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帝君批折子,徐公子根据各种资料核查。两个人放到现代那都是学霸级的,效率非常高。我本来帮他们磨墨,但是磨了半天都弄不好,还把墨水溅出去。
徐公子苦笑着,接过墨水,自己磨了。我就奉命坐在大安帝君身侧,等灯暗了的时候挑一挑。
我一开始还有兴趣,后来渐渐困了,竟倚着椅子睡着了。
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陡然传来一声巨响,我尖叫着手舞足蹈地跳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姑娘,姑娘!”徐公子安抚我一番。我才回过神,而且我发现我刚才坐在皇帝身边睡着了,大概是睡着睡着靠到他身上去了,居然在他肩膀上留下一团口水印。幸好龙袍够厚,烛灯光亮有限才没被两人发现。
屋外跪着一个宫女,不是之前哭哭啼啼那个,而是一个说话利索多了的人,她道:“皇上,覃娘娘的孩子保住了。”
皇上嗯了一声说道:“以后她有事找我,你来说话,不要之前那个不懂事的。”
宫女得令,安安静静地回去了。
此时夜已深了,月亮躲在云层后,寒冷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我刚睡醒,身上冷,不禁打个寒颤。
皇上桌子上的奏折只剩下两、三件,他打开灯罩挑了挑灯,凝神继续看。他浓粗的眉毛总是皱着,几乎连成一个一字,饱蘸墨水的笔在砚台边缘轻轻捋去多余的墨汁,然后稳稳地提笔做批注。
我坐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但是字都不认识,那些鬼画符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我就只好继续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当然这次没打多久瞌睡。皇帝看完奏折就回宫了。
徐公子面对我只剩下苦笑和摇头,温润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忧愁。
我忐忑地把晚上的事和他讲了,从那个太监,到不小心撞了覃夫人,全部和盘托出。
徐公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最后化作常常的叹息,他道:“姑娘在宫中却要多加小心。覃夫人之事,我会和陛下说的,你不用多担心。覃夫人的孩子没事,陛下不会罚你的。这事就不要再说出去了。”
“我去给覃夫人道歉吗?我确实做得不对。”我低头道。
“不!幸好天黑没人认出你来。不然事情就要扣到赵皇后身上了,又是一番风波。事情能如此过去是最好的。”徐公子说道。他和大安帝君都不甚关心皇嗣的事,倒是挺奇怪的。
徐公子又说想借我兑换的辣椒喷雾看看,我这一找,才发现喷雾不见了。
徐公子细长的眉毛也微微蹙起,眼中流光闪烁,道:“莫不是撞到覃夫人的时候掉落的?”
我也大惊,那东西上面还有说明之类的,都是汉语写的,何况这种奇怪东西只能是我的。那明天覃夫人说不定还会上门追查,我惊惧不定。
徐公子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驱散阴云的灿阳,妙计在心成竹在胸,他秘授我几件事,命我回赵涵处居住,白日午后再来研究我系统的事。他还只给我一名的二十来岁名叫蒹葭的宫女,让这蒹葭平素带着我。
我一一答应,告辞离去,走到门口,我顿住脚步,突然问道:“之前我的那张布帛,上头究竟写的是什么?”
徐公子微笑却不正面回答,他道:“姑娘若想知道,那就学学我们大安的文字吧。”
苏公子素手一指蒹葭道:“她跟了我几年,略识得几个字,当可教你。白日无事遍学学吧。”
我最烦学习之事,并没放在心上,心想有机会去问问萧望逸,可这名字一回想起来就带着痛处,仿佛扎在我心房上的一颗钉子。
我如此信任他,他却好负担地把我忘记,荆棘一般的嫉妒在我心中蔓延,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啊。我愿意信任他,他为什么要辜负我的信任呢。
现在,此时此刻,哪怕他能捎来一封信或者托徐公子带给我一句话,我都可以立刻原谅他啊。可是,可是……
一夜辗转,早晨睡得最熟的时候却被蒹葭给叫了起来。我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蒹葭帮我梳洗打扮。
赵涵还没起,宫女们却都忙活开了,小厨房里早饭的香气已经隐隐传了出来。
我先去看了赵萤,她虽还是昏睡,但是面容红润不少,想来是见好。服侍赵萤那个小丫头叫做悦儿,她怕那些大宫女,不怕我,故此也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我。
早饭前,各宫妃子都等在赵涵宫外,等赵涵起了,一起去到太皇太后宫里请安。太后也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故赵涵她们也算是给太后请安了。
我又不是宫妃,当下推说不去了。赵涵竟也答应了,她打扮好,便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走了。
蒹葭总是跟在我身后,对我百般规劝,如个教养嬷嬷一般,还要教我认字。我一开始还有兴趣,但是学久了,就分不清楚那些鬼画符一样圈圈钩钩的字了,实在是太难认了。幸好说的话都能听懂,不用我重新学。我上学的时候外语就学得格外不好,简直是越学越头大。
下午又去了徐公子处。徐公子百忙之中放下那些政事,和我一起研究系统。
他让我把暂时无法完成的任务取消掉,换用一些物品来刺激我的愿望来刷幸福点。不得不说他的办法不错,一天十个任务,我果然都做了,收入了七百多点。我十分高兴,这可是难得的大丰收。但是徐公子依然眉头紧蹙,清俊的眉目间是忧愁。
他又让我多讲一下我那个年代的事,兑换一些物品。点数赚得快,花得更快。我剩下的点数都被他榨干,他兑换了近百件便宜的小物件,而且很多都是残次品。
点数用光以后,我才后知后觉想到,我应该提前和他说我没点数了。他既不知道东西确切的点数,也不知道我任务的奖励点数,不过都是我的一面之词。而且那些点数波动都很大,就是我从中省下一些,也完全不会被他发现。
我懊恼归懊恼,信誓旦旦地想着以后要聪明一些。但是见徐公子那么用心的样子,于心不忍。我送了他一支油笔和劣质的笔记纸。他很快就记了小半个本子,并且还对这种书写工具表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