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水位逐渐退去,洞内除了还有点坑坑洼洼的地方有水迹,几乎想象不出刚才水漫上来的样子会是那样让人觉得惊恐。那温泉池子里的水依然如刚来一般,再低头看看脚下,发现脚下相间排列这三个大小不一的圆洞,最大的差不多半尺长,小的如拳头大小。
“记得有说月圆之夜外面的温泉月水会上涨出现涌泉,没想到洞里也是这样。”牧苏平一边心想这又一边躬下身子看了看那三个洞口,沿着洞壁内走了段路,发现不远处也有大小的几个洞口,水大概就是从这些洞口流走的。
衣服都湿透了,牧苏平不想感冒,脱了衣服平铺晾在水池旁边的那块平石上,估计以洞内的温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干得差不多,反正不冷,灯笼也毁了,摸黑走出去还不如等天亮了再出去算了。
水池中间果然有一个一脚长圆的泉水口。半身高的池子中,牧苏平忽然看到了点点淡淡的红色的荧光,抬头一看,月亮又躲进了乌云内,但是这水变得古怪了,吓得牧苏平急忙往池边地上走去不敢再呆在水里。
过了许久,牧苏平也没觉得皮肤有什么痛痒的感觉,摸着倒是有种光滑了不少得错觉,心想当初几个同事因为泡温泉皮肤过敏,要是自己这次皮肤真的出了什么过敏反应的话就蛋疼了。
因为时不时的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关系,洞内变得时暗时明,水池里的水也逐渐的变得正常了起来,而不知道多久之后,在一次长长的黑暗后,实在坚持不住了的牧苏平躺在那干得差不多的衣服上又睡着了。
第二天摸着黑,一手的苔藓和黑泥,黑黑绿绿的,衣服上更是惨不忍睹,当走出来的时候牧苏平恍惚间有种从地狱中逃出生天的感觉一般,忽然有种活着真好的感觉让他觉得是这么强烈。
“呦!”一个花里胡哨的嘲讽声从身后传来:“这不是我们外门第一废材师弟嘛!”
“对啊,还真是的呀。”另一个声音貌似很开心道:“衣服这么脏,是不是掉进烂泥堆刚爬起来?”
牧苏平转头却见到四位本峰得外门弟子站在身后不远处指着自己在那哈哈大笑。
“怎么?废材师弟现在就要走了?”那个为首的外门弟子看到牧苏平就要走,立马欺身上前拦住道:“师兄看你浑身都是污泥,帮你一把!”
说罢嘴角邪恶的一上扬,伸手一把抓住了牧苏平的衣襟,使出巧劲,一扔,牧苏平就腾空飞起,一下子就飞身而起掉入了温泉里。
十四岁多的牧苏平能有多高?脖子高的水深让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才立住站好,抹了把头发上不断往脸上淌下的水,岸边四个外门弟子指着狼狈不堪的牧苏平哈哈大笑,牧苏平简直有一种忍无可忍的冲动。
“你们闹够了没有?”牧苏平大声呵斥质问道。
如果说牧苏平年纪真的是二十五六岁,也是外门弟子,对方可能会忌惮也根本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第一是身份不对等,第二是年纪上也不对等。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收拾个小毛孩子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呦,脾气大了是吧?”那外门弟子根本不把牧苏平的话当一回事,还蛮感兴趣般的蹲在温泉池子旁边用手往牧苏平头上掀着水道:“记住咯,师兄不是欺负你,师兄是在教你知道吗?别横,别狂,觉得受伤了也要忍着,知道吗废物?”
“胸口起伏那么大,我看废物师弟你很生气呀!”另一个弟子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大的石头扔进了温泉内,砸出一朵大大的水花在牧苏平旁边道:“今天天气刚好,师兄们要泡泡温泉,缺个搓澡的,勉强就你来吧!”
“对对对,我还真的有段时间没有搓澡了。”
几个人立马纷纷附和着说道,哈哈大笑着脱了衣服入了水池。牧苏平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给别人搓澡,何况还是这么羞辱于他?当四个外门弟子要下水的时候,他往池子另一边走去想要离开,可是还没有出水池,只见一个穿着大裤衩的外门弟子从一把拉住了牧苏平的后领,把牧苏平拖倒在水池内。
“叫你这个废物给师兄几个搓澡你就搓澡吧!没想到还是一个倔脾气,脾气大了不听话。”说罢一把牧苏平的头一把摁到水里后拉起来道:“还听话吗?”
那外门弟子岂肯这么轻易的放过牧苏平?又一把把牧苏平的脑袋拉出水面然后又摁进水里,反复七八次后,一手捏着牧苏平的脖子一手拍着牧苏平的脸道::“记住咯,这里,师兄说的话你就要听,别叫师兄给你来点你承受不了的,那就不好了知道吗?”
闹到晕乎着的牧苏平现在内心就犹如有团火,可是这个火却怎么也没有地方发泄出来,他现在全身无力被人拿捏着,如同鸡仔一般根本没法反抗。自己若是以死相拼估计对方也会毫发无伤,但是自己死就真的白死了。
“放下吧,别给折腾坏了。”那为首的外门弟子坐在温泉里靠着,扫了一脚水溅到牧苏平的脸上道:“你是在那装死还是在找死?不信的话今天绝对让你生不如死,你想不想体验下?”
“你哼唧一声啊?”捏着牧苏平脖子的那个外门弟子把牧苏平推倒在了水里道:“你给师兄们搓澡,以后你也算是师兄们我的的人了,要是谁欺负你,师兄们给你撑腰。”
红脸黑脸一个人唱了,牧苏平看了看还有两个坐在一旁看戏的两个外门弟子,知道今天估计是不能有机会逃走了,心里默想着这简直就是胯下之辱一般。一直没招谁惹谁的牧苏平今天可算是无妄之灾,但也是他自己倒霉了,而且谁叫他不行呢?进外门这么久了,废物的名号已经传遍了,而且被人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饿着肚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满心的郁闷还有不甘,想着最近一年来的隐忍,但是始终还是被人欺负,那一张张可恶的面孔,牧苏平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说两世为人,这年纪算起来也一大把了,愣是就被一群大毛头的小子给欺负得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废物的感觉。
“我该怎么办......”躺在床上牧苏平嘴巴里自言自语的默念着。
现在唯一能帮他的除了邋遢长老外,牧苏平想不到还有谁,但是邋遢长老肯定是不会帮他的,这点他可以肯定,因为他当初不是没有说过求过,就差跪下来了,可是他没跪下去,不是不肯,而是邋遢长老不愿意让牧苏平跪。
既然别人帮不了自己,这能帮自己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所谓求人不如求己。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可能,连个基础内功心法都学不了,自己先天就经脉堵塞严重,根骨上也很差,邋遢长老都劝自己放弃算了,想到这,牧苏平真的是有想死的心了,如果再重生的话,一定要投进娘胎就开始修炼。
当一个人下定决心的时候,什么也不能阻挡,人不会相信事实,只会相信自己的想法。夕阳西下,落日满霞。牧苏平吃过晚饭后便紧紧关上门窗,好在现在是冬季也不会有谁来串门什么之类的,在确定真的是安全的环境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书架,再挪开地砖后,拿起油那本布包好的经书。
也没有犹豫好久,牧苏平也想通了,自己这糟糕的天赋,估摸着学了这《凤凰涅槃经》也不会有什么,要是自己学了也没啥成果,那么灭五宗之类的当然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要是这是本绝世武功秘籍,若自己能天下第一,能灭了五宗的话又有何不可呢?再根据自己的凄惨的状况,想想以前,想想现在,想想以后,自己没有理由不翻开。
拿出匕首,牧苏平轻轻割破了中指,三滴血低落在这本《凤凰涅槃经》上后,流着血的伸出三指朝天默念道:“神明在上,弟子牧苏平,以血为媒,定立此誓,若练成此经,如有能力,当以灭五宗为任,若有违背,天人共谴,神鬼共弃。”
说罢,向经书三叩首,而那三滴原本在经书上的血滴如烟一般忽然蒸发,虚空之中凝练成丝缓缓飘向了牧苏平,随着呼吸之间进入了牧苏平的鼻窍之内。如果能感知的话,会发现这个如虚如实的血丝像刻画一般依附在了牧苏平的心尖上,而牧苏平的手指上的伤口也愈合了,整个人好像有了一种无形的变化,反正牧苏平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轻松了不少。
有些迫不及待的坐好翻开了这本《凤凰涅槃经》,牧苏平便仔细的看了起来。
“练武求道,皆讲缘法根骨。无缘不得其门,无法不得其功,无根骨则道不传。天下道不传者多矣。先天之道胎生之始,根骨不传于人何错之?唯我此经,非有大毅力不可练,非有大智慧不可练,非有大缘法而不可练。”
看着这不到百字前言,牧苏平陷入了沉默,难道真的有因法之说?不过既然血誓都立下了,那么现在只能继续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