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煞诀》石牌内。
“血煞!”无面黑影大吼一声,随之消失,楚天眼前现出蓝天,绿树,煞气消失无踪,清新空气扑鼻。
一名黑衣汉子突然从林中跳了出来,手持钢刀,呼喊着冲向楚天。
楚天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一尺三寸短剑,待黑衣汉子跑进,楚天抬手便刺。黑衣汉子根本不知躲闪,短剑尽数没入黑衣汉子胸膛,鲜血从黑衣汉子伤口喷出,黑衣汉子怨毒地盯着楚天。
黑衣汉子倒在地上,没了声息,胸口仍在一股一股喷着血液。若没有黑袍人一个月的训练,见到此景的楚天早就弃剑逃开了。
黑衣汉子刚刚倒地,又有两名黑衣中年扑了上来,楚天刺倒一人,另一名黑衣中年扑上来给了楚天一刀。
楚天全身一痛,却不见身体受伤,松了一口气,抬手将敌人放倒在地。
“心神重创,将永生困于此地”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楚天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只是心神进入石牌,被人打伤的不是身体,是更加重要的心神。
黑衣汉子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楚天动作越来越熟练,干净利落,一招毙敌。敌人也随之多了起来,变为两人。楚天对付起来开始慌乱,但生命的威胁,激发了楚天自身的潜力,被砍中几刀后,开始不断游走,闪避中寻找机会还击。
不知道杀翻了多少黑衣人,每一个黑衣人死前绝望、怨毒的眼神,沾染了冥界的阴邪气势,都印在楚天心底,楚天自身的气势也发生变化。由冰冷一点点进化为煞气,虽只有一丝丝,但却不断变浓,阴邪的气息让人心神震颤。
楚天越发灵活,两名黑衣人难以对楚天造成任何伤害。
突然,黑衣人都不见了,不远处传出两声啼哭,一个不足四尺的光腚小孩,萌萌大眼含着泪花,白嫩四肢在地上爬着,慢慢向楚天靠近。楚天麻木的心灵,被可爱的小精灵唤醒,紧握的短剑松了一松,看着小孩爬近。
光腚娃娃爬到楚天身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天,咿呀呀哭喊着,楚天心底最后一丝戒备,也被放下了,蹲下身去,想要抱起这个可爱滴小孩。
楚天刚刚蹲下身,光腚娃娃突然掏出一把比他身体还要长半分的短剑,快速刺向楚天。小孩明亮地大眼睛中,充满了狠戾、快意。
猝不及防的楚天,被刺了对穿,全身剧痛,眼前一黑,退出石牌,回到身体。心神刚刚归位,楚天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好在石牌有保护功能,若被小孩再刺一剑,楚天心神只能被困在石牌中了。
“起来”黑袍人走上前来,将一把短剑刺入楚天所坐石床,短剑剑尖刺入坚硬的石头中。楚天起身拔了一下,未能拔得出来。黑袍人站在不远,手一翻,另一把相同短剑已被握在手中,向着楚天走来,全身透着凶煞的气息,每走一步气势一增。
楚天浑身战栗,汗毛直竖,不再去拔短剑,转身便走。楚天能感受到自己灵魂的颤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黑袍人。
楚天刚迈出一步,眼前通向洞口的路仿佛变成一座深渊、一座地狱,阴寒、冷冽、充满了血气,接着楚天只觉胸口一痛,鲜血四溅。黑袍人仍在刚刚的位置上,向前走着。若不是胸口的刺痛与鲜红的血液,楚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黑袍人不说话,不想让气势出现任何波动。
楚天回到石床旁,双手更加卖力,想要将短剑拔出。身后黑衣人越走越近,楚天只觉地狱在向自己靠近,血色将自己环绕。
黑衣人已经走近,泛着寒芒的短刃微微抬起,向楚天刺去,冰冷的气息疯狂扑出。
楚天心脏僵硬地抽噎两下,全身冰凉,冷汗呼呼往外冒,瞳孔缩到不能再缩。
无论是被解刨时,还是被人扔在乱坟岗时,楚天都没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神的临近。楚天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踏入幽冥,升不起半点反抗之心,楚天精神开始恍惚,双眼泛白,不用黑袍人动手,恐惧便要彻底将楚天送入黄泉,楚天已经要被吓死。
背后被黑袍人无情地割开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液顺着楚天冰凉的肌肤淌下,让楚天恢复一丝生气,双眼恢复了些许神采。
短短几秒,楚天真正感受到生死两字,恐惧的真正含义。心中仿佛打开了一扇紧闭的窗子,浑身一轻,全身回暖,双手猛然发力,将短剑拔出。
楚天将短剑握在手里时,无意中发现石床上有道细细的裂纹,刚刚短剑刺入石床时,裂痕便是有了,短剑正刺入裂缝之中,想要拔出来,并不困难。只是当时楚天被恐惧所控制,使出一分力,便觉再无能为力了。
“杀了我”黑袍人退后一步,阴冷地说道。楚天先是不敢,想起这个人对自己做的种种恶行,眼中流露出超出恨、愤所能诠释的情感,双眼充血。向黑袍人扑去。
楚天所表现出的气势正是黑袍人所要的,当年黑袍人也是被师傅百般蹂躏后,甚至杀了黑袍人的父母,才传的艺,为的是更快懂得煞的力量。
黑袍人一脉,所习功法恶毒,一代代都是如此传承,让一个人心中产生煞气,初始越浓烈,未来成就、战力也就越强。每一代不到油尽灯枯不会传徒,因为徒弟出师那天,便是师傅亡世那日。
楚天剑到,黑袍人没有动用元力、煞气,快速向左一步,闪过攻击,同时手中短剑挥出,在楚天臂上划出一道深几毫米的伤口。楚天气势一弱向后退去,畏惧不敢上前。
黑袍人不知在世上晃荡了多久了,技艺纯熟,手段精湛,楚天想要与他争斗,与寻死无异。
“杀人者,人恒杀之;畏死者,与鱼肉无异”黑袍人说道。
楚天想了想,心中明了。若想夺人性命,先要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若是畏畏缩缩,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楚天将一切杂念摒除,只存一念,‘杀了黑袍人’眼中只有黑袍人,再无他物,如此反倒平静下来,再次扑向黑袍人。
两分钟后
楚天满身伤痕,破损的麻衣变成深红色,地上流下几摊快要干涸的血液。楚天已无力举起手中的短剑,失血过多,高度疲乏,让他随时可能晕倒过去。
“任何时候都要保证自己能够出剑”黑袍人冷冷说了一句,一剑刺向楚天。楚天精神恍惚,眼中只剩黑袍人直刺而来的短剑,短剑所指,正是楚天的心脏。
楚天一次次抬起手臂,一次次无力地垂下。
黑袍人短剑刺入楚天胸膛的一瞬,痛楚让楚天有了瞬间的清明,求生的本能,激励楚天抬起手中短剑,砍到已入皮肉的利刃。黑袍人手中短剑被楚天一撞之下向右侧划去,在楚天胸膛划出一道横纹,楚天再也忍受不了,倒地不起,晕死过去。
将楚天放到石床上,黑袍人拿出大瓶药粉,淋在楚天身上,转身出洞去了。楚天需要大量治疗外伤的草药,黑袍人所剩不多,需要进山采集一些,或者去哪个家族,偷、抢一些来。
黑袍人时日无多,不能让自己一脉从此断绝。楚天的意志,经过从小的磨练,远非寻常人可比;心中负面煞力却是弱了些,黑袍人暗恨当时不是自己动手杀了楚天父母。
傍晚,黑袍人盘膝坐在石床上,楚天悠悠醒来,身旁放着一块血肉,上面放了一小块‘三叶乌芝’。楚天腹饥,身体虚弱,也不管是什么肉,大口吃了起来。
“开元引气诀”待楚天说完,黑袍人看着楚天说道,同时扔来一块石牌。
楚天接过石牌,盘膝而坐,手握石牌,心神沉入石牌内。
“开元者,天地初始。天地开,元力起,万物生。元力者,出于混沌,成于天地,、、、”一串元力介绍。元力是混沌演化而出,游荡于天地间,是普通人感悟天地,反演混沌的唯一途径,也是一切功法、技能的基石。
楚天大致了解后,便开始修炼,楚天需要强大的实力,因为有着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一丝丝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能量流入楚天体内,九成消散无形,似乎楚天体内藏着一头吞食元力的巨兽。只有一成流入楚天经脉,楚天对此丝毫不觉,专心投入到修炼中,贪婪地吸纳元力。
楚天每日早晨进入《九煞诀》石牌中修炼,直到被迫退出。出来与黑袍人对攻,熟练石牌中所习步法,直至昏迷不醒。醒来修炼元力,彻夜不休;一天中的休息时间只有楚天晕倒的几个时辰。
这样过了一个月。
《九煞诀》石牌内,楚天静静站立,全身煞气跳动不休,忽隐忽现,飘忽不定,面前十几名黑衣大汉冲上前来,楚天抬手解决当先一人。向后一步,躲过剩余九人的攻击,再进半步,刺倒一人。
楚天利用轻盈,简单的脚步,躲过一道道攻击,然后快速击倒对方。黑袍人曾说,‘没有最好的技术,只有最实用’冷静地审视眼前所有的一切,用最小的动作,换取最大的利益。
十名黑衣大汉,一个接一个倒地,直至全军覆灭,楚天毫发未伤。树林中慢慢走出无数人,老人、妇女、小孩,年龄最长的已近百,须发皆白,最小的口不能言,嗷嗷待哺。待人群走近,楚天挥剑便斩,对于这群人不解、哀求、痛苦、怨恨的眼神,楚天无情地双目一一扫过,将这种情绪记录下来。
楚天抬腿将最后一名爬过来的小孩踩扁,四周都恢复平静。
初始,楚天知道这里一切都是假的,杀了的所有人,都是假的,可自己是真的,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大意怜悯之心。一个月下来,楚天心已被铁石包裹,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真真假假在楚天心中已经不再重要。
“隐煞”一个声音在这方天地响起,楚天身躯一动,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