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冰雨看了一眼夜傲天,却没有放手,求他不如求苏陌离,她在赌,赌苏陌离也还爱着她,当初她的换新娘不过是同情兰冰樱。
“我知道,你是为了替她出气才这么做的,我愿意向她道歉,只求你放我哥哥一条生路。”
凤眸侧目夜落烟,她却是看笑话般看得起劲,“你说一个能说服本王出手的理由。”
“因为我爱王爷!”
这句话如炸雷般在大殿炸响,皇后爱钰王,还在皇上和满朝文武面前表白,她是疯了么?
兰冰雨豁出去了,五年前,第一眼的惊艳,便扎根进了她心底,后来无意中得知他是钰王,她就更喜欢,因为先皇曾下过圣旨,兰家女子,一个皇后,一个钰王妃。
那时,她认为她必定是钰王妃,因为苏陌离常常见的就是她。
谁知在大婚前几天,他告诉自己,他爱的不是她,是那个从小性子软弱的兰冰樱,还让她代替她进宫,她虽然心痛,却还是答应了,只为能让他记住他的好。
可是,婚后,夫君的冷眼相待,后宫的算计,让她更加恨兰冰樱,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所以,她派人和云漠谈条件,然后派人去以想叙姐妹之情把待产的兰冰樱骗出钰王府,然后交给云漠,故意制造钰王妃出门被劫持的一场戏,除掉兰冰樱。
果然,那个贱人,以那种不堪的方式死了。
可是他却残了双腿,不过那没关系,他不曾嫌弃过他,依旧爱着他,他四处求医,她四处为他寻药,她常常给他写信,可是一直都没有回信。看到他那么痛苦,她在送去的药里加了一种忘情的药,她派人监视他,确定他喝了那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忘记兰冰樱。
她不会知道苏陌离喝了药,忘记的不是兰冰樱,而是和夜落烟的前尘过往。
她不甘心,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那么恋恋不忘。
而他愿意和一个灾星共同去湖心亭,也不愿回她一封信。
兰冰雨没有发现。她的双眼满含轻蔑,甚至愤恨嫉妒,目光所凝处,是噙着笑意的夜落烟。
苏陌离勾起嘲讽,轻蔑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兰冰雨,“整个大陆,都爱着本王。”
夜落烟差点没忍住。是都惦记着王爷的‘好’吧。
兰冰雨仍是不死心,摇头:“不一样不一样!”
“拖出去!打入冷宫!”夜傲天不愿多说废话直接废了她。
两名侍卫去拉兰冰雨,她却是拼命挣扎,嘶吼着:“都是她,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现在就是我坐在王爷的旁边,这王妃之位就是我的!改嫁给你的是我,凭什么是兰冰樱!她都人尽可夫,掉在城楼被世人观看,你却还对她恋恋不忘,她有什么好?”
除了第一眼的惊艳,她有看到他对兰冰樱的温柔,那种柔,是她无法触及到又渴望得到的。
众人再次乱了,本该是皇后的成了钰王妃,本该是钰王妃却成皇后。
众人觉得,这皇后是疯了,胆敢当着天下人的的面具向钰王府表白,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苏陌离弯腰俯身,凝着她疯狂的神色因为自己的靠近隐隐有些激动,“皇后,你当初的第一才女称谓本王一直觉得当之无愧。”
听他如此说,兰冰雨讶异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论长相,你也是数一数二的。”
兰冰雨因为这句话双眸含雾,痴缠凝着近在眼前看得一清二楚的苏陌离,不敢眨动一下。
这一连两句的夸赞,让他神色松动,唇瓣微微扬起笑,正欲开口。
“连本王也无法形容你的好,偷盗自己妹妹的才华,通敌陷害自己的妹妹,因为妒忌陷害和亲公主长乐,你说你心地怎么那么善良呢?”
众人一惊,这是皇后做的么?
就连夜傲天也不愿相信,他竟是这般蛇毒心肠。
扬笑的唇僵住,他怎么知道这些。
“不……不……”她不相信,一定是理解错了,他只是不想帮她才这么说的。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苏陌离见此,微笑变的邪肆,他缓缓站起,轻蔑凝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才女左岚倾,缓缓启唇:“传恋儿。”
不一会儿,恋儿被带到。
恋儿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上,王爷,王妃。”
苏陌离眼眸扫过恋儿,“说,馨儿是怎么死的。”
恋儿跪在地上,瑟瑟道:“回王爷,奴婢和馨儿是表姐妹,馨儿有什么事情都和奴婢说,半个月前,馨儿说她想回家,可是却没到出宫的年龄,问我有没有办法?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知道太多不好的事情,让我不要多管,也不要知道太多,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她还说,如果她死了,不要去找皇后,他说奴婢都不过她,结果她在随皇后回兰府的那一刻就死于非命了。”
众人惊住,这不就是说皇后就是凶手么?
兰冰雨一下腿软,冲她吼道,“你这贱人,本宫带你不薄,你凭什么诬陷本宫。”
“诬陷?”描的精细的柳眉下,卷长的睫毛上下合动,不是停留在兰冰雨身上,夜落烟叹道:“那块玉佩呢?还有你敢说你没有私自养暗卫?还有你给云漠,的书信,说骗出你的妹妹兰冰樱,让云漠的人杀了她,你还真是歹毒,连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你可曾想过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你又可曾想过,如果这次夜宇和云漠联姻不成功,云漠的铁骑将会让夜宇生灵涂炭。”
听夜落烟这么说,众人都恨起了皇后,云漠因为联姻之事已经在准备开战了。
皇后彻底滩倒,这玉佩就是她给那人,让他杀夜落烟的,而她有时戴在身上,很多人见过。
后宫人私养暗卫不管几人,都以谋反罪处置。
正在这时,有个太监跑来禀报,“皇上不好了,诗妃不知为什么见红了。”
夜傲天恨之入骨的看着兰冰雨,“把皇后打入冷宫。”
然后急忙跑向诗妃宫殿。
一进诗妃宫殿,夜傲天看到月诗鸳一张俏脸如同宣纸一般的煞白,心也是微微一惊,忙问太医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权重重一跪,低下头重重地向云清请罪:“为臣没用!为臣虽尽力保胎,却实在不知为诗妃的气血竟是来越弱,微臣该死,为臣恐无法在保住诗妃腹中龙胎,请皇上责罚!”
“不,刘太医,请你一定要保住本宫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请太医定要帮我保住这个孩子……”床上的诗妃使劲挣扎起身子,一旁的宁儿忙上前搀扶,夜傲天也忙起身上前安慰她的情绪,努力平静语气道:“爱妃不必紧张,刘太医也只是担忧,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皇上,求你帮帮臣妾,臣妾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臣妾想保住他,我……”
“娘娘!娘娘!”月诗鸳一口气接不上,再度胸口一堵,整个人再次昏厥过去,吓得身边的宫女立时惊叫。
此刻,殿内此刻忙碌一片,没有人注意到梦依然的到来。
太医和宫女忙成一团,而那个一袭明黄锦袍的男子,却是坐在床侧十分专注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诗妃,微侧着的脸让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心微微一痛,她上钱轻声地向着那人请安,却只换来他淡淡的一转头说了声‘你来了’便再度看回床上。
而那短短的一回头,眼中还残留着他尚未消失的紧张之色。让梦依然手心一紧,便见他所有的注意力又被宫女宁儿的尖叫吸引过去。
“娘娘,娘娘你要撑住啊,这个孩子你小心翼翼的护了这么久,你一定不能让他有事的。”宁儿在一旁哭的泪流满面,刘太医则是满头大汗,在月诗鸳的手腕及肩颈各处施了针,正紧张地进行急救。
“怎么样,刘全,诗妃到底怎么样?”夜傲天看着月诗鸳那无比苍白的脸色,所有的内疚与心疼一起涌上。她的腹中怀着的是自己的孩子,他为了孩子那样的担心和紧张,可是自己却没有来看过她,甚至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清楚她怀孕是爱吃些什么口味的东西,更从没有派人关心过她的饮食与睡眠。该死,他已经亏欠她那么许多,可是如今,他却除了坐在这里看着她,却是什么都帮不到她!
“皇上,娘娘脉象极不平和,请皇上和先至殿外相候,容为臣替娘娘全面施针。”一旁的刘全因夜傲天在身旁无法尽展所长,此时见在月诗鸳气息越来越弱,便恭敬的请求二人先出去一下。
“孩子,一定要替我保住孩子……”月诗鸳在半昏迷中喃喃低语,听在夜傲天的心中更是一阵疼痛。他轻轻地抚慰着她的额际,替她将因冷汗浸湿的发丝轻轻拨至一边,柔声道:“鸳儿别怕,朕一定让太医保全这个孩子!”
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一定要保住。
“请皇上饶命,为臣定当尽力,可是娘娘如今这状况……”
“放肆,你敢抗旨不遵吗?”听得刘全如此不祥之语,夜傲天不由俊眉一凝,狠狠地逼视着他。
扑通一声,刘全当即下跪,对着他便不断的磕头,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为臣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皇上,你还是让刘太医赶紧替诗妃诊治吧。相信刘太医一定会全力以赴,诗妃妹妹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看着如此紧张的夜傲天,梦依然心下虽有些吃味,却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怕他如此反而耽搁了太医诊治的时间,不由轻声安慰,劝着夜傲天先行让太医诊治为先。
“是是,为臣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敢有半分差池。”刘全闻声再度咚咚两声,见夜傲天有些不放心,新医叹,便独自转身出殿。
而后夜傲天也跟随而出,却是面色始终阴沉不变,让梦依然想安慰与他,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夜傲天那越来越不安的神色,梦依然不由轻轻一叹,道:“皇上,你别太担心了,臣妾想刘太医一定能够顺利救治诗妃妹妹!孩子也一定会保住的。”
“娘娘,娘娘你坚持住,娘娘!”殿内突然传来宫女的尖叫声,紧跟着听到刘全的大声指挥:“快,扶起娘娘,不要让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呼!”夜傲天心头一跳,整个人已经刷的立起身,像风一阵冲进殿内。脸上只有他闪身时扑起的猛烈气流,梦依然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一紧,也是迅速的起身跟着走进殿内。
“啊!对不起娘娘!”然而,当她缸线莲入内的时候却被从里正往外端着血盆而出的宫女撞了一下,立时,一盆溢着浓浓血腥味的血水便毫无预兆的泼上了身体,虽不多,却足以让那身浅蓝色的衣裙迅速的染上了一片鲜红血渍。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盆鲜红的血水在眼前闪过,美眸再也无法眨动。“鸳儿,鸳儿!”殿内传来夜傲天紧张的呼唤,那个匆匆道歉的宫女也是忙端着血盆退身;离去,唯有看着身上沾了血迹的秀眉拧成一团。
“真是个不长眼的的丫头,竟然将这种不吉的血都泼到身上来了。”梦依然身边的凉儿忍不住轻声低咕,却立时被一道锐利的目光射的全身一寒,凉儿忙迅速地低头噤了声,不敢再看皇上那双几乎要将她吃了的可怕眼神。
看着夜傲天对投来的那道目光,也是全身一寒,回神时,却见他已经十分小心的抱着月诗鸳,大声地向那个一脸惶恐的刘全怒吼:“该死的刘全,朕要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诗妃肚中的孩子,为什么你没有做到,为什么你竟然没能做到?”
他的样子是那样的愤怒,他的身体也丝毫没有身为皇上该避讳的所谓不吉之嫌,他竟是那样温柔地对诗妃,又是那样震怒的对着身前太医咆哮如雷。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殿内的,她只觉得双腿沉重,沉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牢牢地握着自己的双腿。
“为臣该死,请皇上息怒!”刘全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下:“为臣该死,为臣实在无力保住皇上的龙脉,是为臣的错,为臣该死。可是皇上,为臣实在无能为力,方才娘娘在经由为臣施针之时,差点一度窒息死亡,为臣为护娘娘心脉,唯有放弃保胎,才抢回娘娘一命。请皇上恕罪,为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朕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就算鸳儿身体虚弱,如何会虚成这样?定是你这个无能庸医之过,你一直看护着婉儿,而你却连她的脉象不稳都无法掌握,朕要你这个庸医何用?来人!”无比心疼的看着怀中那个几乎面如薄纸的脆弱人儿,夜傲天的手臂虽纠结的僵成硬块,却还是不敢用力碰到她,生怕在伤了她。
此时的月诗鸳毫无生气,仿佛一个破碎的人偶一样,是那样的让人心痛。他的心重重的揪成一团,她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她方才拼命地求着自己一定要保护她的孩子,可是他,同样身为孩子的父亲,却是什么也没有做到!
“属下在!”殿外立时出现两个高大威猛的皇家侍卫,刘全闻声身子一软,除了叩头求饶再无旁对:“皇上请恕罪,为臣所言句句属于,娘娘中了红花和麝香,胎儿无法保住啊!”
“她的饮食一直有宫女查看,怎么会有红花和麝香。”
夜傲天的怒气渐逼渐甚,自从有孕开始,他就让人注意她的饮食和物品,又怎么会被红花和麝香毒害呢?这一切肯定是太医的办事不力而造成的。
静静地看着那个满眼怒意与心疼的男子,看着他的眼里为诗妃那样的痛,心,也是不断的抽痛。
“皇上,你还是让诗妃妹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刘太医一直为华妃尽心尽力,如今没了孩子,大家心中都不好受。皇上这样,只会让诗妃妹妹无法安心罢了。”轻声的安慰着那个极度不理智的男人,只觉心口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这满屋子都是那种腥浓的血腥味,几乎要将她熏晕。有那么一刻,他庆幸月诗鸳没了孩子。
“是啊皇上,诗妃娘娘现下已经睡去,而您的衣服都以湿透,还是回宫先换身衣裳再来吧!如今朝中事务繁忙,皇上可切莫感染了风寒才是!”身边的贴身太监林乐也小声的劝慰,看皇上此刻这样紧张的神情,再看看一旁身上还有血迹的。他也是心下叹息。
皇上最近被许多朝政忙得不可开交,无数的压力像山一下压着皇上,偏偏如今诗妃娘娘又出了这事,让皇上一时心中烦闷,却是忽略了的心情了。
夜傲天平稳了自己的怒气,“去查,什么东西有红花和麝香。”
刘全退下,和宁儿查了最近所有的药膳和衣服,最后在几件补品中发现了红花和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