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到张妈妈来报,说风华已经替大少爷去了学堂,现在逸云正和大少爷在街上闲逛,嘴角不由带了几分满意:“告诉逸云一声,大少爷也不小了,有些好玩的东西现在也该知道了。”
张妈妈会意,笑道:“是。”她出去刚刚吩咐完,就看到二小姐程似锦进了荣华院,她心中一跳,经过了这两天的事,她可再也不敢小看这位貌似温和的二小姐。
张妈妈迎了上去,对着程似锦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二小姐。”
程似锦扶了她起来,柔声道:“张妈妈,母亲在吗?”
张妈妈应道:“夫人在屋子里,不知二小姐有什么事?”这话问的有几分无礼,她一个下人,又怎么能打听主子想法。只不过张妈妈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轻易让程似锦进去,刘氏回头一定会责罚自己,所以硬着头皮问了。
程似锦却好像并不生气,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几日不见,我过来看看母亲。”
张妈妈还想说什么,程似锦身后的素衣冷笑道:“张妈妈,小姐来看夫人,你难道还要百般阻拦吗?我家小姐脾气好,不和你计较,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你阻挠她们母女见面,夫人定不会轻饶了你。”
张妈妈被这话说住,一时有些尴尬。程似锦却道:“素衣,不许胡说!张妈妈也是一心为了母亲好。”她回头对张妈妈道:“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来看母亲了。”
程似锦这么懂规矩,张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就一脸笑意的出来道:“夫人请二小姐进去。”
程似锦进了屋子,刘氏一身勾勒宝相花纹服,头上戴着金嵌宝玉蟹簪,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平日里侯府请安只是冲着老太太去,刘氏这里程似锦倒是不常来。
程似锦规规矩矩的对她行了礼,刘氏扶她起来,含笑道:“锦儿怎么想起来母亲这里了。”
程似锦笑道:“女儿几日没见母亲,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刘氏一脸慈爱道:“你有心了。”
程似锦笑盈盈道:“我是您的女儿,这是应该做的。如今三妹妹被关在家庙里,女儿自然要来多陪陪您。”
刘氏表情一僵,脸上笑意不减:“都是乔儿不懂事,你父亲才会罚她。”
程似锦见到她的表情,心中愈发感到奇怪:“母亲可曾去看过三妹妹?也不知道她在家庙怎么样。”
刘氏脸上的笑意慢慢有些淡了,说道:“你父亲说了不许人去看她,我又怎么能去呢?家庙那种地方荒凉无比,乔儿在那里自然只能受罪。”
程似锦正色道:“母亲这话可错了,妹妹犯了错,父亲让她在家庙里思过,又怎么会是受罪呢。家庙里供奉的是我程家历代的先人,多亏了他们,才有了我们忠勇侯府的今日。”
刘氏嘴角忍不住抽搐,强笑道:“倒是我一时失言了。”
程似锦微微一笑说道:“母亲也不必为了妹妹担心,家庙那里父亲自然会派人照顾的。”
刘氏听她一再提起家庙和程沅乔,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这丫头明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自己,偏偏自己又不能发作。
见刘氏脸色有些难看,程似锦柔声道:“听说母亲请了一个戏班子,女儿今日无事,倒是想看一看。”
刘氏道:“既然锦儿想看,我就让他们演吧。”她吩咐碧玺道:“你让他们去准备准备。”
碧玺应声退下。
程似锦又笑道:“母亲,若是只有我们二人未免有些冷清,不如叫上陈姨娘和暮烟,还有三婶和五妹妹。”
刘氏强笑道:“既然你喜欢那就都喊上吧。”现在侯爷对她不喜,为了不引起侯爷的怀疑,刘氏只好将风华所在的整个戏班子都请了进来。她其实一点都不爱听戏,偏偏程似锦在这里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她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没一会儿几人就都来了,程轻语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头上戴的正是程似锦送给她的那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看到程似锦,程轻语飞快的跑了过来,笑道:“二姐,这几天你怎么也不来找我玩?”
程似锦微微一笑:“这几天身子有些不适,今天刚刚好些,正想着过两天去找五妹妹呢。”
自从程似锦送了她这套宝石头面,程轻语对她就有了不少好感,听到她这么说,笑道:“那可说好了,你什么时候来提前说一声,我给你亲自下厨做好吃的。”
程似锦含笑道:“那我可要尝尝五妹妹的手艺了。”
程轻语不经意看到程似锦身边的管彤正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
管彤呆呆道:“奴婢看五小姐戴这套头面真好看,就像仙女一样。”
程轻语噗嗤一笑,对着程似锦道:“二姐,你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管彤忙道:“奴婢说的是真话。”
程轻语皮肤白皙,带上这套红宝石,衬得她的肤色愈发晶莹剔透。她本就以自己的美貌自得,听到管彤这样说,心情更好,连带着对程似锦也更有好感。从手上褪下个珊瑚银戒指塞到管彤手里,笑道:“你这丫头嘴这么甜,我要是不赏你,二姐必定要笑我小气了。”
管彤连连摇手:“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不敢要五小姐的赏赐。”
程轻语故意脸一板:“怎么,看不上吗?”
管彤一呆,程似锦在一旁笑道:“既然是五妹妹赏你,你就拿了吧。”
管彤这才接过,笑嘻嘻的谢了赏。
程轻语被人夸赞,心情甚好,挽着程似锦的手坐了。
刘氏看了暗自生气,这套红宝石头面明明是自己花钱做的,现在便宜却都给了程似锦,这丫头还真是会做好人。
这时,陈姨娘恰巧带着程暮烟前来请安,她心情正不好,冷冷哼了一声,斥道:“离得这么近还来的这么晚,让人在这等着,你架子越来越大了。”
陈姨娘早就知道刘氏的习性,也不和她分辨,只是安静做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