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辰得知养女沈素心有孕之事得以公开,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有了这一个筹码,这一层关系,当今相爷怕是也会靠向将军府。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着素心肚子里的胎儿,老头子也得估计几分情面。
沈天辰战功赫赫,近日更是因为前线战功晋封“大将军王”,其夫人也晋封为一品诰命,这荣宠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沈天辰不仅要这尊崇无比的虚名更要摄政坐拥江山的事权。
三皇叔逸亲王更是不知安分守己,以先皇血脉为免死招牌,明着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暗地里招募死士,拉拢串通朝臣,与沈天辰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预谋篡位夺权。
这日,逸亲王应邀前往大将军府赏菊吃酒。大将军府的菊花盛名无人不知,满京城亲贵子弟每每花开正好时无不翘首以盼期望沈大将军盛情相邀得以机会赏玩这世上最美的菊花,品尝世间最烈的好酒。
逸亲王在管家的引到下昂首阔步的向菊园走来,只见五颜六色的菊花丛中有一个别具一格的亭子,搭着戏台,台上名伶戏子咿咿呀呀唱个没完没了,台下的梨花雕木案上摆着各式珍馐美味,亭子里吆五喝六,人声鼎沸,好生热闹,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加快了步伐。沈大将军端端的站在亭子的一头,看逸亲王走来,便往前迎了几步,抱拳问安。
逸亲王略有不快,面露温怒,却也不好发作,只是忍着气,抱拳问道:“大将军王!”
沈天辰含笑道:“王爷恕罪。这天儿日渐寒冷,这关节在军中天寒地冻的落下了病根,每到气温下降便行动不便。”
这满面春风,洋洋得意的沈大将军王哪里有半点病痛的样子?与其说是解释失礼望海涵包容,不如说是挑衅试探。
逸亲王颌首笑道:“大将军王劳苦功高,见当今圣上尚不行大礼跪拜,区区一个王爷怎敢生受大礼?”
说着,府里的有头帘的丫头捧上茶盏。
“王爷,请用茶!”沈天辰一抬手,微笑着请王爷用茶。
逸亲王略一迟疑,端起茶盏复又放下,单刀直入的问道:“听闻贵府小姐身怀有孕,可是真的?”
“承蒙王爷抬爱,这是小姐闺房私事,怎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无端问起呢?知道的说是王爷关心晚辈,体恤功臣,不知道的还说是王爷不知礼义。”沈将军部下对逸亲王的飞扬跋扈早就看不惯,今日好生容易得以机会怎会放过。
亭子里诸将军,清客相公一阵哈哈大笑,笑的逸亲王有点不知所措,随即正色道:“将军说的是,是本王唐突了。”
沈将军见状,怕再闹不好收场,便出来打圆场说:“一群草莽匹夫,胡说惯了,请王爷海涵。”
“哪里,哪里,诸位都是我朝的功臣良将,劳苦功高。这满朝上下谁人敢说三倒四?”
沈天辰和其部下常年征战在外,久不在朝野,自是不知沈大将军多年的桀骜不驯已是四面树敌,朝野人心尽失,有人嫉妒,有人讥讽,有人扇风点火,有人想隔岸观火,想收渔翁之利。
逸亲王如此一说,便是上述这种都有,这些沙场将士却不知人心阴毒,不知语言之刻薄。底下就有人附和道:“就是,若不是大将军王东征西讨,哪里来的万里江山,哪里来的黎民百姓?我说皇上封个大将军王虚名有何意义,还不如赏赐一些城池百姓。”
“刘君慎言。”沈大将军急忙止住了。
那刘将军不服别人,只服沈天辰这个大将军王。见大将军王如此一说,便也乖乖坐下,端起一杯酒气呼呼的喝下。
逸亲王见此情形,便知其中一二,随即哈哈笑道:“听闻沈将军治军极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见笑,还望王爷行个方便,免了这奴才的无心之罪。”沈大将军笑着说、
“大将军王何出此言,本王看众位将军好得很。”逸亲王说完格格一笑,端起一杯酒说:“,众位将军功勋卓绝,酒冷了,快饮下这杯。”
说着,众人皆举杯饮了杯中酒。沈大将军命众人随意取乐助兴,不必拘礼。这些子粗人一听大将军王如此说道,越发没了规矩,失了分寸。逸亲王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这沈天辰究竟闹得哪一出?难不成他忘了旧日之约?还是别有他因?
“王爷您可千万别和这些人计较,平日在军中胡闹惯了,一回京却是这般模样。要拘着他们却又怕灭了他们的血性,将来沙场失了战斗力。”沈大将军胡乱的牵强附会着解释。
“大将军说的是,众位将军得胜回朝,自然不比旁人,且高乐吧。”
说完,逸亲王闪了闪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将军王一眼。
沈大将军王会意,笑着说:“王爷若嫌嘈杂,请随我到这边赏玩菊花。”
“请!”
“请!”
沈大将军王和逸亲王相视一笑,便走下亭台,朝着院子深处走去。一时间默默无语,俩人都等着对方开口,却不知怎样起头。
沈大将军王到底是久经沙场,知道怎样挑起事端,怎样进攻,怎样防守,嘿嘿一笑道:“王爷今日到府,怕是如鱼刺在喉,好不爽快。”
“大将军王此话怎讲?”逸亲王一愣,复问道。
“王爷至此难道真是来赏菊饮酒?如果真是这样,末将这就请清客相公进来伺候王爷。”
“大将军王果然好气派!如此单刀直入深得本王之心。”
“那么,王爷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哦?果真如此?穆相那老贼果真愿意扶持于我,依附于你?”
“这就由不得他了。据我所料,这几日,皇上定会降罪于他,这时候在拉拢岂不容易?”
“皇上降罪于穆相,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朝中还有我不知内情的事由?”逸亲王想到这里,不由得一惊。
“就算穆相老臣持重,博古通今,终究只是凡夫俗子,逃不过,避不了。”说完,沈大将军笑了。
逸亲王也不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园里的菊花锦绣一片,暗香浮动。
夕阳西下,整个将军府也淹没在夕阳中。远处,太阳耀眼的光芒穿过云层,给云层镶了五彩缤纷的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