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地承载了遥远的回忆,古老而沧桑,那些岁月留下的龟裂,流淌着暗红的岩浆,像血液般澎湃着热气,万千星辰林立,周天星光闪耀,永无寂夜。
星辰如斗大,与地面似相隔千米,紊乱的磁场将这片星空撕裂,却任由大陆从中穿过,只在虚空中留下裂痕。
真乃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绚烂的星云如磨盘般旋转,诡异的黑洞不时张开巨口吞噬星辰,无与伦比的流星雨划过冰冷的太空,驶向更深处,不知何时何地再形成一颗新星。
当真奇妙无比。大陆不知驶向何方,又不知来源何地,它在虚空中穿行,没有迷雾却看不真切,没有人见证,却留下了亘古洪荒。它存在太久太久了,也存在太短太短了。无数年来,它都与虚空裂缝为伴,孤独与死亡并存,它叫虫穴。
虫穴并没有虫,除了黑色的大地,暗红的岩浆,它一无所有。它是一个谜的存在,因为它周围布满了虫洞,像败将的盔甲,看起来千疮百孔,好像有点落魄哩!
虫穴就这么一直飘啊飘,飘啊飘,居无定所,直到某一日天地重开,枯寂的太空开始沸腾,它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批来客,它们为它取名叫虫穴。
它不动了,因为它有了名字,它就有了归属。
它是虫穴,所有虫洞的巢穴。
像某些人一样,所有的过往都被遗忘在太空中,他们没有名字,也就没有了过往,他们是被放逐者,是太空中的流浪者。
在这个以荣光为傲的世界,没有族群会收纳他们,他们失去了族的名,是耻辱,背负耻辱的人,将不再拥有荣光。
他们在太空中飘摇,在星际中流浪,直到成为灰尘的一员。
少年在虫穴上行走,背微躬,像一头猎食的豹子,小心谨慎。他长发即肩,一袭黑色风衣将他裹成地狱的幽影,他不时望向星空,幽深的黑眸比太空更深邃。
忽然,他瞳孔一缩,三道血光冲天而降,划破了黑幕,穿过磁场来到虫穴,来者不善。
“来的好快。”
“嗤”血光散开,三扇门后走出三个人,随着他们走出,岩浆泛起鱼鳞状的波纹,近乎实质化的杀气使空气变得凝实,充斥着一股铁锈味。
“天戈我儿,你让为父好找啊!”为首的男子开口,杀气收敛,莫大的威严宣泻而出,岩浆冲起,火光如瀑,“回来吧!把时之沙河交还族里,为父也需要你,你一个人是无法走出虫穴的。”
少年神态不变,虫穴是一块生与死并存的地方,号称肉身可横渡星际的王将也曾在此陨落,被虫穴外围的磁场绞杀。
“紫天戈,莫要执迷不悟,归来吧!死亡之都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献上时之沙河,都主会赐予你无上的荣光,你依旧是第一人,死亡之子。”
“闭嘴。”“滚。”
中年男子几乎和少年同一时间开口,然后对视而笑,笑容却比刀更锋利。
“天戈我儿,你的一切都是属于为父的。你不该带走它的,你应该回来分享为父的荣光,或是献上你的荣光。”他的眼神冰冷,语气似冬日里的寒阳,越照越冷。
“回来干什么?难道是继续杀戮?你不是我的父亲,而且你不需要我的荣光,如果杀戮是一种荣光,你的荣光足以比拟太阳。”少年言辞如剑,他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可能出击。
“不不不,我是你的教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我捡回来你,你就死在蓝水星上了。是我为你洗礼,我引导你进入死亡之都,让你学习至高无上的古武,所以我是你的父亲。”
“你是说那些杀人的技巧吗?那我将它们还给你好了,我不适合杀戮。”一股股浓烈的硝烟从他背后冲起,像一股哀伤,模糊了回忆。少年举手向天,像举起一柄天刀,将要斩落自身。“时之沙河我已经藏好了,你们找不到的。”
“你不能这样做,你是杀戮之子,你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我全部的心血,你不能毁了我的人生。”教父状若癫狂,身旁的两人都皱起眉头。“时之沙河什么的,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回来。”
那是个盛大的节日啊!十二岁的少年站在祖台上,接受族名。台下一双双眼睛,羡慕而又嫉妒的眼神,犹如地狱的恶鬼望着天堂门口的人,所有的妒忌淹没了地狱,只留下原罪。
族的名,族的荣耀,这是一个以族为荣光为的世界,传承了族名,就是获得了天下的荣光,荣光之人,必为英雄,英雄之名,必是荣光。
教父眼中闪烁惶恐,他将少年郎抚养成人,当作一件艺术品,如今艺术品成为瑰宝,他见证了荣光绽放,亦分享了荣光,他怎会让荣光离自己而去。
“我不属于那里,你看我都没有名字。我现在是一个流浪者,无名小卒。”少年运转血气,淡淡的灰光笼罩全身,像是在嘲笑教父。“而且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我会有名字,我看见了那条路,有光……”
“到了那天,我会君临死亡之都。”
这时的他意气风发,所有杀气肆无忌惮的释放,他放声大笑,像处在尸山血海中的帝王,在枯骨的王座上,睥睨天下。
“是那条路啊!”教父默念,他眼里涌荡的狂热几乎将他点燃,像个疯子,一边畏惧一边向往,在自己的作品前沉沦。“完美,完美的决定永远是完美,不过我不会让你走上那条路,你是我的。”
“呸,背弃荣光之人谈何君临。”教父背后的男子爆发杀气,掌心释放雷霆,他带着另一片尸山血海向前冲击,“荣光的怒火为我掌上的雷霆。”
他周身缠绕着电弧,他跨越了硝烟与岩浆,他带来了尸山血海,孤单的为了荣光而战,他来到少年面前,杀机碰撞,为了荣光。
二人杀气如海,气势不断升华,血腥味堵塞了众人的鼻孔,尸山见尸山,血海遇血海,两座尸山血海中,那个少年在微笑。
因为他不在乎,他必胜。
“你还是那么弱,这么弱的你怎么去杀人,又怎么能阻拦我呢?”少年整理手套,显得从容不迫,他飞身而至,展开的风衣像恶魔的双翼,浸泡过鲜血。
“强大如你,走上一条不归路也只是流浪者,天戈之名当重归死亡之书。”蓝闪劈手,少年轻描淡写的拨开,蓝闪欺身上前,挥肘打击少年的咽喉,“你真以为七阶能抗衡八阶,血统传承早就决定了我们的地位。”
“无名之人背负耻辱,只有弱者才会无名。而所有的耻辱都种进了无名者的血液中,总有一天会开放耻辱的花,让人耻笑。”
蓝闪抽出一把电刀,劈砍撩挂,明亮的电火花照亮死亡的前路。少年岿然不动,蓝闪围绕他进攻,手握闪电的刀,施布刑罚。
“为什么你这血统低贱的野种会获得族名,为什么我拥有王的血统却不如你。你这卑贱的野种,怎配与王同享荣光?”
他调动血脉的力量,古老的宣言响起,森然的闪电垂落,仿佛末日的神谕,是神在施展他的威能。
少年动了,无声无息地掌握了战斗的节奏,手套露出的指头白玉无暇,仿佛不曾沾染鲜血。
虫洞的空间是脆弱的,已经有了崩溃的趋势,少年只要用点力,就会爆炸。
气机交错,一道蓝光在少年身边翩翩起舞,或刚猛,或柔美。
他们踩在裂缝的边缘,裂缝中岩浆冒着气泡。少年崩拳,弹腿,侧身,踏着一种奇妙的舞步来迎合蓝光。
他们在战斗,他们在舞蹈,他们的身形散露出美丽,张扬艺术,炫耀力量,踩在刀刃上跳一曲死亡之舞。
好惊险,很惊险。
“不用帮忙吗?蓝闪一上去就用了传承力量,万一引发空间乱流,或者弄死了他……”炎阳不屑的说。
“你错了,蓝闪很聪明,但是他搞错了一件事,天戈才是王,在王的世界里本就没有解释,唯有比暴力更加暴力。他应该感到荣幸,因为王愿意与他战斗,没赐他死亡。”教父拍手赞叹,这位为作品痴狂的疯子,此时也在为他的作品感到惊叹,“你也去吧,用你们的全力,试一试能不能逼出他的传承!”
“他觉醒过传承?”炎阳惊呼,很多年了,谁知道这个少年会有传承?
“呵呵!去吧,看看你们能否见到王的风采。唯有杀戮才能承载杀戮,完美才能无暇。”
“是的教父。”炎阳身上燃烧烈焰,与岩浆共鸣,他身体里也流动着岩浆,烘烤大地。他嫉妒了,教父从不称赞任何人,连都主都不曾获得他的赞美。“我曾沐浴过族的荣光,也见到你成为荣光。但弱小始终是弱小,你竟敢以七阶冒犯八阶,纵有万般底牌,也当诛。”
旋转,跳跃,爆破声频频,似在舞会上的锣鼓,仅用以助兴,少年仿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闭上了双眼。突然,他的舞步变得狂野,像未开化的蛮夷,围着篝火雀跃。
他向后拍了一掌,像与朋友庆贺的击掌,势必会击中。他手臂肌肉暴起,肌肉里跃起一条大龙,血气冲天。
蓝闪猛然惊醒,他与少年决斗过,他获得了怜悯,所以他活了下来。他又获得了怜悯,对方未尽全力,只是在戏耍自己。蓝闪的愤怒让闪电更爆裂。
“御。”强大的电流聚作三面盾牌,企图拦截少年的攻击,空气中弥漫着电流,他自信可以将少年的手臂电焦。
“蓝闪退。”炎阳瞳孔微缩,掷出一根火柱,直取少年头颅。
少年手套上光芒一晃,无视电流,非人的暴力将电盾打破,轻柔的印在蓝闪胸口,将他击飞。
“原来你还是这么弱,”少年望着烟幕后的蓝闪,言语中透着怜悯,像大人对小孩说’原来你还没有长大啊!’一样,充满了包容和溺爱。“那好,我就不杀你了。”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面对两个二十岁的强者,依然骄傲谈笑风生。他杀过很多人,杀过很多很多,多得已经麻木,他很强,到底有多强,他也不知道。
因为我还活着。他说。
少年头也不回,倒手劈开火柱,灭了火焰,理所当然。
“你还可以,以前没见过你啊。”他回头,隔着烟幕,他的表情让炎阳看不真切。
“欺人太甚。”炎阳勃然大怒,因为他在少年的眼中没看到自己,他看自己是俯视的,准确的说他看谁都是俯视,他让所有人都要去仰望他。
“教父,他是你藏起来的武器吗?”少年问。
“不是,他在黑暗之地磨练,你见过他的。”教父笑了,很温暖,“为父在等你回来迎接图腾。”
“见过啊!我忘了。”少年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
见过的,又忘了,就这么简单。
少年风衣猎猎,平淡的与炎阳对视一眼,这是旧王与新王的对视,旧王眼里是天下和自由,新王眼里全是骄傲。
“他们可真年轻。”
“是啊,他们很年轻,不过,你也很年轻。”
“也是,我比他们还年轻呢。”
“年轻真好。”
少年凝视教父,宛若旧王平视神明。旧王曾坐拥天下,新王有的只不过是他背后的神。旧王注定一人俯视天下,谁侵犯了他的王权,谁就要面对战争,神是什么?不过是铁蹄下破碎的尸骨。
“我讨厌你的眼神,我决定把你的眼踩爆。”新王点燃了战火,为了拥护他以及他爱戴的神。
炎阳操纵火焰,他的毛孔里钻出火蛇,他的呼吸迸溅火星,他抓住两条火焰长鞭,鞭笞少年。
“滚开。”少年主动出击,脚下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身形似电,世界上有种武技叫古武。“教父,我要自由我不要做傀儡。”
旧王在战火中咆哮,要求与神决一死战,斩断神与他王权间的信仰,他是帝王如何能站在尸骨上与人分享荣光,为他人献上忠诚。
“图腾既然选择了你,那你应该荣幸。”教父摊开双手,眼神慈祥,他摊开的手臂握着权力,张开的怀抱似拥抱天地,黑烟簇拥他,像为一座神像蒙上黑纱。“你的精神背弃了荣光,跟我走,交出时之沙,我会宽恕你。图腾是不容许背叛的。”
“不可能。”少年倾力与炎阳一战,大开大合,横推无阻。一招一式皆是杀机。
“虽然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但我同样要抹去你的精神,你的完美应该让你的身体继续继承。”
下一刻教父的眼神不再慈祥,流露威严,他的权能从眼神中下达死亡的律令,他动了,仿佛来自地狱的恶灵,带来了阴影。
炎阳身上的火焰燃烧了眼眸,火焰长鞭卷动了旋风,蔑视他的人都应该被烧死。
“和我战斗你还敢分心。”一记猛招打在少年背上,留下一条白印。
“你可真烦人。”少年说道,血气覆盖他的手,他猛冲,粗暴的打碎长鞭,拉近距离。他手臂狂舞,撕开了烟幕,撕裂了火蛇,宛若一尊战神,无人能敌。
“蝼蚁,去死吧!”炎阳披挂烈焰铠甲,威风凛凛,他是族里的天骄,所有人追捧的太阳,今天却被人接连无视,他无法忍受。所以他眼中的怒火倾泻下来,谁也不能承受他的怒火。
“炎魔乐章。”炎阳拉长了声线,火焰在他身后铺天盖地,他的手在空中拨弄音符,像指挥家挥舞他的指挥棒,一切的声音都成为音乐,一场听觉盛宴。
炎阳谨慎控制火焰音符的威力,虫穴的空间之力狂暴,火焰元素里充斥大量的空间之力,以至于他不敢去触碰,实力大跌。
但是他是八阶的天骄,于同境无敌。
“我很喜欢音乐,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少年期待地问,手套幽光冥冥,掌指间血气混杂灰光,磨灭音符。
没有回答,炎阳退场了,留下一条美妙的弧线,滴着鲜血。
“你不想听我唱歌,我知道。”少年没有停留,嘴角溢出的鲜血很是狰狞,他受伤了,五脏略微移位。他也没管倒在地上的炎阳,只是平淡的述说一个事实,“你想杀我。”
“但是你来晚了,因为,现在的我不想死。”
不想死,所以不会死,不会死,就要更强大。
谁倒下了,他没有倒下,谁最强大,活着的人最强大。
“教父,该你了。我希望你会死。”少年说,“所以,请你死。”
“谁都会死,我也不例外。不过你不能杀死我,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还太年轻。”教父不断向前。
“不,我长大了,天与戈死的那一刻我就长大了。他们告诉我自由。”少年同样向前,熔岩在他们脚下的裂缝中躁动,终归会聚在一起。
“那就来吧!”
两道黑影战到一起,少年招招气怀天下,巍然如山,教父仿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二人招式如出一辙,剜眼,锁喉,好像对着镜子在练习,可能是少年站在镜子前,也可能是他站在镜子后,总之他不是教父的对手。
“轰。”两人分开,原本立足的地方成为一方丈大的充满熔岩的池塘。
“我还活着。”少年笑了,他的手臂无力的垂下,胸膛出现一道硕大的抓痕,他已经尽力了,可是真正的差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弥补的。但是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有希望就要不停的战斗,战斗在生死前线。
明知不可为而为,向死而后生,是大智慧,是大勇气,大毅力。活着,就要不停的战斗,即使你厌倦了战斗,生活还是随时准备吞噬你。
少年五指并拢如剑,指尖发出金属的颤鸣,血气混杂着灰光包裹手掌,夹杂风雷之势劈斩下来,手掌的弧线构成剑刃,是世上少有的锋锐。
教父的手从衣服下探出,柔弱无骨,却像狂蟒出洞,横扫千军。他的皮膜膨胀,皮肤光洁,甚至能看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崩腾的血流声深藏着不甘的怪物。
教父的手仿佛藤蔓般缠住少年的手臂,爆发出无匹的力量,把少年向前拉扯。
少年跟随力量牵引,臂膀处的肌肉几乎被撕裂,鲜血渗出体表。他手臂搅动,演化蛇形,整个人都变得滑溜溜的,企图从教父手中脱身。
“小蛇而已。”教父化柔为刚,手指暴起发难,好像变成一头神鹰,爪下擒住一条小蛇。
他的五指宛若金铁,能洞穿金石,轻易的穿透了少年的肌肉,扣住了少年的骨骼,他的手指还在向下划,撕下少年的血肉。
“化龙。”少年不为所动,他的意志早已锻炼成钢,不为外物所动摇。他的手臂摇晃,骨头把教父的手指从血肉中震开,同时拳头昂扬,好似那龙抬头,尤其是经脉凸起,更像一群蛇纠缠到一起化龙升天。
“嗷吼”
少年口中传来龙吟,血气犹如巨浪翻滚,抗拒教父的靠近。他得理不饶人,迅速欺身上前,不给教父丝毫机会。左蛇右龙,招招杀人。
他知道教父的实力不止如此,一旦让教父抢回上风,他就在没有机会逃走。
“你还没有长大,应该回到我的怀抱。”教父任少年在胸膛轰了两拳,像长辈一样看攻击自己的人。他手臂展开如大翼,一气腾飞,拥有气吞天下之势。他的血气也垂落,好似云气。
少年不依不饶,挥舞着龙拳进攻,龙为万兽之王,不同于蛇,龙生来就该俯视所有的兽,禽鸟如何能抓住龙。
教父没有飞,却像展翅高飞。鹰爪,不,鹏爪趟过深海,捉那海底妖龙,翅膀拍击起海啸,声达于天。
北冥有鸟,以龙为食。
少年的攻势被打断,他就像躺在海底的妖龙,教父化作鹏鸟分水来捉他,铺天盖地的飓风分割海面,也割裂他的身体,无力反抗。只能看着那道爪带着末日降临。
有鸟焉,其名为鹏。
“燕雀安敢议论鹏。”少年低声颂扬,他脸上出现劲风刮裂的爪痕,鲜血汩汩落下。他口中爆出一声奇异的嘶鸣,背后像长出一对翅膀,绝云气,负青天。
教父眼中充满赞赏,他眼前看到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鲲鹏拔地而起,威严庄重,要镇翅一飞九万里。
“通神。”炎阳和蓝闪在一旁震惊,古武注重形意,形好成就,但是意很少有人在拜将甚至九阶前掌握,而通神则是一个领域,比形和意都难达到。
通神领域,号称同境界无敌,能沟通拳法本身神明,借用神明的力量,一举一动宛若神明。
“他居然鹏拳通神了。”炎阳喃喃自语,他也学习古武,并且古武造诣登堂入室,触摸到意的领域,但是依然不能领悟拳意,一旦跨入,那就是天差地别。
“你们终于要出来了!”教父兴奋的说。他身形化作一缕黑烟,在黑暗中狞笑,口颂祭祀的祭文。他的传承来自于黑暗,宛若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灵魂。“我来迎接你们。”
灵魂死了,人就死了。
“我在最虚假的黑暗中给你看最真实的光明。”教父的血气收敛到体内,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散开,直击少年的灵魂。
少年凶猛的攻势被打断,身躯迟钝了一秒,然后颤抖,他的灵魂没被打散,但在这一秒钟,死神扼住了他的喉咙。
“斩天。”炎阳抓住了时机,刹那间凝聚了一口炎刀,全力挥动,垂直的斩落下来,倾下如瀑的火光。
“神怒。”蓝闪胸膛处露出一块板甲,正中央是一个拳印,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他抛掷了一根手臂粗的电矛,如同神明对凡人施怒一样,威严赫赫。
“呵呵!”阴森森的冷笑从各个虫洞中传来,如同太空一般冰冷。
虫穴在颤抖,从裂缝中抖露岩浆,强大的力量影响到了空间,数百个虫洞打开,传来阴森森的笑声。
少年在耸动肩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的头低垂着,全身不停的抽搐,投射出笼罩人心的骇人的阴影,仿佛死亡。
“天,戈,你们回来了啊!”教父看着少年,语速飞快,像多年不见的老友终于见面,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最近好吗?”
“呵呵,是教父啊!你知道是谁想伤害我的小天戈吗?”一道诡异的空间裂缝张开,吞噬了电矛。
“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像岁月流过,无声无息的抹去炎刀的存在。
“伤害小天戈的人都要死。”
“妄图染指吾弟之身着,死。”
“天,滚开啦,小天戈是属于我的,啊,这奇妙的芬芳,好多空间隧道,多么美丽的地方。”阴柔的男声虚无缥缈,在虫洞的震荡,用诗人的口吻赞美死亡。
“戈,等你再强一点与本座说。”沧桑的语气沉淀了光阴,无穷无尽的声音重合到一起,叙说不同的故事,件件都透露血腥。
“不管了,反正你们……”
少年抬头,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愈合好的,他用两只手捧着脸,脸上布满抓痕,带着狰狞的笑,咆哮道:
“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