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君带着泰迦正一个劲窜到水下十数丈方才停下,入水之前他已封了泰迦正气穴,让他处于内息状态,但此种办法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若时间一久他必将气闷而死。
巍山君背着泰迦正像一条壁虎般爬在水下的石壁上,四周黑沉不见天日,他便打开全身****,通过捕捉水波的震动来充当自己的眼睛,但以他为中心方圆十丈内此刻竟没有一丝动静。
巍山君心下有些担忧,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缓缓的往上爬着,不露一点声息,大蛇此刻正慵懒的趴在他上方的水面上,一动不动。
与大鸟经过几番搏斗后它已经筋疲力尽,满身带伤,它本是瞥见这个隧洞欲以此为穴暂时躲避大鸟的追捕,不想钻进来后看到满洞的马妖,张开大口便直接一路吞食了过去,现下洞穴安逸,美味果腹,它正好借此好好休息恢复精力。
巍山君屏住呼吸悄悄游上,慢慢钻出水面,四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巍山君只感觉背后有一阵阵清风吹着“呼呼”声飘来,他静静趴在石壁上安静的听着,发现背后声息起落均匀,除去“呼呼”之声一切声息全无。
他耐心的等了许时,方才解开泰迦正气穴,带着他缓缓的爬至隧洞出口,他小心的往衣中掏出一块金色圆饼,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机关钥匙插口,终于悄无声息的将圆饼放了进去。
巍山君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插入石壁暗中运劲,石壁以他手掌为中心渐渐出现几道裂纹,一手忽的如电伸出,瞬间搬动圆饼来回转动几番,机括开启声音咔咔响起,此时一阵“嘶嘶”之声从巍山君身后传来,他沉住心不敢轻举妄动,一点一点的转动脖子,斜眼瞟向身后。
只见黑暗中,两只巨大的散发着碧芒的蛇眼如两堆篝火般悬在半空中,大蛇暗红色的蛇信从它口中一伸一吐发出阵阵破风之声,它静静凝视着巍山君二人,耐心的看着眼前猎物的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蛇与两人就胶着在这,就在这时巍山君背上的泰迦正醒了过来,他抬起一直趴在巍山君肩膀上的脑袋,发出几声气喘,巍山君心中大叫不妙,果然大蛇趁他分神之际,“呼”的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
巍山君大喝一声插入石壁的手猛的一拍,石壁裂纹哗的碎裂炸开,现出一个内陷的凹穴,巍山君一晃身,就带着泰迦正蜷缩进凹****,身子刚好与石壁平齐。
大蛇一口咬在石壁上,蛇唇擦着二人脸庞滑了下去,大蛇上颚刚咬下,巍山君背着泰迦正豁的跃上它的蛇头,一脚开山裂地,踩的蛇头鳞皮开裂,一借力侧着身子撞开石门,直接飞了出去,飞出瞬间,巍山君一脚反踢,石门“轰”的一声重又关上。
大蛇怒吼嘶鸣,一头撞往石门,石门受击突的腾起一层清光,大蛇撞上清光就如平静的水面被外力激起了一圈涟漪,光波荡漾“嗡”的往四周石壁传去。
……
娄清杵起法杖,荡出一圈光芒,迅速向四周扩散出去,“啊!”望着眼前景象由是他这种历经沙场之人都禁不住惊呼失声。
忽的旁边传来几声作呕之声,原是鹿王从尸团上爬了起来,四大族本为食草温和之族,不同于其它妖族残暴阴狠,他一脸埋在尸团之中,污血碎肉盖了满脸,加之四周腥臭无比,顿时就觉胃里翻腾,一股脑儿呕吐了一地。
旁边两位祭师赶紧相扶,为其推背顺气,这时他们借着娄清发出的光亮也瞟了一眼四周,脸瞬时吓得煞白,竟忍受不住也一齐吐了起来。
这两位祭师不过是新进的年轻之辈,继承着家族爵位混个体面的营生,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并无太多功底与见识,这次本仗着家族影响抢了个龙马位置跟来,不想一连遇到这许多事,一心巴巴跟紧鹿王,一路上已经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
本来坐在这尸团之上已经到了他们忍受的极限,鹿王作呕已经在他们胃里有了些连锁反应,故而撇开眼去,想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想这周围光景刚一入眼就再也支持不住,哇的就跟着吐了起来。
鹿王呕上一阵,气喘嘘嘘的歪着身子,鄙夷的望了一眼身边的两位祭师,不想他们的浊物再勾起自己反胃,别过身子朝娄清看去,谁知娄清竟铁青着脸呆呆的望着前方。
鹿王顺着娄清目光看去,“哇”的又吐了出了,原来他们现在坐着的尸团正漂浮在一片绿色的污水之中,污水漂浮着无数的兽奴尸骸,有的已经化成了白骨,有的脱去了毛皮漏出黑色的烂肉,其间又夹杂着数不清的内脏、大肠,满满的将他们围在中心。
污水间或冒出一个个气泡,随着气泡破裂,一缕缕青黑色的气丝从中散出,化成一袭青雾,萦绕在他们的四周,想那股腥臭之气就是这些雾气了。
忽的他们身下的尸团轻轻摇晃了一下,娄清警觉的扫过四周,发现脚下这个尸团边缘处的碎尸正一点一点的剥落,掉下的碎肉残骸在污水中漂浮一时便立马沉入了水中,化作一个气泡升了上来,裂成一道青烟。
娄清脸色大变,再仔细查看了一下尸团,原来诺大的尸团,现下已经变得只有三丈多方圆,而尸团吃水线正在一点点的往上移来。
“啊!”忽的武阳侯一声呼痛,从尸团边缘滚了过来,他身上沾满粘液,手脚现下还活动不开,他早发现了这地方的异样,之前他还好好的躺在尸团内,不时污水就侵到了他的身边。
他用力挣脱身上的粘液时一不小心一只脚晃到了水中,谁知立马一阵灼痛传来,他以为被什么怪物咬着,顺势一滚滚到娄清脚下,借着他杖端的白光查看一下自己脚上伤势。
不想顿时脸就黑了下来,只见他的脚踝处鞋裤尽被火烧掉了般,缺了一个大洞,露在外面的肌肤表皮全被腐蚀掉变成了死黑色。
武阳侯挺起身子望向娄清,发现他此刻正盯着自己脚上的死皮,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忽的娄清似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们现在难道在大蛇的肚子里?”
武阳侯叹了一口道:“我估计就是这样了,你先帮我想办法把这些粘液去掉吧,它弄得我动弹不得。”
娄清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般,举起法杖用力嘶吼一声,一个大火球从他杖端射出,往上飞去,谁知火球一进入他们头顶的浓雾中便消失不见,四周立马又恢复了宁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四双眼睛都望往娄清,娄清面无表情平静地望着污水中的尸骸道:“你们发现了我们的船正在变小正在下沉没?”
鹿王与另两位祭师闻言都惊住了,慌慌张张的四处乱望,鹿王急道:“那怎么办。”
娄清盯着武阳侯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沉默不语,武阳侯发出嘲笑似地道:“这是报应,我挣扎了半天,打死了你们,结果还是和你们死在了一起,天意,你动手吧。”
鹿王慌道:“什么?动什么手?”
武阳侯笑着看着娄清道:“我不会怪你,如果现在不能动的是你,也许我也会这么做。”
娄清瞳孔微缩,法杖又举了起来,武阳侯忽道:“把我丢远一些吧,我不想和他们死后还搅在一起。”
娄清点了点头,法杖横立在武阳侯胸前,忽的一甩,一团火焰瞬间吞没了武阳侯身躯,顺着法杖甩出之势,武阳侯化作一团火球抛入了远处的浓雾中消失不见。
娄清转过身来,一脸凶狠的扫过鹿王三人,鹿王吓的失声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娄清缓缓道:“王上不要担心,臣下怎敢!”忽的法杖一挥,扫出一尾火花,鹿王身后两位祭师“啊”的一声飞落到了水中,两人在水中嘶吼挣扎了一会便安静了下来。
鹿王吓的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瘫坐在尸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