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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也不见吧

生命真的是奇迹,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魅力,为何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呢?原本已经绝望,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可却因为肚子里的小生命,我再次拾起前进的希望,再次对未来有了期待。这一次没有不安和担忧,因为这是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可以完全信赖他,更可以依靠他,我可以隐隐的感觉到他的每一次心跳。

回了家,父亲和母亲脸上挂着笑意,是期待,是小心翼翼。食欲变差的我,母亲依旧耐心地为我变换着花样。家人,我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情愫了,我只希望就这样平静地过着就好,我只期望孩子平安健康的出生就好,别的什么都不再奢求,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至于他,不再去想,到此为止吧。

窗外有轻轻地旋律敲打着玻璃,我倾耳去听:

海的思念绵延不绝

终于和天在地平线交汇

爱如果走的够远

应该也会跟幸福相见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

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

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

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

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

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

美丽的飞盘旋然后不见

但我相信你给我的誓言

就像一定会来的春天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

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

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在最开始的那一秒

有些事早已经注定要到老

虽然命运爱开玩笑

真心会和真心遇到

我始终带着你爱的微笑

一路上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不小心当泪滑过嘴角

就用你握过的手抹掉

再多的风景也从不停靠

只一心寻找我遗失的美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

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仿佛像是有人故意,这旋律一直在耳边久久不散。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视线终于从模糊恢复清明。抬手,却在脸上摸到一片湿冷,分明的,已经是初夏了。

迷迷糊糊地醒来,睁着眼望着天花板,有些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待到所有的意识回归,才觉得嗓子干渴地难受。翻身下床,打开门,往厨房摸索。路过书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有说话声,大概是他们还在忙,我也并没有要去听,只是继续往厨房移动。

“啪!”很清脆的一声,像是什么呢?

“你以什么身份照顾她一辈子?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朵朵的哥哥,只是哥哥而已。你那么想让朵朵知道她只是我们捡回来的孩子吗?你——简直混账。”

啊~听见自己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像没睡醒呢。手中的玻璃水杯怎么这么冰冷呢?又冷又滑,我都握不住了呢?呵~~

书房里还有说话声,可是听不清楚了呢?怎么回事?听力也不好了。用力挪动脚步,一步,两步,三——

啪!空气安静的沉重。

有急切地脚步声,有电源开关声。

突如其来地光亮,我眯了眯眼,缓缓低头,看见刚刚还在我手中的玻璃水杯,此刻已经变成无数碎片在光滑的地面上反射出无数刺眼的光芒。

“朵朵——,没事吗?”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我却有些看不清。突然觉得真累,真的好累啊。双腿连支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闭上眼,什么也没有了。

双腿腾空,是余翔的怀抱,全是属于他的那种气息,淡淡的。

“朵朵,我——”

我缩进被窝里,可是还觉得好冷,真的好冷,怎么这么奇怪呢?明明已经初夏了。

晨哥哥,你在哪里?我好冷,好累。晨哥哥,明天,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我错了,一直以来,我都错了,而且错得那么离谱,我该怎么办呢?你带我走好吗?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好累,真的好累。

“朵朵。”

听见那么温柔的一声呼唤,那么熟悉的声音,记忆深处刻进骨血里的声音。我慢慢转身,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朵朵。”

“晨哥哥,晨哥哥,是你吗?”我慌乱地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前行。

“晨哥哥,是你对不对?你在哪里?”

“朵朵,是我。”

“晨哥哥,晨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好累,我真的好累。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没有脸见你,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双腿无力到跪地,却感觉不到疼痛了。

“傻丫头——。”

隐约有人影靠近,很模糊很模糊。

“晨哥哥。”我努力追寻着那个模糊的轮廓,直到他越来越近,越来清晰。

终于,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晨哥哥!”还是少年的模样,还是那样温柔的目光看我,还是——还是刻在我心上的那个人。

他半跪下来,将我轻轻揽进怀里,在我额上落下清浅的一个吻。

“晨哥哥——”轻轻去触碰他干净的面颊,视线却模糊了,连忙用力擦去泪水,抬眸去看他的眉眼。

“傻瓜。”他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脸上。

“朵朵,你要好好的,不要让我担心。”

“不,晨哥哥,我不好,一点儿也不好。都错了,全部都是错的,都是错的,我也是错的,你知道吗?”我急切地想要表达,而他认真地看着我,听着。

“错的。他不是你,我还以为你真的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可是错了,全都是谎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还以为他就是你,我还——,对不起,晨哥哥,我该死,我认错了你——”

他微微蹙眉,不赞同地轻轻摇了摇头。

“我差点又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我——,他差点因为我——”

“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们,他们也不是我家人,我只是,我只是没人要的弃婴,我——也许,我就不该生下来,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我就是个错误,错误的存在。晨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早就什么都没有,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一无所有了。晨哥哥,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求求你,别再丢下我了。我求求你——”

“傻丫头,不要说傻话,你没有一无所有,你忘了,你还有孩子。”他满眼都是疼惜。

“孩子?孩子。”晨哥哥都知道,晨哥哥全部都知道。眼前被晶莹的水光模糊了。

“对不起,对不起,晨哥哥,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会有孩子,那时我还以为他是你,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晨哥哥,我该死,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求你不要再丢下我,求求你。”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害怕他因生气而消失。

“朵朵,”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为我拭去那些湿热。“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重新回到你身边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他牵我的手覆上我的小腹。

“我在这里,和你在一起,以后的每一天都会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怎么会?”感觉泪水更加汹涌放肆,“你骗我的,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晨哥哥,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怪我把别人当成了你,怪我——把你忘了,对不对?对不起,对不起,晨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求你不要丢下我。”

“朵朵,我没有骗你,我重来都没说过骗你的话,你忘了吗?”他的眼眸里被我小小身影填满,我想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是那个为了我付出生命的人,在他最美好的年纪,在他十五岁青春美好,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年纪里,为了我献出了整个生命的人。叫我如何反驳他的话,叫我如何质疑他。

“朵朵,信我。我那么爱你,对不对?”

我重重地点头。

“好好的,为了我,朵朵也要好好的,努力活下去,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我以后都会在朵朵身边陪着。”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小腹上,“好好爱他,就是爱我,知道吗?”

“晨哥哥——”他俯身,我闭眼感受到他的吻再次轻轻落在我额上,很轻很轻,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了。

再次睁眼,“晨哥哥——”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周围越来越暗。

“晨哥哥,晨哥哥,不要——”黑暗侵袭而来。

猛地睁眼,模糊地视线中有微弱的光线。转头才发现这是在自己睡的房间,床头微弱的灯光下,余翔就趴在我床边,双眼闭着,眉头紧锁。

双眼肿痛,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明明感觉很冷。不知为何,手轻轻落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晨哥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感觉想了很多,又感觉什么也没有想。

晨哥哥,如果这是你希望我做的,我,我会好好听话,好好活下去,好好爱这个孩子。

从此,只有我和你,只有我和孩子,再也没有别人。晨哥哥,我信你。我会好好听你的话。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小区门口的路灯悠悠地亮着,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某个窗口几乎看不到的微弱光芒,轻轻提起手中的行李箱,转身往大门口迈步,手中的重量很轻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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