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离姚天真房间两扇墙壁的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年纪较长,而另一个则正缓缓褪下蒙面的黑布。
“今晚的事情……多亏了太子殿下相助,刚才……老臣的一颗心都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为了我们姚家的事儿,竟让太子殿下以身犯险,老臣罪该万死呀!”
出声的正是姚大人,虽然光线很暗,却依然能够看得出他那一脸紧张忐忑的表情,其实对于这次南宫龙泽大费周章的帮忙,他心里也是一万个不踏实,着实看不透太子爷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能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只到今晚的事情发生,他似乎隐约有些弄明白了,可细想想,却似又更加糊涂了似的。
“明日便是姚大小姐和上官沫的婚事了,本王只是想确保这桩亲事万无一失,这样说……你可明白?”南宫龙泽面无表情,幽幽出声道。
能让他堂堂太子殿下半夜三更还在忙活,看来上官沫的面子还真是不小,姚大人虽然心底依然是迷迷糊糊,却还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道:“是是是,老臣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南宫龙泽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冷白他一眼,低冷出声:“你若真是明白,明日大婚之后,就管好你的新女婿,让他一心一意对你家女儿,不准再到外面沾花惹草,觊觎别人的老婆,明白吗?”
这话一出,姚大人着实吃了一惊,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以前二女儿和三女儿同上官沫相亲的那一回,事情过后姚天真在姚府曾说过一句话,她说上官沫绝不会喜欢芊儿和苗儿,因为他喜欢的人平南王妃。而那个时候,南宫龙泽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对皇甫羽晴的称谓还是平南王妃。
想到这儿,姚大人突然茅塞顿开,整个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原来太子殿下煞费心思的操劳这门婚事,唯恐出个什么差池,这一切都是因为……上官沫是他的情敌!
呃!姚大人不由抬手扶额,擦了一把冷汗,如此复杂的关系落到他们姚家,也不知到底是祸还是福,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多想也无益了,只能安安份份的等着天亮,明日姚天真和上官沫成亲的大喜日子将来临!
姚府今日将有新婿入赘,这个消息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只是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新郎倌的底细,所以各式各样的传闻也都有,为了满足好奇心,一大清早大路两旁便挤满了人群,大家伙儿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入赘姚府。
“谁都知道姚家大小姐早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这次招婿入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那新夫婿一定不是什么入流货色。”
“上次比武招亲我倒是错失过了没有看见,不过听说武功很厉害,连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莫镖头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原本想着武功这么厉害也应该是条汉子,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姚大人入赘姚家,一听就让人感觉是吃软饭的货……”
“莫镖头也参加比武招亲了?天啊?难道他钟意姚家二小姐?或者三小姐……为什么?姚家那两个小姐虽然人长得不错,可是平日里的人缘却是差极了,就算是我也比她们俩个强,莫镖头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们?”
“呃……你……你别难过了,看看看,来了,新郎倌骑着高头大马走过来了……”
随着这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远处望的身影望了过去,一袭胜似红火的喜袍十分醒目,远远地就让人注意到了马背上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
“看起来好像长得不错,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不像是吃软饭的样子,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入赘姚家,而且娶的还是那是姚天真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别人家的事儿,咱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只要新郎倌不是莫镖头,我就开心……”
京城里的不少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也都忍不住跑出来凑个热闹,相好的闺蜜间也忍不住咬着耳根窃窃私语,从他们的对话里不难听出,那个莫清远在京城里倒还真是个香馍馍。
“听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今天也要来观礼,这姚府的面子还真大,那姚大小姐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拖到这样的年纪,也能嫁个如此俊美的男人……”
这话听着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看来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个个都对俊男没有免疫力,之前还在揣测新郎倌是吃软饭的那位姑娘,这会儿已经开始羡慕不已了。
“看看看,那轿辇里坐的一定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众人的眸光也从一身大红喜袍的新郎倌身上移望向了另一顶华丽的轿辇,今日为了不抢新郎倌的风头,南宫龙泽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了和老婆一起坐轿子。
坐在轿子里的夫妇俩,都忍不住各撩开一边的窗帘朝外眺望,凝望见正前方的骑马挂花的新郎倌,男人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坏笑:“过了今天,上官沫这小子就算为人之夫了。”
皇甫羽晴唇角亦勾起一抹趣笑,淡瞥男人一眼,轻笑着反问道“你说,他日后若是知道是你算计了他,会怎样对你?”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日是他和姚大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本王来送贺礼,他就得恭敬的多谢本王美意。”南宫龙泽莞尔一笑,一派轻松自在的耸了耸肩膀,看起来心情甚好。
“瞧你得意的样儿。”皇甫羽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男人孩子气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好笑。
“不过……这件事情说来也有晴儿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提前给本王吃了解药,最后恐怕就会让那小子出其不意的得逞了。”南宫龙泽唇角勾着邪魅坏笑,大手环上女人纤腰,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几分邪恶坏意。
皇甫羽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轻嗔道:“若不是你死缠硬磨,我也不会帮你……这事儿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风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晴儿莫气,若是动了胎气,本王的罪过可就大了……”南宫龙泽见女人作势生气,大手赶紧抚上她的肚皮,温柔宠溺的语气低沉道:“日后晴儿你说东,本王就绝不往西,这回你该高兴了吧?”
今日的婚宴举行的异常热闹,上官沫和姚天真虽然有些尴尬,但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行完了夫妻对拜礼,最后被送入洞房。
满堂宾客皆面色喜悦,唯有一张酒桌上的几人脸上看起来不太痛快,姚夫人母女三人便也其中,从姚天真和上官沫的婚事定下来到今天,她们都看得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此事的关注程度,可见上官沫和他们的关系匪浅,等南宫龙泽日后登基,上官沫必将会受到重要,一想到这么好的夫婿人选竟让姚天真那个老姑娘占了便宜,姚夫人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除了姚夫人母女三人,这张桌上还坐着韩睿林夫妇,从大礼刚开始男人的目光便半刻也未曾从姚天真身上移离,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看见她为自己穿上大红的嫁衣,不想今日终于看见了她穿上嫁衣的美丽模样,只是……这一切却都不属于他。
“睿林,你少喝一点儿酒,醉酒伤身……”坐在男人身边的怜香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小心翼翼的出声,唯恐自己的话会惹恼男人,可是看着他一杯连接一杯的借酒消愁,她实在忍不住想出言劝阻。
“用不着你管,滚开!”韩睿林冷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姚夫人亲自上门邀请自己的侄女参加姚天真的婚礼,说什么他也不会带着她出门。
自从五年前娶了怜香,韩睿林就没拿正眼瞧过她,从未进过她的屋,后面不仅娶了几房小妾,还八抬大轿娶了扈员外家的千金做正房,如今的怜香在韩府没有一点儿地位,虽然给韩睿林生了个孩子,可她毕竟是妾室,生下的孩子哪有正室夫人来得金贵。
“睿林,你怎么能这样对怜香,她可是为你们韩家开枝散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姚夫人见自己的侄女被人欺负,自然也是看不过眼,不过对于她的话,韩睿林似也并不买帐。
男人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冷应道:“本少就算随便找个女人,也一样能生孩子,这样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功劳么?若说她为韩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本王可不领这份情,她能继续留在韩家衣食无忧,就该偷笑了。”
“你……”姚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没有想到这个韩睿林竟然如此过份,连她都没有放在眼里,以前只觉得这小子有些纨绔公子的清高,现在觉得是越发放肆了。
相隔一道屏风的邻桌,皇甫羽晴将这一切是听得一清二楚,其实观礼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姚天真的那位睿林表哥,从表面上看来,韩睿林心里对天真应该是一直念念未忘的……
“晴儿,在听什么呢?”南宫龙泽侧眸睨向女人,屏风后这张宴台是姚大人特意为他们夫妇二人准备的,邻桌是姚府自家的亲戚,其余宾客则离得更远了。
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睨了男人一眼,唇角勾勒出一抹坏笑,轻声道:“姚大小姐的桃花运似乎挺不错,先是莫镖头,又是睿林表哥,还有上官沫那小子,恐怕连他自个儿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吧!”
闻言,南宫龙泽脸色微微一怔,刚才屏风另一头传来的声音他也听见了,压低嗓音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听见的嗓音道:“姚大小姐的事儿本王不感兴趣,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上官沫那小子成了亲,本王心里才能踏实……”
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肉麻,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嗔道:“他们俩个为什么会成亲,这事儿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上官沫那小子恐怕还需要有人再狠狠的点化一下才行……”
南宫龙泽看了皇甫羽晴一眼,女人眸底闪烁的狡黠精光顿时吸引了他的眼球,他就喜欢她古灵精怪的坏点子,顿时讪笑一声:“女人,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