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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了了之

据说动物能看到一些人眼看不到的东西,杨经溪发现屋子里的兔子一直盯着门口,这或许可以证明,“多出的那个人”其实已经在门外观察了他们好一阵子了!

刘一川又打了个寒噤,这事可不能乱想,越想越恐怖!

一听孙关明说,第二天又出事了,大家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第二天。

昨晚的事闹出很大的动静,当地的派出所经过调查后,初步判断,应该是有人贪图古墓中的文物,就把十四个守夜人给害了。而杨经溪因为出去捡柴禾,恰好躲过一劫。

至于他为什么疯了,警方的解释是:看到行凶的场面给吓疯的。可惜的是,现在杨经溪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即便是借助催眠,也没能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十四个大老爷们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案子成了一桩悬案。

但这并不妨碍员工们相互猜测:现场没有发现打斗过的痕迹,很明显,这就是熟人作案!昨晚收工后,上百名工作人员中,肯定有个人没有离开,他就猫在一旁,等十几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然后再一举全歼!

这个说法可信度比较高,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没有了工作的兴致,就连午饭,都是分开吃的。

到了晚上,因为古墓必须有人看守才行,队长杜瑜知道,现在没人愿意守夜,便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开始抽签,被抽到的人上台来领两千块钱,然后晚上留下。

刚开始,被抽到的人不是闹肚子就是老婆出车祸,钱也不拿,直接落荒而逃。可随着被抽到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三十人以后还在继续抽签,大家心里越来越有底,又开始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最终,整整十万块“辛苦费”发出去,确定了五十个名额留下守夜!

五十个人中有男有女,年龄都在三四十岁左右,火力非常旺,为了避免分散,在杜瑜的安排下,大家挤了一挤,把一排彩钢房住的满满当当。

这下看谁还敢打古墓的主意?就算真敢来,有这么多人在,别说是个人,是个鬼也给撕烂了。

杜瑜手里还有工作报告要交,简单的嘱咐几句后,放心的离去了。

第三天。

一大早,道路远处的薄雾还没散去,杜瑜就匆匆赶了过来,把车停在路边,见这回麦地里没人撒欢,心里立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都醒醒!快起床上班啦!”杜瑜踏着露水走进田里,敲了敲彩钢房的门。

四下里静悄悄的,里面没人回应。

“再睡下去可就迟到啦!”杜瑜又敲了敲门,这时“吱呀”一声微响,门轻轻弹开了个缝。

“门都不锁……”杜瑜摇摇头,这帮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有老鼠进来啃脚趾头,因为昨晚安排过,他知道这屋里住的都是男士,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脚下就是凉席被褥,衣物、脸盆、零食袋子……到处都充满了人类生活过的气息。

杜瑜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因为偌大的彩钢房里,竟然空无一人!他突然发了疯似的闯进隔壁女士们住的房间,里面还是没人!

“人呢?”许队不禁问道,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孙关明摇摇头:“大家的衣服、手机、钱包,全都在,但是人却不见了!”

五十人集体失踪!再加上前面的十五人,总共就是六十五人,难怪古墓现在没人看守,再派人去的话,说句不好听的,岂不是白白打水漂么?

刘一川心里一阵后怕,背后的冷汗顿时就冒出来了,他在古墓里两进两出,到现在还能平安无事,这份运气简直要逆天!

孙关明说到这,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彻底萎靡下来:“整个考古队的人,一下折损了三分之一,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保险公司不予理赔,六十五个人的家属就一齐闹上门来,我们没办法,只好一家给了一百万抚恤金,这才算把事情平息下来……”

话没说完,别人还没发表意见,旁边的菲雪就已经尖叫起来:“一家一百万!你疯啦?整整六千五百万就这么送人了!?”

孙关明手指捏着眉头,对她的话有些不满:“小雪,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些人正值壮年,各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公司要是不管,那么多家庭怎么办?”

菲雪不依不饶,大声嚷嚷道:“上个月还说送我一辆跑车,这下还送个屁!”

“现在连古墓都停工了,你还在关心你的跑车?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突然,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孙晓琳阴着脸,在两名刑警的指引下走了进来。

菲雪一看是她,脸色接连变了好几遍,孙晓琳大步走到人群中,二人死死地对视着,仿佛有一股浓重的火药味自她们之间弥漫开来!

“琳姐,你没事吧?”刘一川打了个招呼,孙晓琳点点头,僵硬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刘一川稍感放心,看向坐在旁边的许队,问道:“赵振邦呢?”

这时,赵骡子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刘哥!我对不住你啊!”

赵骡子面色黯黄,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来,一看孙晓琳也平安无事,激动地差点没哭出来。

兄弟两人紧紧的一个拥抱,赵骡子哽咽道:“刘哥,我是真不想说出你的下落的,可是他们居然……”

刘一川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眼睛冷冷地扫过一众刑警,审讯逼供么?

看了看赵骡子浑身上下没有受伤的痕迹,他不禁想起一个有关逼供的传闻,在过去,法律制度还没有健全,审讯基本全靠打。

往人的身上蒙一层棉被,十几个人围着打上半小时,揭开被子一看,人就快不行了,但是表面还好好的,其实全是内伤。

正想着,只听大嗓门接着道:“他们居然当着我的面啃猪蹄子!我、我实在是受不住哇!”

见赵骡子的嘴上果然油光发亮,刘一川又是好笑又是气急,在他胸口上锤了一拳:“你他么说话能别大喘气不?”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一拳下去,还给他砸出一个饱嗝来……

许队一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有孙总的证词在,你们三个可以回家了,不过……”他顿了一顿,把三个档案袋放在桌子上,继续道:“种种迹象表明,你们依然是案件最直接的嫌疑人,案底还在!我希望你们三个最近不要离开周口,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下去,一旦发现新的证据,就立即通知你们”

赵骡子忍不住惊呼道:“大叔!冤枉啊!咱们可都是良民,就这么背上了一个案底,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菲雪瞥了一眼孙晓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插话道:“许队长说得对,案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要真是无辜的,我相信人民警察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此言一出,赵骡子立即瞪圆了眼:“哎!我说这位大婶!你丫是谁啊?什么叫真是无辜的?那本来就是无辜的好嘛!”

菲雪一个踉跄,险些崴了脚,指着赵骡子的鼻子骂道:“你他么说谁是大婶!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说你是大婶!不对,是大娘!劳资一看你脸上抹那么厚的面粉,就知道你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你出去瞅瞅,人家街上那年轻小姑娘,就是抹粉也不会抹这么厚打的!”

赵骡子的大嗓门可真不是盖的,光是从气势上就稳压了菲雪一头,见对方正欲还击,他又抢先捏着鼻子,满脸的痛苦道:“这位大娘,您就别说话了,脸上的面都掉下来了,呛得慌!”

“噗嗤……”孙晓琳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菲雪被气的直翻白眼,她还不到三十岁,就被人说成是大娘,这可怎么能忍!

眼看一场骂街大战即将展开,孙关明拉住她道:“小雪,算了!”菲雪浑身哆嗦着,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咽下了这口气,恶狠狠地说道:“你等着!”然后一把甩开孙关明的手,踩着恨天高跑了出去,楼道里回荡着一串愤怒的脚步声。

赵骡子得意坏了,双手叉腰,从鼻孔中喷出一口轻蔑的气息:“哼!跟我斗?”

刘一川悄悄拉拉他:“骡子,你摊上大事了,她可是孙晓琳的妈!”

下一秒,赵骡子瘫倒在他的怀里……

孙晓琳道:“案底不能消除吗?要是一辈子都破不了案,难道我们真的要带着案底生活下去?”

孙关明叹了口气,事还没完,又当着女儿的面,他也不好去追菲雪,望向许队道:“他们还都是大学生,以后走上了社会,这些经历就会成为人生中的污点,到时候,谁会去听他们的解释?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太冤枉了吗?”

一旁的石教授也帮着道:“宝灵寺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世外人,法非常法,然后知非法法也;下联是,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许队,现在情况特殊,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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