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末路情怀,你说那是擦肩而过,你说我们牵手,便是美丽人生。奇异的情路,总有一些完满或是残缺,发生在你我之间的,那些不同凡响的遇见,其实,都是一场灵魂之旅。爱是纷飞的战场,我们不期而遇,我们各奔天涯,别离与相守,都在纤尘陌上。无论怎样的分崩离析,或是怎样的甜美动人,一切的一切,只为那一束小窗灯火温暖,为那深情相拥归宿。你是生长在天涯的花,你是穿飞苍穹的鸟,寻找,发现,那些爱的音符。
他们说,爱吧,竭尽全力,结局是芳菲还是寂灭,我们都要去,去向爱那里。许多人,都说,爱是屠杀,就像是行走在十字架上的他,也许是吧,或许他真的爱过,才会看见天堂。即使死亡,也是安宁,是喜悦。爱就像是你永远也解不开的达芬奇密码,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我们前行,我们不负这苦难乐园。没有结果,或有结果,我们前行,前行。。
不见分晓的果报,必有奇幻的前因。葱绿姹紫的世相,这魔幻人生,你若不是我的缘,我是否是你的家。俊男靓女未必适合在家园中生长,浪子红颜却有可能是最美的风景,等吧,等待那场惊心的遇见,是否能一起在荆棘中歌唱,你便能够看清真相,是伤别离,还是长相依,总能在一段曲折中大白天下。
一九三二年,阮玲玉依然还在泅渡,她竟然连荒岛都无法找见,她在等待,等待那未曾谋面的爱情,或许是因为此,她才在那谭死水中挣扎,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那朵盛开在水中的花,害怕打捞一把破碎,就那样让它安然漂浮吧,直到世界消亡,直到遇见她的爱情猎人。他是唐季珊,上海的“茶大王”,他发现了这个静雅的女子,听见她的窒息声,这是个急需要宽厚怀抱的女子,尽管她一声不响,尽管很少人知道她的故事,但他还是看见她的眼底深处,那些浓烈的呼救,它们是他的助手,帮他俘获她。
喧闹的宴席,总是随处可见。遇见唐季珊,是在一九三二年的那次中国式宴会上,但其实,也许在香港时就已见过吧,或者听说过他的一些故事,比如有妇之夫的他,很擅长游走于女明星之间,最著名的就是那个电影皇后张织云,他是否真的撕毁了写给张织云的那张二十万的分手字据?这个疑问穿越百年时光,依然属于哑谜。
人们为了爱情,四处奔走,结果还是她死于他,或他毁于她。原本爱就是爱,但充满了心机的爱情,依旧如层云,在你不经意时扑面而来。可悲如张织云,她竟然为这样阴险的爱情粉身碎骨。人们都是传奇,不一样的传奇,我们不能为了一段不堪,而自甘堕落。不管在什么样的境遇下,我们都不能改变初衷,那些美好本真,这样可好?
那些年,张达民令人焦头烂额,导致的心灰意冷,让她慢慢心已设防。她无暇顾及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风流男子,听说不是缘分,见过还是擦肩,仅此而已。那次宴会上,林楚楚让他们正式相识。这个嗜好激情的男人,从此将她的哀婉清丽妩媚记在了心上,他将为她布设一个局。她对此一无所知,或本来就在千里之外。为爱,她或已失语失声,残缺如弯弓的皎月,日夜注视着你,不具温度。
像女人们一样,有的男人们也喜欢安稳,终日守着家园,也是怡然;反之,有的男人天性喜欢攀登追逐,就像唐季姗,阮玲玉眉宇间的冷冷,像是冰山,他认为他的温度足够融化她,他为一些不可逾越兴奋,那是他快感的源泉。他的鲜花开始出现于《城市之夜》的拍摄场地,不觉意外的她坦然收下,将他视为那些普通的热心人们,他们总是去片场给她送花。
热情早已消耗殆尽,一日之寒便是终身的病。当他等候在杭州的外景地门口,为一众人等尽地主之谊,并不动声色的给了阮玲玉特别的优待,狐狸最初肯定是优雅的,至少此时,他看起来大气豪爽。当无微不至变成了一种手段,你是否感到寒冷?作为商人的唐季珊,从未感到过,这一场情场策划,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感到截获成功。我们为了一段感情随时准备伺机出发,或如阮玲玉,对轻举妄动心存敬畏,看着藏身阴影处的她,忍不住心灵颤动,热泪横流。你知道,她的病不能轻易痊愈。
当唐季珊和阮玲玉频繁偶遇,在她经常光顾的舞厅,在他拥着佳人舞动,在光影疏离间,她是否有过心动?他制造的偶遇事件,最后变得自然。费尽心机已被他抛掷脑后,接送她出入舞厅,已是常事。媒体因为他们开始变得沸腾,富商和女明星,非法同居,占据了报刊头版头条。
将过去埋葬,我们重生。只能是这样了,新的情感嘲弄的看着我们的过去,它用更热烈的,将过去瓦解,然后,我们是这样复活的。你好吗?不,我们在死亡中苟且存活,也算是活着吗?唐季珊的大庭广众和招摇撞市,让公众知悉,他们在一起,让阮玲玉找不到退路。这么多年来,张达民带来的魔鬼生活,让她不能确定这段情,唐季珊来了,是要带她进入幸福的温房,还是黑色坟墓,她感到惶恐,林楚楚说:“他至少比张达民好。”她想,该是她重生的时刻了,她接受了唐季珊的同居要求。
张达民已成昨日黄花,他知道吗?或许有感知,他从日渐混乱的福建,回到了上海,依旧如往日般仓皇。他们从前一起居住的家,早已人去楼空。有多少爱人,都死在了自私和残杀中,多年后,你和她,对面不相识,或相顾无言。还相爱的,或有泪前行,不爱的,只剩陌生和冰冷。他敌视的看着气度不凡的唐季珊,他看见阮玲玉的决绝,只能愤然作别。
凌乱。七年不堪生活。张达民无奈的签下了阮玲玉的脱离同居关系协议。有时候回头想想,他们的关系真的好奇怪,这算是离婚吧。但是张达民从未想过轻易放过阮玲玉,协议是可以签的,条件是她每个月给他一百元钱,期限是两年,此次事件不做登报声明。过去的情分呢?真的爱过吗?为什么会是今天的敲诈与被敲诈?阮玲玉早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他对她来说,是永远都摆脱不了的孽障,钱或许可以令他消失吧。
她的公开声明:“本人并未与任何人为正式配偶,现也未有与任何人为婚姻契约。一个独身主义者。今后也不会结婚。”在张达民继续利用阮玲玉招摇撞骗之后,这个鱼死网破中的女子,向公众的诉说,是这样的恩断义绝。是真的结束了吗?有些结局,只是看上去尘埃落定了,但它其实还有许多变数,就像是暗流,或者汹涌,或者停滞。不管怎样,唐季珊释然了。他和广东夫人多年来,一直各自生活,但生意往来从未间断过,他离不开夫人娘家的势力,那是他的生意靠山。阮玲玉,注定只能是悲剧,她最终会变为疯狂的张织云。
为了能找到心灵的港湾,为了摆脱妖魔过去,她听不见公众的非议,她也无法看见张织云的陨落。只是固执的相信了唐季珊的激情,以为那是她的救赎。当年,当她奔向《三个摩登女性》中的周淑珍时,她就没有停止过追寻尊严、独立。或许她在情感上是脆弱的,但她在个人追求及事业上的刻苦与坚定不移,却是那样的令人尊敬。
和唐季珊的两年时光,可能更接近她想要的安宁生活,她曾以为,这样的生活,今生和她无缘,只能是个梦想。如今,她好像得到了。就算整日周旋于逢场作戏中,他还是她的灵魂归宿。就这样多了安然,多了感恩,她把明星这个标签藏了起来,她不是冷傲的贵妇人,她是如此温柔善良。人们记得她,犹如邻家女孩般的朴实和亲近,而她的确来自平民的家,他们不知道。从此,她不再感到力不从心,就这样,将过往忘却,漫不经心的,她进入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