炼出烟花,时空虽说不同,但这剧情也太雷同了吧。收回思绪,她凝视冠子书的眼睛,问:“你今个儿带我来这里,是要放这些烟花。”
“嗯。等等,你刚才说烟花。是指这玩意儿?”冠子书抬手指着花无颜手中的烟花筒,道。
花无颜点点头。
“烟花,真是个好名字。这玩意儿自诞生来,还没有名字,大家伙都管它叫火筒。烟花,嗯,和这东西挺搭的。”冠子书玩转手中的烟花筒。“以后小爷就叫它烟花了。”
花无颜抬头看了下天色。“天暗了。不是要放烟花吗?现在就放吧。”
“行。你等着小爷。”冠子书陆续的拿出几筒烟花,依次摆放到地上。
从腰间掏出火折子,冠子书抬起眼,看花无颜。“丫头,等下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跑,知道?”
“哦。还有,不要喊我丫头,臭小子。”花无颜道。这小鬼还真当她是小孩子呀,她心里年龄都快奔三了好不好。
冠子书嘴角微抽,垂眸,继续捣鼓手上火折子。
“哧哧哧”连续几声响。
“丫头!跑。”冠子书点完这烟花,立即起身,拉着花无颜跑出几米外才停下来。
“咻咻咻”烟花上天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嘭嘭嘭”烟花在天上盛开的声响。
花无颜和冠子书抬头,看着天上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烟花,由心开怀。
朵朵烟花在黑夜里盛了开,娇艳美丽,煞是惊羡,瞬间繁华,却又如梦似幻。
冠子书偷偷侧目,看向花无颜。他想看她的反应。
只见这烟花下,站着一个女孩。她一身华贵的雪锦绸缎,绸缎上的那只展翅飞舞的红鸾在星光照耀下栩栩如生。精致的侧颜,与这绽放的烟花相媲美。她如梦般的花朵倒映在眸里,嘴边带着抹浅笑,星光照映在这张精巧的小脸上,又一闪而过,仿佛未曾闪亮过般。
一眼,冠子书痴然了。心跳莫名的加快起来。
许是冠子书的视线太过于炽热,花无颜侧过了头,眼睛看着冠子书,迷茫的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觉得觉得这烟花很美,却只能是瞬间。”冠子书憋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略带伤感的话来。
闻言,花无颜移眸看向天上。这烟花像是开不完似的,一朵又是一朵盛放,枯萎,消散,最后只剩一缕青烟飘荡在空中。她垂下了双眸,嘴边依旧挂着抹浅笑,却也是苦涩的。“烟花果然是最短暂的花。就像人的生命一样,繁华到最后也不过一捧黄土。”她死过一次,感触很深刻。
这话,令冠子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静默无言的看着天上的花儿。当下心情却不怎么漂亮。都怪他嘴笨,说啥呢。
……
花无颜回到陌上寻镜的独楼的时候,已经是戌时。
里面的灯烛还亮着。花无颜推开了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绕过门前的墨竹屏风,来到主客厅,桌案上的蜡烛还在燃烧,紫砂香炉飘出的桃花香萦绕在屋室,吹灭案上的蜡烛,花无颜顺着楼梯上了楼。
踏上楼梯的最后一阶,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放于小客厅的圆桌,桌上面有盏棕油灯,这灯芯且时而不时跳跃着,空气中弥漫着舒心的桃花香,侧目凝望阳台,一股清风灌入,扬起这白纱珠帘,透过外面的阳台,能看到黑夜的一角。
花无颜穿过小客厅,径直到与小客厅相隔的卧室。
卧室的格局也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榻一床。
花无颜到床边,轻轻地挑起这帷幔。果见这檀木床上躺着一名男子。
男子盖着白绸丝被,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披在银丝枕上边,睡颜仿若舜华,眉眼依旧似画,眉宇间没有了白日里的风流,此刻,他的秋目紧闭,长又黑卷的羽睫在眼睑垂下两排好看的剪影,俊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张了开,两颗洁白的门齿若隐若现。
花无颜猛吸一口凉气,头微微的向上仰。妈呀!这还是男人吗?连睡个觉都这么的诱人。哎呦!鼻血要流出来了。
再一次探看陌上寻镜一眼,花无颜顺口气,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轻手轻脚的翻过睡在外侧的陌上寻镜,到了里侧,然后麻利的脱掉身上的外衣扔到床尾,紧接钻进了暖暖的被窝里。
毋庸置疑,她和陌上寻镜是睡在一起的,这是一个事实。至于是何时的,从她受伤住在这里起。废话,这里只有一张床,难道叫她一个病患睡在冰凉的地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虽说现在是夏天,地上比较凉爽,但她觉得还是睡床最舒服,两人挤挤也没什么,人家乐意,她何乐而不为。
再言,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在陌上寻镜这里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