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武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对阮博勋有一种很信任的感觉,这个他更多的归结为原来的张靖武对于阮博勋的信任。
在他的记忆碎片当中,也有不少事情是关于阮博勋的,尤其是在一些事情上,比如说原来的张靖武在小时候淘气而被张邕教训一顿之后,往往会直接躲在阮博勋的家中,而阮博勋在几天之后也会不厌其烦的将张靖武送回家,并且质问张邕为什么要教训张靖武。
张靖武在想起这些记忆片段之后,心中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阮博勋明显是不分对错的偏袒他。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张靖武自己都不好说,但是在接下来,阮博勋说出来的话让他不禁有些愕然:
“不管你打算做些什么,作为世叔的我自然会站在你的这一边。另外,有些事情你们做的太明显了,明显到很多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而这样的安排,对于你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一些人的死活,我也不关心,但是不代表你我都不关心的事情,就没有其他人关注。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尽管还是采取更直接的办法才能够解决,但是解决这样的问题的方式,一定要尽可能不要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阮博勋说出来的话,让张靖武不禁有一种错觉,那就是阮博勋甚至是其他人,说不定已经知道他的计划的一切。很多计划就算是再完美,看上去再天衣无缝,但是一旦计划暴露的话,那么这样的计划将会是满是破绽。
他突然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在阮博勋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命令莫德尔以及楼上的生化兵开展行动。
可是在稍微细想一下之后,张靖武感觉到阮博勋所说的,跟他所计划的事情并不是一回事。因为若是阮博勋甚至是其他人知道了他今天的计划,那么出不了这个河内大宾馆的人,将会是他张靖武。
而对方没有选择在最佳的机会行动,自然不是什么慈悲心肠,张靖武觉得,若是对方没有采取伏击的方式来对付他,那么除了有可能会出现更大的图谋之外,剩下的就是对方也就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表面现象而已。
这也就是说,他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发难,那么在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效果之余,甚至还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这可不是张靖武所愿意看到的。
而他在深吸一口气之后,故作不解的询问着阮博勋:“不知道世叔所言的露出了蛛丝马迹的事情是什么?”
“就是你将张氏家族的反对者都采取极端的手段来处理掉的情况。”
阮博勋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因为若是张靖武的表现过于平常的话,那么他确实是知道那些在张氏家族当中的反对者被解决掉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的主导者,并不是张靖武自己。
他不禁仔细的打量着张靖武,想从张靖武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异样的地方。
而阮博勋并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张靖武,并不是曾经有可能成为他的女婿的那个年轻人,而是一个占据了张靖武身体控制权利,来着另外一个世界,同样叫做张靖武的人的灵魂。
但是他并不担心什么,因为若是张靖武在这一天有所谋划的话,只要他表明自己的态度,那么在河内城甚至是在安南道北部地区,没有一个势力能够有效对抗他跟张靖武势力的联合。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来自作为河内城的首席大富豪的自信。
若是将张靖武的实力归纳为民兵部队的一半控制权的持有人,那么他在军事方面的力量不强,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财力能够让张靖武的军事实力提升一个层面甚至是更多。
这是基于在外国购买大量的武器装备来发展张靖武眼下所拥有的军事力量的前提。
当然,若是阮博勋知道了他眼前的张靖武居然有着一个叫做钢铁雄心系统的玩意,恐怕也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种不科学的存在,已经远超他的人生观认知。
在看着张靖武好一会之后,阮博勋才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些失踪了的张氏家族的人的情况,恐怕就算是跟靖武没有什么关系,靖武也算是最大的得益者。”
听到了这句话的张靖武,表情不禁一松,因为他还真的没有想到阮博勋居然会说出这个事情。
他对于阮博勋暗示的那些人的死亡的前因后果,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个情况他确实是在事后知道了相应的情况,但是对于他而言,他何尝不是对那些反对他的长老,甚至是牵涉到“刺杀”他的行动当中的一些张氏家族的成员的死活没有什么感觉。
张靖武在心中不禁嘀咕一句:“你也不要这样说好好不,假如我不是突然间想到你说的话很有可能不是一回事,那么我早就下令莫德尔进行强攻了。”
而在明面上,张靖武自然不可能自己说出他的计划安排。不是因为他信不过阮博勋,而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眼下若是说出这个事情,到底会引起一个怎么样的后果,这可就不是他所能够想到的了。
对于他而言,让包括阮博勋在内的人,让出民兵第三团的指挥权,就是他眼下将要面临的“战斗”。
……
时间逐渐向着宴会正式举行的时间点前进着。而分成一个个小圈子交流,被邀请参加这次宴会的官绅豪强地主们,听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个扬声器后面,对着话筒说话的张靖武的声音:
“这次本官邀请大家到来,主要是打算向大家宣布两件事情。”
伴随着张靖武的话语,原本还算是相当喧闹的宴会厅的其他话语声逐渐停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放在了张靖武的身上,他们很多人都对于张靖武宣布的两件事情很感兴趣。
张靖武站在宴会厅正中的主席台台阶上,自然能够看到面前绝大部分人的一些情况。
他在这些人逐渐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应该很清楚,在下刚刚继承先考张邕公的官职,眼下添任为安南道北部地区的观察防御使,主要是负责安南道北部地区大部分区域的治安维护以及代天子行事,处理相应的事务。”
“但是由于发生一件事情,让本官不得不对先考张邕公的安排进行深思。”
“大家应该知道,在本官返回河内城为先考奔丧之际,居然在河内城车站遇袭并且遭受重伤,这一个事情甚至是让本官缺席了先考的丧礼,这对于大宋以孝治国的情况而言,是无法容忍的事情。本官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但是无法容忍先考的骨灰散落海洋之际,而本官只能够在床上昏迷的事实。”
“经过本官的一些调查,证实了一些人确实是参与到针对本官的刺杀行动当中,这一点是本官不得不重视的情况,因为这些人的身份,跟民兵第三团以及民兵第四团的部分人员有着一定的关系。”
张靖武说到这里,装作不在意的扫视了一下他面前的人群。他希望能够在这些人的表情上,找到一些不合时宜的表情。
因为他刚刚说的一些情况,民兵第三团确实是有一部分人参与到车站刺杀的安排当中,但是民兵第四团到底有没有人参与到其中,这一个事情张靖武自己都不好猜测。因为他还真的没有足够证据说出一些参与其中的人的情况。
再者,他也不确定原来张靖武在河内车站遭遇到的刺杀,跟民兵第四团到底有没有关系。因为河内城车站作为河内城的最大的陆路运输枢纽之一,其所在的河内城北部地区,更加是民兵第一团的驻守区域。
若是真的有人参与,恐怕民兵第一团的相当一部分人也脱不了干系。
张靖武说出了这个事情,主要是打算看看这些掌握着民兵第四团的人,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他最为关注的就是阮博勋,因为若是这个“世叔”真的参与了这个事情,那么毫无疑问,事情也不可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而让张靖武觉得庆幸的事情是,阮博勋的表情很是平静,应该是没有参与到这次的行动当中。但是作为一条老狐狸,阮博勋若是做不到喜哀不容于色的话,那么对于他而言,也不会走到在这一个地步了。
但是张靖武也没有长时间的观察阮博勋,而是继续看着其他人的表情。
很快的,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脸色变幻莫测的盯着他。
张靖武知道,这个人应该脱不了干系了。
在想了想之后,张靖武并没有从自己的记忆碎片当中找到这个人的印象,很明显就算是原来的张靖武都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而他心中有些奇怪的,那就是作为也算是从小在河内城长大的人,原来的张靖武不认识的人,尤其是年纪跟他相仿的,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决定进行下一步的试探:“诸位,在经过相应过得调查之后,本官能够确认民兵第四团的一些人所谋划的刺杀行动,有着跟我们安南道北部地区以外的势力参与到其中的迹象。这一点对于本官而言,是无法容忍的事情,本官在此向诸位严正宣布,本官绝对不会姑息此等危害安南道北部平和环境的人的存在,对于这些人,本官将会以最严厉的方式进行处……”
还没有等张靖武把自己的话说完,那一个盯着张靖武看的年轻人,忍不住大叫起来:“你放屁!我才不是什么安南道北部之外的人,我可是老街武家的少家主。”
听到了这个自称老街武家的少家主的话之后,站在他身边的人迅速的离开了他的周围,让这个武家少家主的身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空隙。
张靖武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不禁在心里冷笑:“就看你这种秀下限的智商,这个所谓的老街武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出色的家族。”
在某个意义上,这个武家少家主可以说刷新了不少人对智商下限的理解,当然前提是这些人得知道智商下限的含义是什么。
但是更多的人却迅速的想到了一点,那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种人在这个地方说出这种话,就算是他没有参与到其中,年轻的观察防御使大人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就算是观察防御使没有相应的证据,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可以说已经让他作死成功。
没有人会蠢到这个份上,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这个武家的少家主很明显不知道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会导致什么情况的出现。
而张靖武则是在这个时候冷笑了一下:“哼,诸位,我想你们也应该清楚一点,那就是对方说出来的话,话语中的含义不代表什么,但是他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是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靖武的这句话,无疑是让众人心中认可的,若是这个武家少家主不说话,那么说不定还能够凭借一些情况而胡混过去。但是在这个地方,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承担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就算是武家的少家主没有参与到刺杀张靖武的计划当中又如何?就凭这一句话,就能够让这个实力不算强大,更像是一个暴发户的老街武家,迅速成为历史名词。
听到了张靖武的这句话,武家的少家主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他很快的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似乎相当不妙,于是他强硬的说出一句话:“你敢动我,就不怕民兵第三团的张德梁团长为我报仇?他可是我的姐夫。”
听到了这句话的人,很多人都直接在心中暗骂对方:“白痴。”
而张靖武看着这个武家少家主,心中很是冷笑不已,但是做戏还是要做全套,他好一会才继续说下去:“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等待一个情况的出现。诸位,在等待的期间,请各位再次品尝美酒以及精美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