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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最初的悸动

“注意,最后的结束动作一定要抓牢鼓点!动作要收得干脆!”

“非常好!好了,大家休息下吧。”

听到哥哥喊了休息的口令,殷梨这才朝教室内走去。

殷豪一转身看到殷梨:“梨子,你来啦,来了很久吗?怎么不叫我?”

殷梨不在意地摇摇头,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展示她的艺术品裙子给哥哥看,殷豪当然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很不错呀,谁画的?”殷梨告诉他是凌老师的弟弟和小朋友们。殷豪很赞许的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殷豪的心不在焉和凝重表情,自然是逃不过殷梨的眼睛。她看得出他正在烦恼着什么棘手的事情。要是从前的殷梨,现在早就咋咋呼呼地抱怨哥哥对她的不专心了,可是如今的殷梨,却轻柔的思忖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哥哥,但她看着又实在担心。她伸手过去握着殷豪的手臂,他回过头,笑笑说:“出了点小问题,没事儿的。”

“队长,今天还有别的内容吗?”两个队员走过来问殷豪。

殷豪想了想说:“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变动,我会再通知大家的。”

“好,那队长再见咯。”队员们都陆续地跟殷豪道别,各自离开了。

排练室里又只剩下了殷家两兄妹,还有那个工作狂欧阳震言。

“队长……”

“他们不在时候,你私下里不要叫我队长,叫我阿豪我听着舒服点儿。”殷豪挥挥手打断了震言。

“啊?”欧阳震言有点楞,“哦,好吧,阿豪。”似乎还有点不习惯,他微微停顿适应了一下,接着说:“阿豪,你别心急,大家都去问问,会找到人替补的。”

殷梨看着震言那副别扭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的,不过,听他们的话中,好像是缺了什么人?她转向殷豪,用眼睛求证着。

“嗯,队里有个女生,家里有急事请假了,可能无法及时赶回来演出,现在正琢磨找人呢。”殷豪回答道。

殷梨一听,乐了,这不正好嘛,这就叫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让凌桐来!殷梨笑滋滋地跟哥哥说:“我有人推荐,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调教。”

殷豪和震言两个人都呆看她,一个是不敢相信她能推荐什么人来,另一个是看不懂手势,但猜到一点也不敢相信。

“你?你有人推荐?谁呀?”殷豪忍不住问出口。

殷梨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俩,抓住机会装神秘卖关子:“后天我把人领来,你们就知道了。”

那天后来所有的时间,他们三人都一直在一起。一起编排舞剧最后那点手语的动作,也一起去市场买菜,还一起回到殷家做饭聚餐。

欧阳震言这个义工当得很自愿很投入,不厌其烦地参与讨论、修改并且试跳,殷梨发现他做事总是要想的很周全,动作上的意义要表现得很明确,而他对手语的理解也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就这样,欧阳震言认真时候的神态越来越吸引殷梨的目光,在殷梨眼里,开始变得越来越迷人。

而殷豪对他的那份知己相惜之情,更是不知不觉地拉近了殷梨和欧阳震言的亲切感,因此,当排练结束,殷豪提议要震言跟他们一起回家吃饭时,殷梨没有任何异议。

殷豪最喜欢吃妹妹亲手做的可乐鸡翅、辣炒年糕和葱油鲈鱼,去市场的一路都嚷嚷着说流了大半年的口水,今天终于又有口福了。欧阳震言一副超级好养的样子,说只要能吃的他都喜欢,这反而难为了殷豪,没有目的地看着什么生的熟的绿的白的都买上一点儿。至于殷梨,懂保养的女孩子自然是最爱水果了,为了做漂亮的水果色拉,各种颜色的水果都挑了几个,加上几大盒酸奶,也好大一包……

满载而归!殷梨是心情大好,但苦了俩大男人四只手,连拎带抱的,从市场搬回家,也累了个好歹。

殷梨站在厨房里系上围裙,像大帅又回到了战场一般神气——本小姐我可是很久没有大显厨艺了,真过瘾!

殷豪和震言也没有闲着,都很自觉地在旁边帮着做做副手,洗洗这个,拣拣那个。殷梨眼看着这两男人:殷豪在厨房那是很不合格的,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但毕竟在殷家从小也没让他进过几次厨房,相较之下,欧阳震言就大不相同了,看得出他很仔细,虽然不熟悉这家里的摆设,但做事却很熟练。

对于这一点,连殷豪都发现了:“震言,看不出你做事还很有样子嘛!在家常做吗?”

震言正在择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没吱声,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所幸殷豪其实是有口无心的,并没有继续追问,又忙着跑去客厅调换CD,摆弄音响了。殷梨侧目偷偷地看住坐在一旁小板凳埋首专心在地上择菜的震言,侧面看去,他柔顺浓密的中发蓬松自然地随意侧分着,高挺的鼻梁显示得出他坚韧的性格,饱满的额头和高高的颧骨既增添了他男人英俊刚毅的线条,却也显出他营养不足、偏瘦的脸庞和削尖的下巴。

但最吸引殷梨目光的,是此时震言眼中的目光。眼神虽是落在手里的菜上,但目光的聚焦,却像是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某个人身上。他在想念着谁呢,殷梨没由来却毫不质疑地想着。

一顿晚餐,在两个男人手忙脚乱的帮忙下,耗时1个多小时,终于摆上了桌。

“哇……果然是色香味俱全!真不愧是我——妹妹做的。”殷豪本想厚着脸皮夸自己一番,无奈两个目击证人一左一右紧紧地盯着他,他只得半途一转,嘿嘿了两声。

饭桌上的气氛奇好,两个男人放松地聊着天,慢慢地,震言叫“阿豪”也越来越顺口自然。殷豪总是不停地帮妹妹和震言夹菜,俨然一副大哥哥照顾小弟小妹的姿态,一会儿数落殷梨不应该节食减肥,一会儿又教训震言整天吃速食不健康,把个殷梨和震言说的,两个不时相视吃吃的苦笑。

啤酒喝上两罐,男人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很久没有感受这种家庭手足间轻松和温馨气氛的欧阳震言,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他的家世。

他从小家境贫苦,父亲早逝,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他这个做大哥的,早早停了学,四处打着零工,帮着妈妈一起供弟弟妹妹都上了大学,弟妹们也都争气,在大学里很用功成绩不错,拿上了奖学金自己也抽空勤工俭学都自己解决了学费,他这才为自己考到了这个学院的舞蹈进修班。他说道刚才在厨房时,他想起从前就是这样帮妈妈择着菜做着家务的。

殷梨久久地凝望着这个想着母亲、想着家人,动着情的大男孩,这一天内第三次想起那句谚语:上帝带走了他的父亲,又准备在将来还给他什么呢?

“难怪,你总是吃那些垃圾快餐。以后你就跟着我吃吧,我可不想我最得意的门生最后上舞台让人看到一副快餐的形象!”殷豪故意轻松着调侃,殷梨赞许地望向哥哥,心里对他的细心很是感动。震言也笑了起来,一扫之前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忧伤。

“没关系的阿豪,我注意就是了,天天跟着你吃怎么可以,你已经非常照顾我了。”

“喂,我是借的!我可没说不要你还的啊!”殷豪作出一副地主放债的欠揍模样,“等你毕业将来大红大紫的时候,我可是会毫不客气要你加倍奉还的!”

殷梨丢给殷豪一副鄙视+嫌弃的表情,殷豪还不为所动,演戏演上瘾似的继续挤眉弄眼摇头晃脑:“小子,我可看好你哦,你将来钱途无量,我不会放过你这棵摇钱树的。”

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了,连殷豪自己一说完,都加入震言一起大笑起来。

殷梨看着面前的这大笑的两人,浅浅柔柔地,微笑开来。

饭后,两个男人意犹未尽地又搬来一提啤酒,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坐,听着殷豪今天淘来的打口碟,大口喝酒,大声唱歌,随意地聊天随意的大笑。

殷梨没有陪他们到底,早早地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开始琢磨怎么在墙上摆弄她的艺术品衣裙。

冲完凉躺上床的时候,楼下客厅里依然不时地传来笑声和歌声,殷梨抱着枕头,脑子里开始浮出一张张的面孔:凌桐的、凌榆的、寞寞的、殷豪的,就在殷梨临睡着前,头脑里最后停留的,是欧阳震言的——那张认真的,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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