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刘本名叫做刘润,出生就是在青阳剑宗外门内,他的父母很不幸,都是青阳剑宗外门收用的奴隶,但他却是很幸运,出生就被检测出了五品的冽风灵根,从而正好躲过了被逐出青阳剑宗的惨剧。
即使躲过了被抛尸荒野的命运,但随之而来的仍是刘润极其悲惨,饱受煎熬的童年。虽然身具五品冽风灵根,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天赋不俗的他总被其他久混于外门的老奴役嫉妒,故而疯狂地压榨和欺负。
随着刘润渐渐长大,他的修为开始变强,他的圈子也开始变大,于是他的虚荣心和自尊心便开始强得有些畸形起来——但不得不说,这些也同样是他努力修炼努力往上爬的动力。
外门中奴役夫妻很多,甚至在外门里生出了身具灵根的孩子的夫妻也有不少,但是奴役出生的人即使修炼天赋不错,却也总免不了被外门其他弟子歧视,被老奴役们暗地里嫉妒地指着他的脊梁骨骂小杂种。
总的来说,奴役的孩子是没有未来的。
但是刘润却不同,他可能是从小便头脑机灵懂得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他懂得隐忍和审时度势,再加上不俗的修炼天赋,他成了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以“奴役的杂种”的身份当上外门管事的人。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便享受到了以前从来享受不到的满足感,看着往日连正眼都不屑于看自己的奴役如今对自己点头哈腰,刘润心里有前所未有的膨胀感和快感。
可如今……所有的满足感都被眼前这个小杂碎给破坏了——因为这一幕给了他一种奇妙的熟悉感,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压了他几十年,甚至一辈子,已经成为他心魔的一个人。
刘润手拿戒苦棍,一脸阴沉地看着常念生,体内灵力包裹上戒苦棍,以势如破竹之势砸向常念生。
“住手!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斗殴的!”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刘润听到这声音,高高抬起的戒苦棍在空中一滞,愣是不敢再往下打了。
常念生循声望去,围观的人群渐渐分出一个通道,一个身穿深黄色道袍,一脸威严的中年男子正缓缓行来。
刘润看到威严男子走过来,脸上怒容瞬间消失,换上一脸谄媚地笑着道:“原来是杜长老……嘿嘿,我这里没什么,就是这个新人不懂事来找茬子,我就是想给他点教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找事?”杜长老目光如剑地看向常念生道:“你怎么找事了?”
杜长老自然知道刘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话自然不能全信,倒是这个新弟子一副神情木讷不善言辞的模样,想必花花肠子要少点。
常念生如实道:“弟子初来外门,不太知道规矩,本来是打算过来办一个身份铭牌,却忘记带灵石了。”
刘润尖细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撇了撇嘴道:“出门忘记带灵石?你怎么出门不忘记穿衣服呢?灵石都能忘,你糊弄谁呢?”
杜长老也同样古怪地看了常念生一眼,很显然也觉得他这话里有问题——在修真界里,灵石这种东西就如同世俗界中的货币一般,甚至更重要,怎么出门办证还有不带钱的?
所谓灵石,又名“天地灵石”。
灵石大多用于天赋一般的修士提高修炼速度,也是修仙界中通用的交易货币!
不仅如此,像之前第七穴那灵絮的五行灵阵,也是由品质极高的上品灵石源源不绝地灌输灵力支撑而成,若是没有灵石,那五行灵阵几乎就等于是个废品而已。
天地灵石也如同天地万物般分三六九等,修真界最常见最廉价的便是下品灵石,其上便是中品,再往上便是上品,若是再高则便是十分少见的天地神矿了。下中上品灵石的兑换率分别是一百比一,也就是说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万块下品灵石或一百块中品灵石。
常念生心中苦笑,自己之前在山上修行,光是洞府里的天地灵气就比所谓的什么灵石浓郁数倍,故而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东西,现在下了山来,之前觉得最没用的东西……反而变成最值钱的东西了。
“你叫什么名字?”杜长老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问题,皱着眉头问道。
“常念生。”
“你是哪个院的?”
不好!常念生心中暗叫一声失算——自己这番下山还是太仓促了!连最基础的外门分院的名称都没有彻底搞清楚……
“我是灵枫院弟子。”
常念生硬着头皮说了一个自己唯一有些了解的分院,不过他看起来脸色淡定,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
“灵枫院?”刘润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双小眼快要眯成了一条缝,阴阳怪气道:“就你这炼气四层的境界还灵枫院?那请问你是灵枫院那位长老的亲戚啊?”
周围围观的人也忍不住都哗然笑出声来,灵枫院身为青阳剑宗外门待遇最好的一个分院,想要进去除了在外门弟子大比或者小比中取得前百名的名次,就只有长老们的亲戚才能入住了。
这常念生区区炼气四层的修为,估计连小比的第二次淘汰赛都难过,他说他是灵枫院弟子,难不成还真是灵枫院某个长老的侄子甚至私生子?说到后者那就更不可能了,哪个长老的侄子私生子会傻乎乎地自己来这里办证,不都是在进院之前一切处理妥当了的。
“哦?灵枫院?”
杜长老脸色阴森地看着常念生,只觉得大失颜面。
“这个小杂碎肯定是来找茬的,竟然还打算拿灵枫院压自己!不知道老子和灵枫院的老杂碎们有过节吗?不知道老子最恨的就是那些灵枫院的小畜生们吗!?”
“假冒四灵院弟子,应受责刑!”杜长老冷哼一声,给了刘润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刘润歪嘴一笑心领神会,看来自己能好好泄泄火了。
杜长老既然这么暗示自己,那估计只要没有当场打死,第二天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反倒是自己这一顿打,还能在那些老奴役眼里倍有面子。
刘润嘿嘿一笑,捏紧了手中的戒苦棒,目光如狼地盯着常念生,杜长老则是回身直接打算离开,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常念生一眼。
于是乎,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些平时生活不如意,饱受打压的奴役们,甚至有的围成了圈开始观望起来。
他们灰黄的脸色上还有汗珠,有得巴不得挤到最里面看看常念生被打成什么样——这可是这十几年来头一遭外门新人挑衅了五丰院杜长老的。
听说这五凤院的杜长老为人睚眦必报,心眼极小,而且多年来和灵枫院不合,这个新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灵枫院,估计下场会很惨。
……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便渐渐引起了本来往日里不会关注这里的人的注意。
就仿佛是在很远处经过此地的二人,他们其中一人似乎是被这热闹得反常的人群给吸引了注意力,开始拉着另外一人往这边看热闹来了。
正如黑裙寻水所说——命运在手中,是可以自己把握的。而常念生,他现在就渐渐地将手中的命运展现出了些许棱角。
“喂!本姑娘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啊?”若是常念生在此,他肯定能听出这声音是谁。
“我的姑奶奶啊!你能不能别折磨我了?本来我这两天闭关闭得好好的,眼看就摸到凝神中期的门槛了,你非得这么折磨我。还有,你不是让我帮你炼听风笛吗?你跑这来干什么?”
红发刘封一脸悲惨地哭诉着,贫瘠的五官凑在一起,对面前的梓潼摊手表示非常无奈。
“本来我是想让你帮我炼炼听风笛的,不过现在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此时梓潼穿的是一条天蓝色的长裙,手中拿着一个翠绿的小笛子,一脸感兴趣地指着东边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道:“你猜猜那边怎么了?感觉好多人的样子,我好想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或者直接去炼宝堂等我也可以。”
梓潼说着朝刘封娇滴滴地眨了眨眼睛,分外可爱,看来精通卖萌之术。
“您还是得了吧,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去了没啥好处。”刘封对梓潼的卖萌不以为然,抠了抠鼻子道。
“不行!我偏要去!”梓潼哪会听刘封的话,直接就小跑着看热闹去了。
“死丫头不听话,待会见了满地的血别吓得尿裤子就好。”刘封自知管不住梓潼,但出于关心又只能无奈地赶上去,无奈地自语。
……
于是人群被梓潼以蛮横的姿态撞开,围观的群众大多都是些修为极差的奴役或者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外门弟子,梓潼炼气六层的修为在他们中算是极高了,再加上她性子又野,肆无忌惮地一掌掌拍出,拥堵的人潮立马就被她“开辟”出一条通道。
梓潼进入到人群最里面,被她推开的人刚想再次拥挤上来看热闹,一股狂暴炽热的气息瞬间爆炸开来。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一帮没出息的东西!”刘封见到梓潼快要被贴身,心中极为不爽,瞬间体外火灵力外放,滚滚热浪吓得一帮围观者拔腿就跑。
“咦?常师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梓潼来到人群里,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般,语气中透露着意外。
刘封听到梓潼的惊咦声,定睛一看,却发现还真是当日那无日峰上的“常神仙”。
不过常念生正浑身绽放着淡淡金光,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尖嘴猴腮,比自己还猥琐贱上一百倍的青衣高瘦青年,那青年高举戒苦棍,对着常念生一脸做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