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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三话 大圣事务所

火车站认识的大爷姓何,据他说,偌大的魔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建成,所以他算是一张魔都的活地图,也正是有了何大爷的带路,徐灿才能找到字条上记着的地址,但当他告别何大爷出了地铁站,朝着远处所谓的“三清路”望去时,立马被那破败的景象吓了一跳。

此刻正值正午时分,由于刚才下了一阵暴雨,或许等会还要在下,所以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乌云中漏出的几缕白光,照在前方一大片灰暗的建筑上,显得格外的阴森,或许那就是何大爷嘴里说的烂尾楼。

若你远观仍觉得一般,那走近了身临其境时,绝对会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通往烂尾楼区域的,是一条长满了杂草的石子路,而一旦迈入被钢筋水泥建筑包裹的地段,徐灿便发现四周明显暗淡了几分,前后都是狭长的小径,左右则是连外墙都没有粉刷的写字楼。

大楼的墙根旁堆置了一些废弃的建筑材料,不过均是干结水泥、断裂砖块、黄沙等,能卖钱的东西也许早就被捡破烂的拉走了。

徐灿靠近了其中一栋大楼,透过那破碎的玻璃窗往里瞧去,视线所及一片空旷,而光线并不能够达到更深的地方,所以他不知道黑暗中还隐藏着什么。

偶然从窗口透出的寒风,让徐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立马远离了大楼,重新回到了路面后,他又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所有的建筑都建得异常得高大,可楼间距却又极窄,险些让他生出站在峡谷底部的错觉,难怪附近的光线这么暗。

愈往前走,徐灿心中的疑惑便愈多,虽说魔都占地极广,难免会有些发展不均,可竟然会有这么荒芜的地方,该是开发商多不上心呐,更遑论此地还有地铁经过,显然市政是有规划的,怎么也不该沦落至此吧!

虽然困惑颇多,但徐灿没有那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功夫,还是先找到师叔开的事务所为妙,可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一件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的事。

“师傅给的地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可这里被拆迁过,搞不好师叔开的事务所已经……”

徐灿不敢继续往下想,连忙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又走了数百米,他终于看见了一小片尚未拆迁的破旧建筑,既然还有人住在此地,他也就用不着像闷头苍蝇似的乱找了。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位于路口的一家洗脚按摩店,两层的楼房对比那些烂尾楼,矮小得仿佛侏儒一般。一楼的灯箱上写着“洗脚20、按摩50、特色服务188”,闪亮滚动的字体应该表明正在营业,可花玻璃门却紧闭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徐灿靠近了几步,试着拉了拉门,却发现并不能拉开,他又用双手遮住玻璃想往里观察,但还没看就听到一些剧烈的声响,似乎是老旧椅子或床等家具的摇摆声。

“啊啊啊啊~!”

有声音不一定代表有人,但随后二楼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与呻吟,徐灿急忙退开了几步,冲着二楼有窗帘遮蔽的窗户喊道:“喂,有人吗?”

“滚!”

里面突然有男人吼了一声作为回应,但那娇喘并未停息。

“我只是想问一下……”

“¥%@*……”

徐灿本想再试着问一句,但还未说完,里面就传出一阵骂娘的话,他只得无奈地闭嘴离开,继续朝前走。

再往前有着大量坍塌的房子,不过也存在一排完好的平房,但门口全都挂着大铁锁,直至徐灿走到了路口的拐角处,才看见有一间平房开着门,门口上方挂着“时尚造型”的招牌,以及墙壁上写着的“洗剪吹一条龙服务”,都证明这是一家理发店。

徐灿心想这应该是家正常的店,并用手抓了抓微长的头发,想着再不济也能通过花钱理发套出话来,可当他走到理发店门口,探头往里瞧时,瞬间便打消了刚才理发的念头。

“呃……”

只见店内贴着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鸡窝发型海报,而其中一张理发椅上瘫倒着一个染了彩虹头、戴鼻钉,身穿皮夹克的“妖怪”,歪头抠鼻孔的瞬间,能瞧见他那张抹着黑眼影的“帅气”脸庞。

“今晨于火车站发生警匪枪战,有多名警员受伤,暂未收到有市民受伤的讯息,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切勿围观……”

打开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这也绝好地替徐灿打了掩护,他当即踮着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片危险区域。

继续往前,徐灿终于又发现路边有家开门营业的快餐店,而且,被油烟熏得黑漆漆的墙面上,挂着一块中国人都熟悉的知名招牌——黄焖鸡米饭!

不过,显然这家黄焖鸡的卫生状况堪忧,因为厨房是半露天的,甚至临街的那面连墙都没有,徐灿能轻易瞧见厨房内肮脏的地板,被油烟熏黑的墙面,以及八百年没清洗过的吊顶电扇。

“呲呲~!”

厨房内的胖大厨正颠着锅,聚精会神地翻炒着锅内的炒饭,正当徐灿靠近并张嘴问路时,却见铁锅上空突然飞过一只苍蝇,而胖大厨双眼一眯,操起炉灶上的塑料******便挥了过去。

“请问……”

毫无疑问,胖大厨除了会炒菜,拍苍蝇的功夫也是一流,因为那只被拍死的苍蝇带着破空声进了徐灿的嘴里。

“呸呸呸!”

徐灿连忙恶心地将嘴里的死苍蝇吐了出来,抬头时却瞧见胖大厨也在盯着他,对方满脸的横肉中嵌着一对小眼睛,打量了他一眼后,面无表情地问道:“城管?”

“不不……不是!”徐灿瞧见了墙角放着的棒球棍,结巴地说道。

“吃饭?”

此时徐灿一改之前的想法,虽然这家店看上去有点脏,但至少饭菜里绝对不会“加荤”,不过他现在可没食欲,至少得漱了口再说。

“不吃饭,大哥,我想问一下,奇怪事务所是不是在这附近?”

胖大厨闻言抬头,又是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徐灿,随后才伸手指向远处的一栋小楼。

“谢谢!”

胖大厨的指路顿时让徐灿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对于事务所可能已被拆除的担忧,他急忙道了声谢,然后朝着远处的小楼走去。

小楼独门独院,四周唯有一片小树林,距离最近的一栋房子也足有四五十米。

不知是白天都在上班,还是此地本身就人少,徐灿出了地铁站走到这里,见到的活人就只有那个非主流理发师,以及刚才的胖大厨,如果动物也算的话,便多一条眼前恰好路过的,眼中满是浑浊的老黄狗。

直至到达胖大厨指的小楼前,徐灿才遇见了第三个人,这是一个小孩,一个站在门旁水泥桩子上的小孩。

“请问这里是奇怪事务所吗?”

小孩丝毫没有答话的意思,仍旧站在水泥桩子上,一边嘴里不停地嘀咕什么,一边踮着脚用手中的铲刀抠门旁的招牌,徐灿便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招牌上被划得乱七八糟,但仍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字。

“大圣事务所?”

难道这里并不是师叔开的奇怪事务所?但紧接着,徐灿看见那块又变成“大土事务所”的招牌,以及小孩坚定不移的动作,他顿时明白自己并未找错地方。

“哎,小朋友,你怎么抠别人家店铺的招牌呢?”

“你开的?”小孩停了手,扭头瞪着徐灿,冷冷问道。

“不是,但我……”

“你认识我?”小孩不等徐灿说完,又问道。

“不认……”

“那你说什么废话!”小孩从水泥桩上跳了下来,并将手中的铲刀抛在水泥桩上,“哼,明天继续!”

正当徐灿无语地盯着小孩离开的背影时,却见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扭头眯着眼说道:“别动我东西,不然手给你打折了!”

徐灿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个小屁孩威胁,但看到他直奔向远处那个炒饭的胖大厨时,瞬间便泄了气,因为他对胖大厨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对方身上隐隐有一股压迫感,极其类似云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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