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入门觐见皇上不到两个时辰,逸亲王便以知晓金殿鸣冤之事。他火冒三丈,气的鼻子不知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站在那里直骂娘。
“好你个张文远,竟然如此反复无常,你无情可别怪我无义。”说罢,命人备车前往张文远府上与他再做掰扯。
人人心知肚明,此时不宜与张尚书身份见外,逸亲王手握张尚书到底把柄,就算皇上命人彻查张公子命案最坏也是赔了贝子,折了吏部尚书,但是张尚书仍然可以为我所用。见逸亲王如此气的没了理智,众人皆是凝神屏气,无人敢劝。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张府。张府管家战战兢兢的迎了逸亲王等人,引导着去了书房。
此时,张文远依然被蒙在鼓里,只知道母亲思念皇上奉旨入宫觐见,却不知金殿鸣冤告状之事。他的身子越发轻瘦了,歪在宽大的榻上微微闭着眼睛。连日以来张尚书心神不定,只要一闭上眼睛,儿子清瘦的脸慢慢的浮现在眼前,含着泪,不停的说着自己的冤屈,求着父亲为其鸣冤报仇。
“叩请逸亲王金安!”立在书房门外的长随是一个瘦脸,高个子汉子,见逸亲王气势汹汹的过来,便连忙迎了上去。
逸亲王冷哼了一声,直直的向内闯去。张尚书听说逸亲王爷,身上大了一个激灵,急忙下来迎了出去。
张尚书双手抱拳,强做笑颜道:“参见逸亲王爷。”
逸亲王冷冷的说:“张文远,本王竟是不知道,你是如此这般的不识好歹。”
王府贝子行凶杀死儿子,硬是说成儿子挥刀自戕,如此血海深仇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今日又上门兴师问罪,心里的万般委屈化作歇斯底里的指控。
“王爷请明说,文远不知是如何不知好歹。如今犬子已是命丧黄泉,贝子为非作歹,行凶杀人却是安然无恙。王爷你权高势重,只手遮天,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那一个不受您的摆布折磨?今日犬子屈死,明日不知谁家祸从天降。”
逸亲王没想到张文远竟敢如此与他说话,心里气愤极了,便不等张文远说完,便打断了话茬借口说道:“如今木已成舟,就算你在兴风作浪掀起滔天波浪也于事无补,张公子自然不能起死回生,不过平白翻起你小子的旧账,等着皇上和你清算,到时候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张文远听逸亲王如此,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掷地有声的说道:“朝廷自有朝廷的律法,张某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定然不会牵连无辜,更不会供王爷于御前。”
逸亲王铁青着脸,连声说着:“你,你,你”却吐不出一个字。
张文远见状心里暗自得意,这么些年来,逸亲王以那件事要挟自己做了狠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早已悔恨不已,加上中年丧子却被如此这般的冤屈,今日发泄出来才觉得畅快了一些。
逸亲王万万没有想到张文远会是这个态度,心里边凉了半截。但是,这么多年以来,百官前呼后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忍受一个生死攥在自己跌手心里的蝼蚁之人如此抢白,心里非常的不痛快,已然带着威胁之意说道:“今日之事,你且好自考虑,尚有转圜余地,别把自己和张府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今这天下,只有本王可护你全家周全。”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文远不知今日王爷所为何事来府上兴师问罪。文远自诩行事果断,思虑周详,并无他事惹得王爷这般。”
“你果真不知?”逸亲王问“今日长公主殿下入宫觐见实为御前状告贝子,如此以来,吏部必然遭受牵连,还没见兵刃,本王已是损失得力干将,这让本王如何平心静气?”
张文远这才知道逸亲王今日竟是为这儿来,一来为母亲的智谋和勇气感到惊讶,二来也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恐惧。
“母亲入宫觐见是真,文远不知御前告状之事。若确有此事,也情有可原。王爷,若是贝子枉死,难道您可袖手旁观?怪只怪文远一无胆识,二有把柄在人之手,只能有老母亲了。”
逸亲王听着张文远不软不硬的话语,别无他法,暗自悔恨自己行事鲁莽,没有深思熟虑便前来问罪,只怕是自乱了手脚,话锋一转说道:“此心不难理解,若是本王怕也会掀起滔天大浪,只是这孙子已然离世,儿子也是得保全,不是吗?”
张文远道:“如此不孝之子保全又有何用?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酒囊饭袋罢了。”
逸亲王听出张文远鱼死网破之意,顿时起了杀意。他的脸被翻腾的血涨红了,鼻孔冒着热气,一改往日稳重儒雅的做派。
张文远心里冷笑着,嘴上说:“王爷身子不爽,文远便不留了,请回吧!”
逸亲王碰到了这个钉子心里万分的不痛快,踱着方步,端着架子出了书房,离开了。
张文远见逸亲王渐渐的走远,慢慢的跌落在榻上,心里百感交集。母亲今日御前告状定可平了儿子的冤屈,可自己的性命和张府百人的安危该是何去何从。
逸亲王气呼呼的回到了王府,谋事和家臣见状便已然知晓几分,一个个垂立在侧,不敢多言。
逸亲王重重的砸了一下案子,闷着声说道:“长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告御状鸣冤没有人可拦得住。但是,为何早前没有人想到?”
众人低头不语。谋士张国忠说道:“老夫曾想给长公主递个信儿过去,好让她知道张文远落下的灭门把柄和王爷的交往,无奈,这几日时时被人监控跟踪,行不由己。”
张国忠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皆觉得连日以来很多事情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整个王府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
那么,究竟幕后是谁导演了这桩桩件件与王爷不利之事呢?莫非是沈大将军?
逸亲王抬眼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