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阳光,浓烈的泻满了北城的大街小巷。
我和玲坐在校园树林旁的长椅上,嘴里啃着一块钱可以买到两个的棒冰。
彼此无言。
就这样在沉寂的氛围中,看着湛蓝的天空,不见群鸟,不见云朵,不知是该为这静谧而欣喜,还是该为这寂寥而悲伤。
临近六月时,似乎每个人都很忙。高三学生忙着对付高考,大人们忙着升职加薪,就连天上的太阳也未能幸免地整日挂在天空。
但有一点是值得庆幸的,我成了世界上最清闲的一个。那个六月,我整日无所事事地呆坐在家中,有事是在床上,有时是地板。
更多时候是刚刚还坐着,下一刻便已瘫倒在地,全身放松,双目紧闭。
玲打来电话时,我正在进行上述动作。
全身放松,双目紧闭,口水泗流。
所以当玲怒气冲冲的踹开我家的门时,我从地上猛的弹了起来。但当我看到玲略显狼狈的模样,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我还以为是火星人入侵了。
我指着玲变成中分的刘海,抱着肚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浑身颤抖着。
玲没有说话,她走进屋子,用脚一勾,门便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她铁青着脸,眼镜红红的。
她站到我面前,我在笑。
她打了我一巴掌,我仍旧在笑。
但我觉得,我笑的肯定会很难看。
玲曾对我说,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的一个孤岛。
我戏谑的说,在哪抄的?
玲不搭理我,她继续说,很多孤岛他们相遇了,但却碰出了一身的伤痕。
我也不再说话,而是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是该为这静谧而欣喜,还是该为这寂寥而悲伤。
或许,我应该为此而悲伤。
因为在那个六月阳光太过浓烈,悲伤也太过浓烈。
为什么不接电话。她问。
我睡着了。
为什么离开?
嘿。小妞,才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
玲瞪着我,我依旧笑着,非常难看地笑着。
她转身离去,门再次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我静静站着,泪水悄悄流出了眼眶。
你不会轻点吗?看把我家门摔得,多疼啊。我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房间中自言自语。
我拉开窗帘,玲已走进了公交车站。
她转过身,我们四目相对。
公车到站,没有挥手再见,她上车,我的目光跟着公车直到远方。
那个六月,阳光浓烈,悲伤也浓烈。所以我恨极了夏天。但我依旧喜欢呆坐着,在床上,地板上。
唯一的改变是我开始做梦,做梦那些关于炎炎夏日的梦。
我梦到了校园的树林,树林里的蝉声,树林里阳光从叶隙照下来的点点碎光,以及林下的长椅。
长椅上是我和玲。我们啃着一块钱能买两个的棒冰,看着湛蓝天空,没有云朵,不见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