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又如昔日,慢慢恢复繁华。
我们在霍城差不多一个月,城中总能听到对季长风赞叹的言语。百姓心中对季长风甚是感激。
甚至有说将来的他一定是个明君,这样的传言若是传回帝都,季长风会多了很多麻烦。
那日午后,外见季长风在霍城城墙驻足远望。我放下心中的百种想法到城墙,想和他说说话,也想看看,他是不是还那样恨我。
冬还未过,虽是白天,可是空气中弥漫着寒气。霍凡给我披上一件粉色披风,叮嘱我注意身体。
“你若难受就杀了我吧!”我到季长风身侧顺着他的目光,遥望那片埋葬他挚爱的地方。
我看季长风眼神就知道他喜欢白止戈,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我希望葬身雪地的是我。
他没有任何反应,易不回头看我,我看不到他是何表情。
只是,过了良久他无奈而平静的说:“我不该怪你。”
闻言我说不出的惊喜,我以为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的。那句“我不怪你。”如同久霾初晴,他当真是不怪我了吗?我心中问自己。
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真的不怪我了?”我小心翼翼,生怕我说的太大声他突然反悔了。
他依旧不回头看我,目光注视远方,轻轻点了点头。
“你只不过自救了,也救了我,想想,若换作别人,可能就不会带着我这个受伤的负累了。你有什么错呢?”
“长风……”
“什么都别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止戈的死都怪我。”
季长风嘴里说不怪我了,其实心中难受,无法寄托这份难受,便把白止戈的死怪在自己头上。
而我,宁可他怪我恨我一辈子,也不希望他今后的日子一天天在悔恨中慢慢荒芜。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季长风还是不愿看到我的,而我也没有勇气在他身边多待一秒。
见我有些丧气,霍凡便询问我还好不好,只一个劲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季长风。
而我对季长风不是担心,虽然知道白止戈的身份,可是我也充满了愧疚感。若我当初试一下试,说不准我能将他二人都带出。
起初我并没有这样的愧疚感缠身,只是那****从霍凡那得知白止戈情况后。心中便有了散不去的阴霾。
那段时间午夜梦回,白止戈一袭粉衣的样子总是浮现眼前。
她就那样吱吱的朝我笑,仿佛在向我炫耀——看,季长风还是喜欢我。
在某个深寒之夜,总感觉白止戈一声一声的唤着我的名字。
这样的日子,我几度怀疑自己会疯掉。
帝都来了加急紧报,送信的小斯只说,十万紧急的事。季长风看着看着满是懊恼,紧紧的握住拳头,手指发青,关节发白。
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只是送饭的小斯说好好休息,第二天就要开拔回都了,一定舟车劳顿,顾不上好好用膳。
我虽知道,我们在霍城待了很长时间,可是这么急的开拔定是有什么原因。
我便问小斯,他只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京城来了加急军报,季长风看后很生气。立马就整顿军队,下令翌日开拔回京。
我想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便去问了霍凡,只是他吞吞吐吐,怎么也说不明白。
他似乎隐瞒着我什么,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告诉我原因。
不知是出于直觉还是我太过多疑,总感觉,此次返京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实在想不通与我有关的会动用那么多兵力返京。所以,我告诉自己,我就是闲得没事,整天胡思乱想。
作为军中唯一的女子,霍凡给我安排了一辆马车,无论我怎样拒绝,他都没能允许。
回京城不比从霍城外到霍城内,此一行完全没法比。路途遥远得很。
从霍城出发那日,季长风骑着高大的汗血宝马,身侧是有勇有谋的将领。也包括霍凡。
那日季长风说不怪我,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有所缓解的。只是,感觉他看我的眼神从以前的寒气变为了一把可怕的利剑。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还是那****那样说,只是他宽慰宽慰我。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霍凡准备了一辆马车,所以我不用向那日随步行兵那样步行。他倒是很是照顾我,还派了几个将士随着马车保护我。
我常常想,若不是遇到霍凡,可能我早就死于那场大病中了。
大军开拔,启程往帝都。日日行军百里,舟车劳顿。那小斯说的急报,好像真的紧急,一路季长风都加急赶马,每位将军都显得行军紧迫。都无暇顾及我。
我甚至想,我是个累赘,拖累他们的,拖慢了他们的行军速度。所以大军到阆城时,我要求他们先走,我撒谎说,我要在宫外游历一番再回去。
我想的只不过不想拖累他们。
季长风却历声说不行,他话语极重,就如抓到的砝码突然不见了的那种掩藏的愤怒。
他的一句话,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扔下我这个负累,唯一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担心我想带我一起回都。
季长风看我的眼神比之前白止戈找而不得的眼神更加淡漠。甚是陌生,甚是寒冷。
无论如何,这样的大军回都,速度是不可能加快的。虽日夜兼程,可是也达不到因有的速度。
季长风决定先带着八万突骑军,马不停蹄的赶往帝都。霍凡也随之而去,而我和剩下的将领及士兵在阆城稍做休息再赶往帝都。
出了什么事,谁都不对我透露半个字。我心中像着了一团火,懊恼却没办法。上至将领,下止一个小小的步行兵,对我的疑问表现得一问三不知。
阆城的守城将领也派了一队人马随我们返帝都。
我心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失落。
舟车劳顿,我们终是赶到的帝都。
京城战火纷飞,时不时听到惨叫声,到京城的这一幕,令我几乎窒息。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