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兰见张家婆婆好像关心错了地方,一跺脚往张家婆婆身边凑了过去,这是找人来给她撑腰了还是打她的脸来了?
“娘,这豆蔻伤我娘家人,还上官差,一点点个小人渣都知道算计她伯娘我了,这种祸害留在家里一日,咱家就不得安生,你不看她命硬的都快要克死她爹了吗?”
这番话,曹白兰自个儿觉的说的感天动地的,但是张家婆婆就是坐在墙根纹丝不动,也不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在想什么,气的她攥着银子就想回对门自己家。
一院子的人都不吭声,看着曹白兰攥着银子要溜,“你要走,没人留,银子给我留下。”
“娘,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安平是您儿子,我们家富贵就不是您亲生的儿子吗?”曹白兰把银子死死捂在怀里,生怕旁人抢了去,可是护来护去,富贵拎着酒瓶子就过来了,一脚就把曹白兰踹翻到地,嘴里喷着酒气还骂骂咧咧的。
“臭娘们,又背着老子不回家,又跟野男人耍了是不是,给老子好好交代,不然打死你。”
张家婆婆瞧着自己儿子一扬脖儿把个酒壶喝空了,就知道又耍酒疯了。
富贵平日里不喝酒没事,一喝酒就耍酒疯,谁都敢打,为这事没少在酒醒后被曹白兰打,就是不长记性,记喝不记打。
曹白兰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张脸没有摸着粉,就更难看了,手里的扫把抡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朝富贵身上招呼。
桂花见这两口子要打起来,刚往前迈了一步想去劝架就被豆蔻一把拦住了。
“来咱家打架,还让咱家拉架,想的美,”豆蔻自当这两口子是两条疯狗,既然赶不走就当免费看戏了,拉着娘和春娟妗妗道,“咱们把谷子收拾了吧,一会招了虫子就糟蹋了。”
桂花见两口子撕起来她一人也拉不开,干着急去求婆婆管管这事儿,“娘,您看这,让街坊四邻瞧见了,莫不得笑话死咱家?”
张家婆婆爱面子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还是打的她儿子,由着媳妇上了天,以后就拿捏不住了。
“都给我住手,听到没,”张家婆婆背着手站起身,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滚到地上打在一起的两口子气的直跺脚,瞧见宝贝孙子在一旁愣着,大声呵斥,“还不赶紧拉你爹起来。”
大虎也不知道帮谁,往前走了几步瞅着厮打在一起的爹娘,一时不知道该下手帮手扯开谁,一脸的为难杵在那,好像是在看戏,张家婆婆气的一脚就踹到了大虎的屁股上,这下可好,一家三口滚到了一起,大虎以绝对的体重优势成功阻止了这场内斗。
曹白兰被大虎正砸到脸上,鼻子被砸的酸疼眼泪花都出来,起身也舍不得打一下自家宝贝儿子,只能把火气撒到正在起身的富贵身上,一爪子上去就把富贵挠了个满脸花。
“大虎,给你爹醒醒酒去,”曹白兰双手叉腰,等着大虎端着一木瓢的凉水,接过来把富贵浇了个透心凉,“老娘让你打。”
富贵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用手抹了把脸,刚才的酒气依然冲,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一样道,“我以为,我以为你...。”
“你以为什么?啊?我跟大虎在衙门里呆了一宿你以为我们娘俩去哪了,你倒好,扔下我们回来喝的烂醉,给我滚回去。”
曹白兰把富贵的话都抢光了,骂骂咧咧一通后,富贵拎着手中的空酒瓶像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灰溜溜的走了。
这边,豆蔻和娘刚把谷子收拾好,春娟从忍冬怀里抱了孩子带着去了她家,免得被这边的泼妇影响到。
院子里现在是没外人了,除了忍冬。
曹白兰翻着白眼抱着臂一脸嘲讽道,“呦呦呦,我说呢,怎么觉的这破烂地儿有股子骚味,这不是我妹妹的丫鬟吗,怎么着,这疯妮子给了你块骨头,你就摇着尾巴换了主儿?也不看看这穷家能养得起吗?”
忍冬低着头,还是一副丫鬟做错了事的样儿,豆蔻看不过去,拿着扫把扫院子的稻子皮,一路就朝着曹白兰扫过去,曹白兰往哪躲豆蔻的扫把就往哪边扫,把个院子里的稻谷皮全扫到曹白兰那双秀面儿的鞋上了。
“疯妮子,你没长眼睛啊,看不见你伯娘跟儿这站着呢?”
豆蔻停下手中的动作,下巴抵在扫把棍儿上仰头笑了笑,“伯娘,我个子小,没看到,人都说好狗不挡道,您就不能挪挪地非得跟挡道的狗学啊。”
张家婆婆背着手走过来,嘴里念叨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疯妮子,”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另有深意,因为张家婆婆说完就没再吭声反而是从曹白兰怀里掏出了银子。
曹白兰下意识的就想抢,被张家婆婆狠戾的目光硬生生瞪的她把手缩了回去,“娘,这钱不能还给桂花家,谁知道她拿钱干什么,桂花没准还等着安平死了,好拿着咱家的钱改嫁呢。”
“放你的狗屁,”安平捂着胸口从屋里出来,手指着曹白兰一字一顿道,“给我滚。”
安平久病初愈,身体还不是很硬朗,加上动了气,一阵猛咳,桂花跺了跺脚,扶着安平道,“咱回屋去,莫上火,我们娘几个还等着你养好了身子挣钱过好日子呢。”
张家婆婆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唾手可得的银子,最后不声不响的塞进了自己怀里对豆蔻说道,“既然你能医好县老爷的隐疾,你爹这病应该也无大碍,回头用钱就跟奶奶说,奶奶拿给你,”张家婆婆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桂花见婆婆拿走了安平的救命钱,当下就准备追过去讨,豆蔻拦了一把,“娘,随她去吧,这钱从咱接到手里起就已经不是咱家的了,”见桂花不解,豆蔻指了指门外拐角不起眼的地方,不时有人鬼鬼祟祟的进进出出,无一例外都观望着她们家的院子,“我定要帮这些无赖们涨涨记性。”
张家婆婆没有回家,而是朝了那个拐角走去,桂花定睛一看,从拐角处跳出来的那人,和自己婆婆说的神采飞扬的不是别人,就是葛村出了名的赌棍。