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煞’声落,晴空昊日不见,弯月耀星挂满天空,四周黑色被洁白的月光笼罩,朦胧晦暗。
隐煞随着主人隐藏技巧的提升而提升,帮助主人隐藏身形,屏蔽气息。
楚天突然现出身影,从一棵树上一跃而下,双手握剑,剑尖朝下,刺向树影暗处。楚天落地,液体喷溅,一个身影缓缓栽倒。
在月光下可以看清跌出树荫人的模样,黑袍罩住全身,只露一双眼睛,手握短剑,剑身藏在裤腿中。楚天不及多想,一跃身便要快速离开。楚天脚刚提起,树叶下一把漆黑短剑突然刺出;楚天脚不落地,一剑刺向刚刚站立的地方。提出剑,带出一股血液,楚天看都不看一眼,藏了剑,转身隐入黑暗中。
隐煞,是一种技巧,借助身边一切事物,隐藏自己的身形,屏气凝神,不漏任何痕迹,等待给予对方致命一击。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不出招时,一动不动,出招时,迅若电闪,一击过后,不论中与不中,即刻远遁,不做任何停留。
石牌里没有时间观念,楚天将伪装成石头的敌人干掉后,轻出一口气,十五人全部被处理掉了。
楚天身体刚一放松,一把短剑从阴暗处刺出,速度之快,令人眼花。楚天站立不动,双肩低垂,松懈到毫无防备。
刺客的必杀一击,只此一下便可致使楚天心神重创,永生困死在石牌之中,即便出得去,也要十天才能恢复受创的心神。
刺客剑尖抵在楚天后心,却不动了,刺客低头看向小腹,一把短剑已刺穿他的脾脏,身体再无法移动分毫。刺客手一松,脚一软,倒地不起。
“永远不能放松警惕”楚天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入门结束”空中响起一声,楚天心神直接被踢了出来。楚天看了一眼九煞诀石牌,闭上眼再次将心神沉入到石牌之中,尝试几次都未能再次进入石牌。
“由心生煞,入门足矣”黑袍人在旁说道。《九煞诀》是修心法门,入门只是让人了解它的用途,修炼方法,后续发展,因人而异,同种功法到达后期,会出现天壤之别。楚天将《九煞诀》石牌扔给黑袍人,黑袍人手一抬,轻拍石牌,石牌在空中打个旋转飞向楚天,楚天一把接过。
“天煞一脉”黑袍人说道,语中略带一丝复杂情感。楚天第一次从黑袍人身上感受到情感波动,一直以来,楚天只道他已是彻底的铁石心肠。楚天跳下石床,拿起短剑站到两人每日拼斗处。黑袍人闪身站到楚天对面,不见手动,短剑已在黑袍人手中。
两人谁都不动,两双冷漠的眼神在空中相撞,单论气势,楚天已不比黑袍人弱。
对峙良久,楚天迈步冲向黑袍人,每一步既轻又稳,握剑的右手在空中摆动,任何位置,任意角度都能够发动攻击,黑袍人仍是一动不动。
楚天一剑刺出,黑袍人向后一闪,微侧身,躲过楚天一剑,飞速向前,刺向楚天心脏。楚天短剑一收,向右半步,抬剑直指黑袍人喉颈。两人招式中都没有防守,只靠步法躲避攻击,制造机会;每一击都只是快而无力,像是详攻,但攻击一旦着体,便会爆发致命的力道,瞬间毙敌。
两人脚步错乱,没有规律,两把短剑交相呼应,却未在空中相撞一次,那只会浪费两人气力。
楚天不想再拖,猛然加速,刺向黑袍人心脏;黑袍人仿若机器,自动寻找最佳攻击位置,剑尖指向楚天咽喉。楚天若是不躲,两者都会受伤。楚天会当场毙命,手中短剑不见得能够刺到黑袍人心脏。
脚步一顿,楚天避开黑袍剑尖所指,手中短剑下移几寸,刺向黑袍人胸口,黑袍人脚步不停,手中利剑翻转,再指楚天喉咙。两者不闪不避,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仿佛此刻只是游戏一般,而并非生死相斗。
黑袍人剑尖距离楚天喉咙一寸时,楚天仍没有任何收招迹象,脖子微微歪动,想要侧开脑袋,尽量躲开黑袍人致命的一击,但手中短剑却未曾偏离半分。
黑袍人身影一闪,向后飞退。黑袍人并非畏惧受伤、死亡,只因为他还有未完之事,若是被楚天牵动旧伤,不知又要等上许久,他不想等,也不能等。
两人相对站立许久,楚天的反应与意志已经初步达到黑袍人的要求,已到两人分离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几天,黑袍人带着楚天在山中游荡,寻找各种草药,告诉楚天功效,用法。黑袍人一直独处一人,任何伤势都要自己处理,也不放心他人医治,所以认识许多药草。
黑袍人所带外伤、内伤所用草药中只有一种最为珍贵、稀有。两人几天中也未能发现一支,生长在悬崖峭壁,恶略环境下的‘九劫草’;以心血为引,治疗内伤效果奇佳。
又过了几天,黑袍人突然离开了,山洞中只剩楚天一人,还有黑袍人那两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从黑袍人将《九煞诀》石牌给楚天的时候,楚天便有预感,黑袍人终会离开。黑袍人那样的强者,万事小心谨慎,若非实力远超于他,怎么可能伤他?实力远超他的,他又怎么会给对方抓到自己的机会?黑袍人曾说‘天煞一脉’时,楚天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想来定是与九煞有关联。想着想着,楚天便被浓浓的恨意笼罩,若非实力差距过大,楚天定要剥了黑袍人的皮,抽了他的筋,将血肉一丝丝从骨头上剥离下来。
三天后,天霁城
楚天走在街道上,不足两个月,前后的楚天已是天壤之别。原来的楚天,只想躲避黑袍人,苟延残喘,不敢迈出钟离世家半步;此刻虽然实力提高不多,精神、心神却彻底变了模样。
楚天一身破衣,丝丝缕缕,两把短剑挂在腰间,引来天霁城众人诧异、嘲讽的眼神。若是他们知道楚天此刻心中所想,定不敢再多看一眼。楚天想的是,怎样出招能最快杀死身边的人,反复在心中演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死法,当楚天走过,身后的所有人在楚天脑海中都已是死人;楚天还在观察街道每一处细节,哪里能够藏身,敌人走到哪里出击,能够一击必杀。
楚天不知他那两把显露在外,泛着寒芒的短剑,已经被人盯上了。即便知道,楚天也不会在意。黑袍人曾说,兵刃即是生命,但终归外力;决不能让兵刃决定生死。
楚天正想着该往哪里走,不知何去何从,前方一阵骚乱,平民全部散开,十几名凶神恶煞的汉子推开几名跑得慢的百姓,堵住楚天前路,楚天在十几人对面五步远站定。
“却是把上等兵刃”领头络腮胡汉子,盯了楚天腰间双刃半响,喝彩道;没有贪婪,却是惊喜。黑袍人实力深不可测,所用兵刃岂是等闲?
“二少爷喜欢兵刃,坤爷要是把这两把神刃献给二少爷;以后在宇文府谁敢不给您面子”络腮胡坤爷身后,一人说道。
“得了二少爷亲睐,莫说宇文府,整个天霁城谁见了您不得小心伺候着”又一人说道。
两人说得坤爷面露桃花,双眼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楚天腰间两把短剑。
“小子,交出那两把兵器,免得受皮肉之苦”坤爷身后跳出一人,高声喊道。楚天穿的破烂不堪,又是生面孔,任谁也不会认为他是高手。可楚天也不是鱼肉,任谁都能给一刀。
楚天看着十几人,不发一言,他拥有无比强大的内心,却没有强大元力作为后盾。坤爷这十几人都是修炼元力之人,每一个体内元力,都要比楚天强大得多。
“混账东西,非要小爷们动手”一名麻衣瘦汉喊道,从坤爷身后闪了出来,大步走向楚天;坤爷身旁也冲出一人紧跟麻衣瘦汉,这是在坤爷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不能被人抢了先了。
麻衣瘦汉走到楚天身前,一把扯住楚天衣领,抬拳便打;另一人紧随其后,伸手去拔楚天腰间的短刃。
楚天见两人都到近前,手扶双刃,不再看两人,而是越过两人冷冷盯着坤爷。
坤爷也向前走来,两名开元三重收拾一个普通小子,只要一拳就足够了。在坤爷看来拳落时,就是楚天倒地之时。坤爷如此想着,上前打算亲手夺来两把短剑,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希望。
坤爷刚迈出一步,麻衣瘦汉的拳头眼看便要打到楚天右颊,却再也无法落下,最后无力地垂下;另一人也站立不动。
坤爷脚步一顿,定在那里,甩了甩脑袋,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见。楚天两把短剑都被握在手里,一把从下颚直刺过麻衣瘦汉的头颅;另一把刺穿另一人心脏。
三人都站立不动,楚天将双刃拨出,两人软软倒地。无论是坤爷几人,还是看热闹的平民,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两名开元三重的强者就这样死了,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未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就被人一招毙命。莫非对手是开元四重以上强者?可是左看右看,楚天都不像是元力雄厚的强者。楚天如此轻易杀死两名开元三重的强者,主要还是两人太过轻敌,不知道楚天反应速度远超常人,寻常修炼之人都无法比拟;锋利的双刃也起到一定作用。
坤爷先是一愣,紧接着暴怒不已。宇文世家在天霁城就是天,如今却有人来捅了两个窟窿。这是不给自己面子,更不给宇文家面子,作为宇文家忠实仆从,这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上,杀了他”坤爷暴喝一声,身上浮现一层元力,罩住全身要害,大踏步向楚天杀来。楚天本能地觉察到,坤爷体外的护体元气,自己无法攻破,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十几名实力不等的小喽喽。‘不打没把握的仗’楚天想到此,便打定主意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