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疯挣扎着要返回山寨,哭喊着说要救他哥,几个土匪眼看拉不住她。
泥鳅大声吼道:“去吧!你去非但救不了大当家,你的小命也得搭进去。你现在只有好好的活着,留着命给大当家和兄弟们报仇。”
周凤冷静了下来,低声啜泣。
“这里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这。”赵队长虚弱的说,说完晕了过去,幸好珠子在他旁边,一把扶住了他。
“赵队长……”泥鳅几个人连声喊叫。
“他中了枪,得赶紧找个医生。”周凤提醒大伙。
泥鳅把枪递给胖三,背起赵队长就走。在周凤的领路下,一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穿过杂草,高一脚低一脚的慢慢走着。
“过去前面的山岭,有一片树林,我们在那躲躲,顺便休息一下。”周凤似乎在和泥鳅商量。
他们身后和山下不断传来枪声,看来鬼子真的是斩草除根。
泥鳅扭过脸,见弟兄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用鼓励的语气说:“弟兄们,咱们翻过这个山岭,前面是树林,到了那,咱们歇歇脚。”
大伙一个个累的腰酸腿疼,听了泥鳅的话,似乎树林就在眼前,瞬间有了精神。
“华子,你去警戒,其他人歇会儿。”到了树林里,周凤安排大伙休息。
“俺的娘啊,可累死俺了。”胖三累的叫了起来。其他人累的也都瘫倒在地。
“胖三,小声点,你他娘的不想活了?”泥鳅训斥道,“这附近有可能埋伏着伪军和鬼子,你这一喊,咱们非暴露不可。”
泥鳅看着昏迷的赵队长,心里瞬间难过起来,他要不是救自己,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周凤似乎看出了泥鳅的心事,她用手试了下赵队长的鼻息,安慰泥鳅说:“他只是昏昏迷……”
“不行,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晚了的话,赵队长就危险了。”泥鳅自言自语说。
“谁?”不远处传来华子的声音。
大伙瞬间机灵起来。胖三吓得躲在了泥鳅身后。“哗哗”一阵上枪栓的声音。
“散开,注意隐蔽。”周凤说着,躲在了一棵树背后,其他人都藏了起来。
“走,快走!”华子呵斥道。
“大爷,饶命啊……”一个苍老的声音求饶说。
“快点,再磨磨唧唧,老子毙了你……”
“俺走……”
声音这么耳熟,泥鳅寻思着,果然,泥鳅认出了押来的老者。
“舅,咋是你?”泥鳅惊讶的喊道。
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只知道虚惊一场,不知道泥鳅认得什么亲。
老人以为老眼昏花,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后,哭着说:“泥鳅,真是你啊,你没死啊,俺的泥鳅。”说着,一把搂过他。
“俺泥鳅比猫还厉害,猫有九条命,俺有一百条,****的小鬼子杀不了俺。”说完,大伙都笑了。
当老人注意到泥鳅跟晕倒的赵队长穿着鬼子衣服时满眼好奇。泥鳅似乎发现了他的疑惑,告诉他为了方便杀鬼子才这般穿着。接着老人提到泥鳅爹和死去村民,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沉浸在悲痛中。
泥鳅转过话题问道:“舅,你咋在这儿?”
“都是鬼子逼的,粮食都被鬼子抢去了,俺寻思着上山打点野味,刚到山上,就听到有枪声,俺怕遇到鬼子,就进了这林子,没想到……”
“鬼子正抓俺们呢,这位是赵队长,受伤了,俺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就是游击队的赵队长?”老人心里又惊又喜。
“是,他被鬼子打伤了……”
“走,上俺家去。”老者一下子来了劲。
泥鳅知道,舅舅家在林子南面,鬼子和伪军在身后紧追不舍,担心被他们跟上,就跟珠子说:“你把鬼子和伪军引到西面去,甩掉了他们,来刘屯找我们。”
“不行,他对这块地形不熟,还是有俺引来敌人吧。”周凤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说。
“那不行,你必须得跟我走……”泥鳅似乎在命令她。
“别争了,跟俺走吧,俺知道一条小路,鬼子追不上来。”老人劝说他们道。
由老人带路,他们渐渐消失在山路中。马上到村里,老人怕被人看到,就领着他们穿过一块田地,悄悄进了家。
“泥鳅哥,赵队长发烧了。”珠子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摸了赵队长的脑门,发现他的特别烫,就喊了起来。
泥鳅见躺在床上的赵队长,心里万分火急,就说:“必须去县城请大夫,否则……”
“泥鳅哥,咱俩去县城。”珠子说。
“不行,伪军认识你们,现在进城,正好钻进他们的口袋。”周凤站在泥鳅身边阻止他进城。
“俺一定得去,不去的话赵队长就没命了。”泥鳅犯起了倔,一副愤怒的样子。
“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去,要不然俺哥白救你了,华子你去。”
泥鳅冷静下来,想想也是,不能随便把自己小命搭进去,留着命收拾小鬼子。他告诉华子,去县城找周大夫,见了他怎么说。
华子换上了刘老汉找的一身旧衣服,悄悄出了门,向县城方向赶去。
果然,城门口有鬼子和伪军重兵把守,检查非常严格,伪军在华子身上也没搜到任何东西,简单问了几句就让他进去了。
华子走街串巷,来到了爱华诊所,一个护士走过来问他哪里不舒服,他机警的看了下四周,不时有人走过,门口不远处的商贩不时的朝里面瞄。
这些人不是鬼子就是伪军,他们知道有人受伤,所以守候在门诊门口。想到这,他嚷着肚子疼,说着弯腰捂住肚子,装作很疼的样子。周大夫让他坐了下来。
他悄悄说:“你是周大夫吗?。”
“是。”周大夫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异样。
“老赵病了。”华子四处观察下轻声说。
“哪个老赵?”周大夫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问。
华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想起泥鳅跟自己说的话,忙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周大夫接了一句:“治病救人,我必有责。”俩人会心的笑了笑。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周大夫问他。
“长话短说,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完,老赵在刘屯,枪伤。”
“啊”周大夫惊的叫了出声。
“外面有人。”华子轻声提醒道。
周大夫早就发现了外面的可疑人。给华子包了两包药,大声嘱咐他:“喝两次病就好了。”又低声说,“咱们一起走目标太大引起他们怀疑。你先走,在城外等我。”
华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付了钱,拎着药离开了。
华子走后,周大夫万分焦急。如果就这样出城,肯定被门口的汉奸怀疑,不去的话赵队长凶多吉少。站在门诊门口,急出一头汗。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伙焦急地走过来,一下子跪了下来:“周大夫,你一定得救救俺娘,她哮喘病犯了,晚了怕……”说着那人竟哭了起来。
周大夫赶忙扶起他,故意拉大声音,询问起病人的病情,然后找到药箱,装了些药。匆匆和小伙子朝城门口走去。
盯梢的一个汉奸说:“咱们跟过去吧。”
“没听那小子说他娘得了哮喘病吗?咱的任务是看有没有枪伤的人进来看病,其他的就别管了。”两人吸起烟,聊起其他的。
“周大夫,您这是……”
“谢班长啊,这个小伙子他娘的哮喘病犯了,请我去看看。”周大夫指着身边的小伙子回答。
“把箱子打开。”一个鬼子恶狠狠的说。
周大夫无奈地说:“都是看病的物件。”他打开让鬼子检查一下。
“太君,他地皇军地朋友,找他看病地可以。”谢班长在一旁帮周大夫说话。
鬼子看他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箱子里除了些药和纱布,还有一些剪刀之类的小物件,觉得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就放他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