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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处

数天之后。

湍急的暗流奔涌而下,冲刷在裸露的岩石和清澈见底的水潭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

瀑布底端,水潭之中,凸起一块被瀑布流冲刷得光滑圆润的黑岩。而黑岩之上端坐着一个约莫十十一岁模样的断臂小少年,小脸嫩白,却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刚毅。他紧闭双眸,任凭激流冲刷他的身躯,而脸上仅有些许难受的神色。

他猛然睁开双眼,现出暗淡失色的黑瞳孔,然后嗖一声翻跃出瀑布。

“小家伙,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少年刚稳站在地上就看见他脚边有一只惊飞时被藤丝缠住羽翼的地雀。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柔韧的藤丝。

“对不起哦!吓着你了!”他用双手捧起地雀,缓缓向上移。只见那地雀叽喳地叫了两声,便扑动双翅飞了起来。它绕着小少年飞了两圈才离去。

“罗尘,身体怎么样了?”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小少年耳边。随着一团云白色的烟气噗一声突然涌现,烟气中缓步走出一个穿着古式宽敞衣袍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让人感到异常舒心。

“看上去你恢复得还不错。这种方法是我以前从我的人类子孙那得知的,看来对人体的恢复真有很大作用。”他走到罗尘跟前,微微笑道。

“还是白龙爷爷的医术高明,我几天前可还是死翘翘的呢!”罗尘挠挠后脑勺,灿烂笑道。此时他那暗淡失色的瞳孔恢复了光彩,整个人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呵呵,累了吧,我给你做了饭。”白伏一直挂着笑脸,说起话来和谒可亲。“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家。”他转身正欲离去。

“嗯?怎么了?”白伏奇怪地发现罗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粘上来,甩都甩不甩不掉,而是突然阴沉下来,僵定在原地。

“我的家已经回不了了!”说完,罗尘咬着下唇,泣涕横流。

“孩子,回去后给我讲讲你都经历了什么。”白伏轻柔地顺抚着罗尘的短发,眼里充满怜爱。其实他早知道罗尘心里堆满了心事。

……

“……就这样我就掉到悬崖下的暗河里,再后来就被你救了”罗尘在石椅前停下筷子,伤感地把他那悲惨的经历向白伏娓娓道来。平时他都是“大吃十斤”的,然而现在却粒米不下。

白伏则细细听着看着,眉目皱锁,不时叹起气来。“那你为什么不想回家?说不定他们正着急地等着你归来。而且世界之大,也只有那里有你的亲人了。”他抓来罗尘的一只手,紧紧握在自己的一只手里。

“我很想回去,但是我不能回去。”罗尘抽泣着,边用他另一只手擦住眼泪。“那里本不属于我。如果我回去,老爹就可能真的冷莫地对待大哥一辈子了,父亲的家也可能再也不会和睦起来了。大哥变成这样,都怪我……”说着,他想起罗修对自己下手前说的那番话。

“这不能怪你,毕竟这样子也不是你想要的。”白伏用另一只手再次轻柔地顺抚着罗尘的小脑袋。

“即使自己受到伤害也还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心地也很善良,若是托付这个孩子身上……”白伏突然沉思起来,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仍在抽泣的罗尘。

“孩子,别哭了!如果你失去了唯一的归去,就再找一个。世界之大必定还有你的容身之所。”他放开了罗尘的手,一本正经地对着罗尘说。“只要还有思念自己的人,我们就还有归宿。只要带着友爱的心结识不同地方的同伴,并真诚相待,他们也可以让你再拥有一个‘家’。”白伏说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真的吗?我一个朋友都没有。”罗尘止住了抽泣,眼睛仍旧有此胀红。

“是真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守护他们的力量,你也很有可能会失去他们。失去他们的感受也就像你今天这样,很痛,很痛,却又无可奈何。”白伏平静地说着,而罗尘则瞪大眼睛仔细听着,怕听漏了一丝半毫,“在眼前这应该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白龙爷爷,我就不能在这陪着你吗?”罗尘抓起已经站起来的白伏的方袍,仰首看着白伏,眼里竟又泪水汪汪。“现在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不但救了我,帮我冶病,还……”

白伏欣慰地笑了笑,轻抚着罗尘的短发,“不,我不是人类,我给不了你人类所需要的东西,也不能陪你一辈子。”说着,白伏的眼珠微红起来。“不用怕,我会帮你冶好你的病,还有给予你守护一切的力量。”

“不,白龙爷爷,我……”未待罗尘说完,他就失去了意识,躺在迎来的白伏的怀里。

“想不到我白伏孤游万余栽,在垂没之年竟可得人自愿相伴与我。”他看着怀中的罗尘,“孩子,看来走前得送你一份礼物。”

~~~~~~~~~~~~~~~~~~~~~~~~~~~~~~~猜猜老者是怎样的能人!(非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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